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离别与游历天下

李玉见状不解道：“师父，瀚海居士黄霄云是何来头？我跟着二师兄也算博览群书，为何没有听说过这号人物？”

李无涯微微叹息，“几千年前，潜龙大陆上只有一个人族帝国，沧澜国，它称霸大陆数千年，雄极一时，而瀚海居士黄霄云，就是末代沧澜国国师，九阶巅峰修士。”

“这么厉害！为何《潜龙大陆编年史》没有记载？它又是怎么灭亡的？”

“天子病危，七子夺嫡，天下大乱，西方妖族趁虚而入，千年帝国烟消云散。”

区区几十字，道出了沧澜国末年的惨烈，李玉能感受到那段岁月，有多么的黑暗和绝望。

“强大帝国的崩溃，往往都是从内部开始的，可悲啊！”

李无涯点点头，深以为然，“老七，你记住，作为一名唐人，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竭尽自己所能，力保国门不失。”

李玉微微一愣，下意识的点点头，虽然他不明白，李无涯为何突然说这些。

次日，韩玉书拜别天机宗众人，下山游历。

同日，神兵谷谷主袁弘传信，言明神兵大会召开在即，传令袁彬彬回神兵谷主事。

紧接着，东疆传来急报，东瀛妖族异动，镇东大将军殷定方，传令殷无殇速回东疆。

殷无殇虽然伤势未愈，却毅然决然立即启程，唐月琪担心他的身体，辞别众人，与之随行。

傍晚时分，李玉静静的坐在小院凉亭中，他环视西周，心中空落落的，一日之间，偌大的宗门，再也不复往日的喧闹。

这时，李无涯来到他身旁，“舍不得吗？”

“嗯！以前，我一门心思想要下山，可是真的到了离别时刻，才发现心中是那么舍不得。”

“如果没有猜错，沈心悦那个丫头，也要走了吧？”

李玉脸色微黯，点点头，“我伤势痊愈，她己经兑现诺言。”

李无涯幽幽叹息，“老七啊！人总有长大的那天，离别不可避免，但是为了下次相聚时，能更加开心，我们要笑着面对每一次离别。”

李玉仰起头，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所以师父，也是来和我告别的吗？”

李无涯笑着敲向他的脑门，“臭小子，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瀚海居士的传承无比珍贵，为师需要亲自走一趟极东仙岛，未来这段时间，你要照顾好自己。”

李玉沉默片刻，突然起身，躬身行礼。

“师父，我想下山游历，请您应允！”

“这是做什么？宗门都没人了，我还能让你留在山上看门不成？”

“这么说，您是同意了？”

李无涯取出一幅庞大的地图，递过去，“这是潜龙大陆完整的地貌图，为师不在身边，你下山后多听多看，别冲动，万事以保住小命为上。”

李玉咧起嘴，将地图收好，“放心吧！我机灵着呢！”

“还有，出门在外，处处都要花钱，所以行侠仗义要懂得收报酬，斩妖除魔要记得捡尸，这都是过来人的金玉良言。”

“知道啦！师父，您就放心吧！”

李无涯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个臭小子！还有最后一件事，此次下山，你要想明白，自己为何来世间走这一遭，找到自己的修行之路，找到自己的道。三年后，为师会在帝都长安城等你，希望你能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

李玉一愣，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总感觉师父话里有话。

“师父，什么是修行之路，道，又是什么？”

“大道飘渺，难以言说，这些只能由你自己去领会。不过若是遇到两难的境地，便记住，顺心而行，一切遵从自己的本心。”

李玉点点头，突然跪地叩首，连磕三个响头，“感谢师父多年养育之恩，弟子定努力修行，除暴安良，发扬师父意志！”

“赶紧起来！天机宗可不兴这些虚礼！”

李无涯取出两只锦袋递过去，“这里面有六百两银票，和五十块下品灵石，给你路上做盘缠，省着点花，尤其是这灵石，非常珍贵。”

李玉起身接过锦袋，撇了撇嘴，“师父，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一枚极品灵石等于一百枚上品灵石，一万枚中品灵石，一百万枚下品灵石。我虽然没有下过山，可这五十块下品灵石，也太磕碜了吧！”

李无涯老脸一红，伸手就想拿回来，“臭小子，不要拉倒，有本事你自己挣去！”

李玉急忙将锦袋收入储物戒指，“嘿嘿！蚊子腿再小也是肉，不要白不要！”

次日清晨，李玉二人不约而同，起的格外早。

沈心悦长发披肩，身穿淡黄色长裙，游走在花圃中翩翩起舞。

她哼着歌，精心为每一朵花浇水，清晨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显的格外明媚动人。

李玉呆呆的看着，有些出神，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对方穿裙子，平时，她都是绑着马尾辫，身穿红色劲装，非常的英姿飒爽。

沈心悦看出他的心思，嘴角微扬双手轻提裙摆，原地轻舞一圈，“怎么样？好看吗？”

李玉喉头涌动，点点头，“好看！有一种...小家碧玉的感觉！”

沈心悦脸色俏红，侧过身去，“今天我想去青云镇逛逛，陪我一起好不好？”

李玉脸色微变，他知道，对方要离开了，这是离别前的约会。

他强忍失落，脸上挂起笑容，“好啊！刚好我也没有去过！”

青牛山西南方向一百里，便是青云镇，此镇沿海而建，贸易非常繁荣，来往客商无数，而且山东道的水师基地也在附近，方圆数百里没有任何匪寇。

李玉第一次进城，看到什么都感到稀奇，他和沈心悦一起看捏糖人、看杂耍、看皮影戏，一路上嬉笑打闹、边吃边玩，时间过的飞快。

傍晚时分，两人来到青云码头，夕阳西下，将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

沈心悦跑到码头栏杆旁，张开双臂，任由咸湿的海风拂过脸颊，将额前秀发打乱，落日余晖洒在她的身上，泛起淡淡红晕。

“李玉，这段时间，是我人生中最开心的时光，谢谢你！”

李玉眼眸微红，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微扬，“我也是！”

沈心悦转过身，撩起散乱的秀发，“你好好修炼，我相信，在未来，你定能成为万众瞩目的大剑仙，我们有缘再见！”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

李玉喉头涌动，手里攥着一支发簪，终究没有勇气送出去，纵然心中有千言万语，可是临了临了，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他挣扎许久，终于鼓起勇气，朗声大喊：“沈心悦，我们一定还会再见的！”

沈心悦没有回头，她高扬手臂用力挥舞，大步走向渡船。

码头尽头，沈心悦的护道人陈西朗，以及她的母亲虞芷烟并肩而立。

“夫人，要不要我去查查这个小子？”

虞芷烟笑着摇摇头，“不必，心悦己经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陈西朗脸色微黯，他从小看着沈心悦长大，自然知道她背负着什么，也知道她付出了多少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