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鬼市迷局

浓稠如墨的瘴气在鬼市入口翻涌，小九望着那座挂满血色灯笼的牌坊，狐火在指尖跃动。上次离开时残留的血腥味还未散尽，地面上暗红的痕迹在幽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吴婌贤怀中的小乞丐依旧昏迷不醒，龙形胎记微弱地闪烁着，银铃系在少年腕间，随着步伐轻轻摇晃。

“这鬼市的气息比上次更阴森了。”吴婌贤皱眉，银铃突然发出一阵不安的嗡鸣，“小心，魔气里混着噬魂咒的残韵。”

函涵缩了缩脖子，龟甲灵印亮起防御金光：“俺怎么觉得那些灯笼在盯着咱们？你看你看，那灯笼里的人脸好像动了！”猪妖话音未落，头顶的灯笼骤然炸裂，一张腐烂的人脸从血雾中探出，伸出青灰色的舌头首卷小九面门。

“来得正好。”小九冷笑，狐火化作细针穿透人脸。那怪物发出尖锐的嘶鸣，身体却突然分裂成数十道黑影，朝着吴婌贤与小乞丐扑去。

“护住他们！”小九九尾齐动，狐火织成火网笼罩众人。黑影撞上火焰发出滋滋声响，却在消散前突然拼凑成一个巨大的鬼脸：“交出龙族本源！归墟之门的祭品，一个都不能少！”

“就凭你？”函涵挥舞龟甲砸向鬼脸，金光所到之处黑影崩解，“上次在鬼市没把你们收拾干净，这次新账旧账一起算！”

激战正酣时，远处的雾霭中传来锁链拖拽的声响。七八个身披黑袍的鬼族抬着一口漆黑的棺材缓缓走来，棺盖上刻满与鬼市祭坛相同的青丘图腾。为首的鬼族掀开兜帽，露出半张腐烂的脸，空洞的眼窝里跳动着幽绿鬼火：“青丘余孽，竟敢三番五次坏我大计？”

“你们复活亡者、伪造仙骨，究竟在谋划什么？”小九狐火暴涨，照亮鬼族胸前的魔域黑晶吊坠，“这些黑晶与灵族内乱的矿石、魔化兽身上的魔纹，都是你们从归墟弄来的吧？”

“归墟？”鬼族发出刺耳的笑声，棺木突然剧烈震颤，“那是连仙界都忌惮的禁忌之地！当年青丘狐族、龙族与焚录仙君联手镇压，却也付出了惨痛代价。如今血月将至，归墟封印松动，我们不过是顺应天命，让三界回归混沌！”

吴婌贤突然举起小乞丐腕间的银铃，铃音化作无形声波冲击鬼族：“你们抓小乞丐，是因为他体内的龙族本源能打开归墟？但这银铃里藏着龙魂之力，正好克制你们的鬼术！”

银铃清响间，抬棺的鬼族纷纷抱头惨叫。小九趁机甩出狐火锁链缠住棺材，却在接触的瞬间浑身一震——棺木表面的青丘图腾竟与她记忆中族徽的暗纹完全吻合，而棺内传来的气息，让她九尾不受控地剧烈颤动。

“小心！这棺材不对劲！”幽冥狼的声音突然在神识中响起，“里面封印着与归墟同源的混沌之气，强行打开会……”

幽冥狼的警告尚未说完，棺盖轰然炸裂。一团黑雾冲天而起，在半空凝聚成三头六臂的魔神虚影。与上次在灵脉出现的魔神不同，这尊虚影背后悬浮着三块残缺的三生石，石中隐约可见青丘被屠、龙族陨落的惨烈画面。

“愚蠢的蝼蚁。”魔神的声音带着穿透灵魂的威压，“归墟乃万物终焉之地，岂是你们能阻挡的？看看这三生石，上面刻录着你们先祖的罪孽！”他抬手一挥，三生石投射出的画面突然转变——仙军屠尽青丘那日，带队的仙君手中竟握着刻有归墟符文的令牌。

小九感觉血液瞬间凝固：“这不可能……仙界为何要……”

“因为归墟的秘密一旦泄露，所谓的仙门正统将不复存在！”魔神狂笑着，黑雾化作锁链缠住众人，“当年青丘狐族发现归墟与仙界的关联，妄图揭露真相，这才招来灭族之祸！而现在，你们也将步上后尘！”

函涵涨红着脸奋力挣扎：“俺不信！九姑娘为了三界安危出生入死，你们这些魔族走狗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魔神指尖点向三生石，画面再次切换——吴婌贤的前世记忆如潮水般涌出。千年前，一位银铃仙子站在归墟封印前，与青丘狐王、龙族族长并肩作战，却在封印即将完成时，被仙界偷袭，坠入归墟深渊。

“吴姑娘！”小九转头看向身旁震惊的女子，却见银铃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吴婌贤额间浮现出与前世相同的印记，声音变得空灵而悠远：“原来如此……我的分魂转世，竟是为了等待这一刻。”

魔神的攻势突然停滞，显然也被这变故惊到。吴婌贤抬手轻晃银铃，铃音化作金色锁链缠住魔神：“当年我虽坠入归墟，却在最后关头将龙魂之力注入银铃。今日，就用这股力量，揭开你的真面目！”

金光闪耀间，魔神的虚影开始扭曲。他惊恐地后退，三块三生石碎片却突然不受控地飞向小九：“不！你不能……”

“现在该我说这句话了。”小九接住三生石，狐火与石中残留的力量共鸣。她终于看清石中隐藏的最后画面——在归墟深处，有一扇刻满各族图腾的大门，而门上的锁孔，形状竟与她怀中的“归墟”令牌完全吻合。

“归墟之门的钥匙，原来一首在我手里。”小九握紧令牌，转头望向鬼族首领，“你们复活亡者、挑起各族纷争，就是为了收集祭品，强行打开归墟？但你们恐怕不知道，归墟并非只有毁灭之力。”

鬼族首领脸色骤变：“你……你从何得知？”

“因为这三生石己经告诉我了。”小九周身狐火暴涨，将残余的鬼族与魔神虚影尽数包裹，“归墟既是万物终结之地，也是新生的起点。当年先祖封印它，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为了守护这份平衡。而你们，不过是被真正的幕后黑手利用的棋子！”

就在这时，地面突然剧烈震动。鬼市深处传来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一道巨大的裂缝在众人脚下蔓延。幽冥狼的声音再次在神识中响起：“不好！血月提前降临，归墟封印彻底松动了！”

小九抬头望向天空，只见一轮血红色的月亮从云层中缓缓升起，月光所到之处，魔气疯狂涌动。她握紧三生石与归墟令牌，转头看向同伴：“看来我们没多少时间了。不管幕后黑手是谁，想要借归墟颠覆三界……”她的九尾燃起熊熊狐火，“先问过我手中的狐火答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