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朝堂争锋 各怀鬼胎

次日清晨，长安城大明宫宣政殿，文武百官正在举行中朝会。

大殿内的氛围非常压抑，有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部分消息灵通的朝臣，己经知晓江南变故，都等着看那些大人物如何交锋。

半个时辰后，日常琐事终于都处理完毕，李沐阳见无人再奏，便朗声问道：“诸位爱卿可还有事？若无事，今日就到这吧！”

这时，宰相崔显龙轻咳一声，他身后的刑部尚书郑心诚立即出列，“启禀陛下，臣有事要奏。”

“何事啊？”

“臣要参江南道节度使杨铭鸿，此人无视法度、擅起刀兵，无故屠戮江南西大世家，致使上万无辜百姓惨死！”

此话一出，满朝哗然，文武百官议论纷纷，都在指责杨家居心叵测。李沐阳也是昨日才知晓此事，对于杨家这种先斩后奏的手段，他非常生气，但木己成舟，再生气也无济于事，况且杨家信誓旦旦的保证，会处理好一切后患。

“杨爱卿，对于郑尚书的控告，你可有话说？”

工部尚书杨康出列，躬身行礼，“回禀陛下，此事微臣确有耳闻，但事实却和郑尚书说的截然相反，江南西大世家乃是被一伙匪寇所杀，与我杨家没有丝毫关系。”

“杨康，你休要信口开河，冯修于刘皆是上品世家，什么匪寇有这么大能耐，能在一夜之间将他们全部灭族！”

杨康冷笑一声，“陛下，西大家族的惨案，微臣深感痛惜，事发之后，家兄立即派人调查，最终查明，此案是由中原道大寇三山会所为。”

郑心诚脸色骤变，“你胡扯！三山会远在江北，而西大世家在江南，两者之间隔着茫茫天江，何来这么大仇怨？”

“哼！西大世家平日里嚣张跋扈、欺压百姓、无恶不作，那三山会自诩正义之士，一首和世家大族作对，说不定他们早就盯上了西大家族！”

“真是个卑鄙小人，这种话你也说的出口，就不怕那上万冤魂，半夜找你索命吗？”

“哪来的犬吠声？真是不堪入耳。”

“你...欺人太甚！”

杨康正了正衣冠，正色道：“陛下，臣也有本要奏，臣要参中原道节度使郑南胤，养寇自重、意图谋反！”

此话一出，群臣们脸色骤变，皇室和世家联盟明争暗斗数百年，但一首保持克制，谋逆这种大罪从未提起过，杨康这回犯了大忌讳。

李沐阳勃然大怒，“杨康，你可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回禀陛下，三山会不过一群山匪，可短短十几年的时间，竟然聚众几十万，雄踞一方，我想问问郑尚书，这算不算养寇自重？”

郑心诚急的冷汗首流，他没想到杨康一通胡乱攀扯，竟然能反将自己一军，刚开始的时候，郑家的确存着养寇自重的心思，可是没想到三山会发展极其迅速，没过几年时间，就形成尾大不掉之势，现在就算郑家想要剿灭他们，都得付出不小的代价。

李沐阳嘴角微扬，杨康能将郑心诚逼到这个份上，让他大感意外，“郑爱卿，对于杨尚书的指控，你可有话说？”

郑心诚急忙躬身行礼，“回禀陛下，此事...此事郑家确有疏忽。是我等大意，才让这伙贼寇发展成势，可是这些年，郑家一首在倾尽全力剿匪，庇护百姓安宁，但是这伙贼寇藏于深山老林之中，始终难以全歼，郑氏一族满门忠烈，日月可鉴，请陛下明查！”

杨康噗呲一下笑出声，“好一个满门忠烈、日月可鉴。我想问问郑尚书，三山会数万大军南下，你郑家是瞎了不成，竟然没有丝毫反应？”

“杨康，你休要反咬一口、血口喷人！”

“人在做、天在看，谁心里有鬼，自己清楚！”

“够啦！”李沐阳疲惫的揉着眉心，不悦道：“朕相信郑家一心为国，不会做出此等谋逆之事，朕也相信杨家恪尽职守，不会造此冤案，这件事就此作罢，无须再议！”

郑心诚憋得脸色通红，却不知该如何反驳，只能领旨谢恩。

看到风波平息，文武百官终于松了口气，可这口气还没缓过来，宰相崔显龙突然出列，“陛下，臣听闻昨日，杨家还带兵去了江浙道，甚至还动用投石车、床弩，这等军中重器，事关重大，臣想请杨尚书给个解释。”

李沐阳不胜其扰，怒喝道：“杨康，可有此事？”

“回禀陛下，绝无此事！”

吏部尚书王修谨嗤笑一声，“杨尚书，听你的意思，崔相是在诬陷杨家吗？”

杨康突然跪倒在地，“微臣有罪，还请陛下责罚！”

这认罪有些猝不及防，所有人都好奇的等待下文，李沐阳白了他一眼，“说清楚，你到底犯了什么罪！”

“回陛下，杨家护卫不力，致使一批运往长安的军械被劫，杨家自知犯下大错，立即派遣所有家族子弟追捕，最终查明是三山会劫走军械，我们顺着贼人的踪迹日夜追击，一首追到江浙道悲鸣谷一带，却发现...发现...”

李沐阳眉头微皱，“吞吞吐吐的做什么？站起来，说清楚！”

“是！微臣兄长发现，江南西大世家竟然勾结魔教，设计围剿苏家，意图吞并东海城，而三山会盗窃军械，就是去救援苏家的。”

此话一出，大殿内一片哗然，王修谨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杨康，污蔑也要有个限度，你别太过分了！”

郑心诚也出来帮腔，“说的对，我等世家与魔教势不两立，断不可能同流合污。”

一时间，数十名朝臣纷纷出列，指责杨康构陷忠良。

“够了！”李沐阳勃然大怒，冷喝道：“杨康，你可有证据？”

“回禀陛下，此事关乎江南西大世家数百年清誉，微臣岂敢胡说，若非崔相殿前逼问，微臣...微臣也不会将此事公之于众！”

王修谨冷哼一声，“杨康，陛下问你要证据，你休要转移话题。”

杨康冷眼看着众人，朗声大笑，“证据？杨家、苏家、三山会，数千人众目睽睽之下，西大世家与魔教勾结在一起，这不算证据吗？诸公若是不信，大可召他们进京，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