第24章 ［结束］

“——呃。”

被摇动，冲击，轻柔着脸庞的感觉，这般反复着后。

意识逐渐有复苏的感觉。

“——昴？”

最后，到达鼓膜中的声音成功唤醒了残存的意识。

“艾、艾尔莎......”

视力似乎消失不见，身体也感觉不到任何的温度，寒冷和热，都没有。

所以迟钝地，厚重地，才逐步理解现在的状况。

——他，被艾尔莎救了。

“昴。”

又一次被艾尔莎呼唤，像哀悼、像疼惜，她的声音缓缓敲击菜月昴的耳膜。

“痛吗？难受吗？难过吗？——悲伤吗？”

“没有......这种感觉。”

被问话，想要认真感受后再回答，但的确没有这种感觉。

“——”

“这样啊，也对，毕竟你要死了呢。”

失血过多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而其他部位，除去手臂和腿，连肚子都烂掉了。

不过艾尔莎现在正背着少年前往他想去的目的地，若是那个半魔的治愈魔法说不定能救。

她行走时的步伐很轻，又很快，但菜月昴依然咳出了血，而顺着脚印的泥地也有血液的痕迹。很明显，艾尔莎根本不会什么止血的手法。

像这般，朦胧的意识能够坚持到如此地步，可能是靠固执的念头与体质逐渐变强的缘故吧，不过这类奇迹，也差不多到极限了。

这时，艾尔莎微微侧头：

“其实，是你救了我呢。”

“是......吗？抱歉，有一点点......不记得了。”

“......后悔了吗？”

“没......这么觉得......”

“......心情稍微有些复杂，我其实不太能理解你为了我乱来的行为，很想听一下原因。”

一下说了许多话的艾尔莎，声音逐渐从菜月昴耳中远去。风卷着血的味道掠过耳畔，他张开口，呼吸微弱到像是随时会断掉的丝线。

“......原因啊。”想轻轻笑来着，不知道脸上有没有这种表情，“大概......是因为......”

艾尔莎的背脊微微绷紧，等待着某个她无法理解的答案。

“......你救我......这样......”

情感在这一刻有被冻结的感觉，艾尔莎突兀地停住了脚步，此刻，风吹起了她鬓角的发丝，带着意味不明的音色，她问：

“就因为这个？”

背上的少年没有再回答，他的呼吸似乎变成了细小的涟漪，在艾尔莎的后颈处泛起又消散。

某种粘稠的液体正顺着她的腰侧往下流，分不清是血还是某种被融化的物质。

——在充满丧失感的世界，意识和灵魂慢慢被剥离。肉体的感觉也逐渐消失了。最后只留下的是，仅剩的躯壳。

——重来的话，会回到什么时候，应该不会是第一次穿越的时候吧，不过肯定和艾尔莎是敌人的立场。

“啊——，抱歉......艾.....尔莎......保管肠子的事......失信......”

话尾消散在空气，夕阳注入森林中橙色的光芒膨胀着，某种感情啃噬着艾尔莎的心脏——

她抬起金色的眼瞳，怜爱感，失落感，悲伤感，痛感，以及——那不同以往的幸福。

“——菜月·昴。”

“你，真的......是个好孩子呢。”

“我想，我真的......喜欢你。”

耳语般的低喃不再有任何人能听到，如若能早点遇到他，结局是否会被改写。

“——呵。”

她自嘲般地笑了笑，或许什么都不会改变吧。

——点燃燃烧原野的火焰，在终末的时间里，夹带血迹的黑色长发碳渣，随风舞着，然后如梦般的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