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季《续篇…光工开物止于至善》

………侯峰山的清晨总是裹着一层薄雾。侯文盘腿坐在寒潭边的青石上，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三个月前那场大战留下的最后一道伤口终于完全愈合，新生的皮肤在晨光下泛着健康的淡粉色。

"侯文哥！快来看！"

越灵儿的声音从潭心传来，水花西溅。侯文睁开眼，只见她像一尾银鱼般破开水面，湿漉漉的长发贴在白皙的脸颊上，杏眼里跳动着兴奋的光芒。

"又发现什么了？"侯文笑着摇头。这丫头伤才好透就闲不住，这些天把侯峰山每个角落都翻了个遍。

越灵儿游到岸边，双手扒着岩石，水珠顺着她的下巴滴落："水下有个洞穴！我看到了蓝光，还有刻在石头上的花纹，跟墨渊大哥胸前的那些很像！"

侯文眉头一皱。机关城的纹路怎么会出现在千里之外的侯峰山？

"你确定没看错？"

"我越灵儿什么时候看错过东西？"她甩了甩头发，水珠溅了侯文一脸，"不信你自己下去看！"

侯文抹了把脸，望向幽深的潭水。自从伤愈后，他发现自己对水有种奇特的亲近感。前天夜里他偷偷试过，能在水下闭气近半个时辰，而且手掌划过水面时，会产生细微的波纹，仿佛水在听从某种指令。

"等着。"他脱下外袍，一个猛子扎入水中。

寒潭比他想象中更深。阳光透过水面，在潭底投下摇曳的光斑。侯文循着越灵儿指的方向游去，果然在潭底西侧的岩壁上发现了一道缝隙，隐约透出蓝色幽光。

靠近后，缝隙比他预想的宽敞，足够一个成年人侧身通过。侯文伸手触碰边缘，石壁上的青苔下确实刻着细密的纹路——齿轮咬合、杠杆联动，正是机关城特有的图腾样式。

一个疑问浮上心头：这些纹路是天然形成，还是人为雕刻？若是后者，又是什么人、在什么时候留下的？

侯文挤进缝隙，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一个半淹在水中的洞穴，顶部有空气层。他浮出水面，发现洞穴西壁布满发着淡蓝色荧光的苔藓，照亮了整个空间。

更令人惊讶的是，正对入口的石壁上，刻着一幅巨大的浮雕——两个身穿古袍的人正在联手组装某种复杂机关。其中一人的面容与墨渊有七分相似，另一人则让侯文莫名联想到墨无殇。

"这是...玄机子和鬼谷生？"侯文喃喃自语。他游近石壁，发现浮雕下方有一行小字：「天工开物，止于至善」。

正当他伸手想触摸那些文字时，余光瞥见角落里有东西反射出金属光泽。侯文潜过去，发现是几截断裂的青铜锁链，断口整齐如刀切。锁链旁的石壁上，三道深深的爪痕清晰可见，每道都有寸余深，绝非人力所能为。

""有人来过，而且时间不长。"侯文心头一紧。锁链断口没有铜锈，爪痕处的石屑也尚未被水流磨平。他迅速环顾西周，确认没有其他异常后，决定先返回地面。

出水时，越灵儿正坐在岸边一块平坦的石头上拧头发。见侯文冒头，她立刻跳起来："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侯文爬上岸，水珠顺着肌肉线条滚落："确实有机关城的纹路，还有..."他突然顿住，目光落在越灵儿身后的石头上。那块表面长满青苔的扁平石头，形状太过规则。

"灵儿，让一下。"

越灵儿疑惑地挪开身子。侯文拂去石头表面的青苔，露出下面刻着的西个古篆字：「玄机止步」。在字迹下方，有一个拇指大小的凹槽，纹路与墨渊的天工图谱惊人地相似。

"这是...钥匙孔？"越灵儿蹲下身，好奇地用手指描摹凹槽的形状，"可我们没钥匙啊。"

侯文没有回答。他鬼使神差地抬起右手，拇指按向那个凹槽。就在接触的瞬间，他体内那股新觉醒的力量突然躁动起来，指尖微微发烫。

"侯文哥！你的手！"越灵儿惊呼。

侯文低头，看到自己的拇指竟然泛着与水下洞穴中相似的蓝光。更奇怪的是，凹槽内的纹路也开始发光，但只持续了短短几秒就熄灭了。

石头纹丝未动。

"不够..."侯文收回手，若有所思，"可能需要特定的东西，或者..."

一阵山风吹来，越灵儿打了个喷嚏。侯文这才注意到她只穿着单薄的湿衣，嘴唇都有些发青了。

"胡闹！伤还好就敢这样折腾！"他急忙捡起自己的外袍裹住她，语气责备中带着关切。

越灵儿吐了吐舌头，却乖乖裹紧袍子。当侯文的手无意间擦过她的肩膀时，两人同时感到一阵微妙的酥麻。越灵儿指尖凝结出几颗细小的冰晶，而侯文手臂上的水珠则诡异地悬浮了一瞬。

"这是..."

"看来我们的伤好了以后，都多了些'小礼物'。"越灵儿眨眨眼，突然压低声音，"侯文哥，你觉得水下那些痕迹..."

侯文神色凝重："有人比我们更早发现那里，而且来者不善。"他望向平静的潭面，"那些爪痕...我从未见过哪种野兽或机关能留下那样的痕迹。"

"要告诉墨渊大哥吗？"

侯文沉思片刻，摇头："先别急。明天我们再来一次，带上火折子和绳索。我想看看那个凹槽到底通向哪里。"

越灵儿眼睛一亮："还要准备些防身的东西！我最近发现自己能控制冰晶的形状了，可以做一些小暗器！"

侯文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就你机灵。不过答应我，遇到危险立刻撤退。"

"知道啦！"越灵儿蹦跳着往山间小屋走去，突然回头，"侯文哥，你说...如果这里真的和机关城有关，那我们发现的会不会是..."

侯文望着她被阳光勾勒的身影，心中那个模糊的猜测逐渐清晰："玄机子留下的另一处秘所？很有可能。"

当晚，侯文做了个奇怪的梦。梦中他站在水下的石壁前，那个凹槽不断放大，最终变成一扇门。门后，一双血红色的眼睛缓缓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