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行业王者的加冕礼

海偃市国际会展中心的镁光灯下，林浩正了正领带上的青铜领针。台下闪光灯连成银河，主席台背景板上的数字"40%"泛着鎏金光泽。

"感谢各位见证浩丰农业的历史性时刻。"林浩敲了敲话筒，金属撞击声让会场安静下来，"我们刚刚完成全国第400个县域基地布局，市场份额正式突破40%。"

掌声如潮水般涌来。第一排的陈雪莹却注意到林浩左手无名指在轻微颤抖——这是他们大学时代就有的小动作，每当强压情绪时就会显现。

"林总！"《财经周刊》的记者突然举手，"有传言说贵司正在接触高盛谈Pre-IPO轮？"

林浩笑容纹丝不动："资本市场的事，请关注公司公告。"他转向右侧，"下个问题留给穿蓝衬衫的先生。"

"匿名论坛爆料浩丰采购部收受供应商回扣。"年轻记者亮出手机截图，"据说涉事金额足够买下黄浦江边一栋楼？"

会场瞬间死寂。林浩的拇指无意识着领针上的饕餮纹，青铜表面渗出细密汗珠。

"王总监，"他突然转向台下，"采购部是你分管吧？"

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猛地站起，咖啡泼洒在定制西裤上："林总，这绝对是栽赃！我们所有流程都..."

"流程？"林浩轻笑一声，大屏幕突然切换成视频——某海鲜酒楼包厢里，王总监正把牛皮纸袋塞进公文包，"上周三的监控，需要我报菜名吗？松叶蟹、东星斑、三十年茅台..."

会场炸开锅。陈雪莹疾步上台，高跟鞋在台阶上崴了一下。

"各位媒体朋友，"她抢过话筒时发丝扫过林浩脸颊，"浩丰己启动内部审计，涉事人员即刻停职。"她压低声音，"你疯了？当众掀盖子？"

林浩扯松领带，喉结滚动："五分钟前刚收到匿名邮件。"他敲击手机，调出另一段视频——王总监与供应商在车库交接保险箱，"审计部盯他三个月了。"

台下突然站起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林总不怕股价暴跌？"

"比起股价，"林浩抓起矿泉水瓶，青铜袖扣在灯下泛着冷光，"我更怕辜负那些凌晨三点摘菜的农户。"他拧开瓶盖突然愣住——瓶底沉着张折叠的便签纸。

[恭喜加冕。第一块多米诺骨牌己推倒。——K]

陈雪莹夺过水瓶时，林浩的瞳孔正剧烈收缩。她迅速将便签塞进西装口袋，却摸到另一个异物——自己手机里不知何时多了段加密视频，缩略图赫然是王总监跪在某个祠堂里的背影。

"现在请移步宴会厅。。"她强作镇定挽住林浩手臂，感觉他的肌肉像拉满的弓弦，"稍后有香槟塔环节。"

贵宾通道的感应门刚关闭，林浩就扯下领针砸在墙上。青铜饕餮在羊毛地毯上弹跳，最终停在一双锃亮的牛津鞋前。

"你早知道。"林浩盯着从阴影里走出的财务总监赵明，"三个月前调整采购审批权限时，你坚持要加装车库监控。"

赵明推了推金丝眼镜："审计部报告您没看完？第十七页提到王建军妻弟突然全款买下翠湖天地。"他递出平板电脑，"这是今早的做空报告草稿。"

屏幕上的K线图令陈雪莹倒吸冷气——浩丰农业的期权隐含波动率飙升到历史极值。

"浑水还是香橼？"林浩问。

"新玩家。"赵明放大署名处的青铜刀币logo，"叫'青铜资本'。"

宴会厅突然传来香槟塔倒塌的碎裂声。林浩摸出震动的手机，屏幕上跳动着云南基地负责人的视频通话请求。背景音里警笛刺耳，火光映亮了他惨白的脸："林总！冷链仓库被人纵火！」

陈雪莹突然抓住林浩手腕："看大屏幕！」

宴会厅的首播信号被切换成某财经首播间，女主播正语速飞快地播报："浩丰农业卷入惊天腐败案，爆料人称回扣链条首达高管层...」画面切到王总监被警方带走的镜头，他西装外套下露出半截青铜纹身——与林浩领针完全一致的饕餮图案。

"不是我们的人。"赵明盯着监控回放，"押送车在延安高架被截停过。」

林浩突然冷笑出声。他捡起地上的青铜领针，用尖角划开矿泉水瓶。水流冲刷下，瓶身标签脱落，露出背面用荧光笔写的三行小字： [第一刀：采购 ，第二刀：冷链 ，终 章：青铜]

"查查这个矿泉水品牌。"林浩把瓶子扔给赵明，转头看向陈雪莹，"取消所有采访，现在回公司。」

电梯门关闭前，最后映入他们眼帘的，是宴会厅里正播放的浩丰宣传片——金灿灿的麦浪间，林浩与农民们笑着举起"40%市场份额"的鎏金匾额。而现在，匾额上的金漆正在首播镜头前片片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