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赌徒之血

第68章：赌徒之血

清晨的风，带着初夏的与冷意，林放站在林家老宅门前，手中紧握着那本装满父亲遗言的日记本，脑中却翻涌着昨夜老守留下的话。

“你父亲死于选择。”

这句话像一颗种子，在他心中迅速生根发芽。那不是一句隐晦的劝告，而是一种残酷的暗示：他的父亲并非赌输，而是因为赌赢了——而那个“赢”，违背了林家的利益。

林放走出老宅，拨通了一个号码。

“我想和你谈谈。”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沉默，随即，一个低沉的男声回答：“三小时后，西区码头。”

挂断电话后，林放驱车前往那片早己废弃的货运码头。他约见的人，是林家中一个极少在表面露面的家族成员：林桓——曾是林放父亲最亲密的堂兄，也是家族中真正的“影子议员”之一。

林放来到时，林桓己经在那，穿着一身灰色风衣，站在生锈的铁箱边抽烟。

“你终于开始查了。”林桓淡淡地说。

林放没有寒暄，“你知道我父亲当年发生了什么，对吧？”

林桓不首接回答，只是缓缓吐出一口烟雾：“你父亲，是家族内最不该觉醒的人。他既懂赌术，又懂账本，还有足够的影响力。他一旦想要干净，那就意味着整个林家都要暴露在阳光下。”

“所以你们杀了他？”

林桓冷笑一声，“如果是我动手，你现在还能站在我面前？”

“那是谁？”林放逼近一步。

“你不该问我。”林桓语气变冷，“而是应该去问——镜社。”

林放目光一凝。

林桓继续说：“镜社不是外来者，而是林家内部演化出的控制系统。你父亲当年试图与他们断裂联系，可他低估了他们控制赌界的手段。每一场地下赌局的背后，都是他们的影子，每一次账目变动，都有他们的人签字。”

林放沉默半晌，才缓缓问道：“所以，我父亲到底做了什么，让他们非杀不可？”

林桓看着他，“他决定将一份账本交给‘外面的人’——司法系统。”

林放猛地一怔。

“他想举报家族。”

林桓点头，“但他来不及动手。那年，他最后一次出现是在西南地区的一场赌局之后，那场赌局的对手，是你现在的导师——老守。”

林放身体微震，“你是说……？”

“我没有证据。”林桓摇头，“但我知道你父亲是带着那本账本去见老守的。之后，他就消失了。”

林放回想起父亲日记中提到的“老守另有使命”——那是否意味着老守原本只是镜社安插的“观察者”，却在最后关键时刻，做了决定？

“账本在哪？”林放问。

林桓瞥了他一眼，“如果我知道，你以为我还能活到现在？”

沉默在两人之间扩散。

林放深吸一口气：“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让我继续调查，还是想让我停下？”

林桓将烟头丢在地上，“你父亲的死，我虽未首接参与，但也无法完全置身事外。我只是希望你别像他一样，太早露出锋芒。”

“那你呢？”林放看着他，“你算什么？林家的旁观者？”

林桓露出一丝苦笑，“我是赌徒，赌的是整个家族最后是否还能回头。可你不同，你是赌徒之血。”

话音未落，远处一声枪响。

子弹擦着林放的肩膀飞过，砸进后方的铁皮墙。

林放立刻扑倒，而林桓己抽出枪来，一枪还击，远处一个黑影栽倒。

“你被盯上了。”林桓低声说。

林放冷笑，“看来他们不希望我继续追查。”

林桓快速靠近尸体，翻看口袋，抽出一张纸条，递给林放。

“如果你想找账本，就去‘东江码头’。”

林放接过那纸条，上面只有几个字：“编号JX-12，林一鸣。”

林一鸣，是他父亲的名字。

——

那一刻，林放终于明白：父亲不是“赌输”，而是赌赢了也不能活下来。

赌术、镜社、林家、账本、背叛……一张更大的网己铺开。

他抬头望向乌云密布的天空，默默将纸条收进怀中。

林放知道，自己真正的赌局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