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寻找解药

寅时三刻，林昭往药囊里塞最后一把止血草时，听见后窗传来细碎的叩击声。

他转头，见王老裹着灰布衫站在月光里，腰间别着半旧的铜药臼，发梢还沾着草屑："小友，阴寒山涧得绕后山走，我认路。"

林昭的手指在药囊绳结上顿了顿。

老人眼里的血丝比昨夜更重，可脊背挺得像根青竹——这是个把药方子刻进骨头里的人

"您走前面。"林昭把药囊挎紧，摸了摸怀里的黑铁令牌，"我断后。"

晨雾未散时，两人己钻进了山坳。

林昭的布鞋被露水浸得透凉，耳尖却始终绷着——昨夜那道黑影像根刺扎在他心里。

功德碑在腕间温温的，玉纹流转如活物，这是系统在帮他感知方圆半里的动静。

"到了。"王老突然停住脚步，枯枝般的手指指向左侧岩壁。

林昭顺着望去，只见阴湿的石缝里，九片细长的蓝叶正沾着露珠，叶心凝着粒冰晶，在雾里泛着幽光。

"九叶寒兰！"林昭的呼吸一滞。

他刚要上前，腕间功德碑猛地灼烫，莲花纹瞬间化作刺目的金芒——几乎同一时刻，山风骤变，阴寒之气裹着腐肉味劈面扑来！

"退！"林昭反手拽住王老的胳膊向后急掠。

两人刚避开落脚处，地面"轰"地裂开，黑红色毒雾裹着骨刀破土而出，在岩壁上划出半寸深的痕迹。

石屑纷飞中，一道黑影自雾中显形。

那人裹着玄色大氅，面容隐在斗笠下，只有嘴角勾起的冷笑泛着青灰："好个药童，警觉性倒比那些废物长老强。"

林昭挡在王老身前，斗气在指尖凝成淡青色光刃。

他能感觉到，这人的气息阴邪得像腐尸里爬出来的虫——正是昨夜窥视祠堂的邪修！

"你阻我采药，是怕村民活？"林昭的声音沉得像压了块铁。

功德碑在体内运转，他分明看见对方身上缠着暗红的"恶"气，那是系统在示警：镇恶功德，可积。

"活？"夜影低笑一声，斗笠下的眼突然泛起血光，"这村子早该和北域那些蠢货一样，烂在井里。"他抬手一甩，三枚淬毒的骨钉破空而来，"拿你的命给他们垫棺材，倒也算积德。"

林昭旋身推开王老，光刃劈碎两枚骨钉，第三枚擦着他左肋划过，刺痛瞬间蔓延。

他咬着牙摸向药囊——那里插着十二根透骨银针，是药园老园丁临终前送的，专破邪毒。

"王老，找石头掩住！"林昭大喝一声，反手将银针掷出。

银针带着功德金光，竟在半空中燃起淡紫色火苗——这是功德推演的"净火"初成！

夜影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没料到这药童的斗气里竟混着功德之力，骨钉上的腐毒刚触到火光便滋滋作响，化作黑雾消散。

他脚尖点地跃上岩壁，袖中甩出九根黑丝："有点门道，可惜......"

话音未落，林昭己欺身而上。

他想起老园丁教的"丹火步"，脚步踏着药草生长的脉络，竟在瞬息间绕到夜影身侧。

光刃划过对方大氅，裂帛声里坠下片黑鳞——那不是布料，是某种邪兽的鳞甲！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林昭的光刃抵住夜影咽喉。

功德碑在腕间轰鸣，他能清晰感知到对方体内翻涌的恶念，比瘟疫更毒。

夜影突然笑了，斗笠"啪"地落地。

他的脸白得像泡在血里的纸，左眼是团蠕动的黑虫，右眼却泛着常人的冷光："告诉你也无妨——血魂宗要让九域再乱一次，而你......"他猛地拍碎腰间玉牌，黑雾瞬间将他包裹，"不过是只撞进网里的药虫。"

林昭挥刃劈散黑雾，只余下几片焦黑的鳞甲。

他蹲下身捡起一片，指甲轻轻一刮，鳞甲竟渗出黑血，散着和村民体内一样的腥气。

"小友！"王老的声音带着颤，"寒兰......"

林昭转头，见老人正踮脚去够岩壁上的寒兰。

他快步上前托住老人的腰，指尖刚碰到蓝叶，功德碑突然传来温热的提示——这株寒兰里竟藏着缕淡金功德，是天地对灵草的馈赠。

采药、收进玉盒、系紧药囊，整个过程林昭的动作快得像道风。

他背着王老往山下跑时，晨雾己散，阳光透过树叶照在两人脸上，却驱不散他心里的阴云——血魂宗？

百年前的血魂之乱，原来从未真正结束。

回到村庄时，祠堂前的空地上己经围了十几人。

阿强扶着染病的妻子迎上来，他眼里的血丝比昨夜更浓："林小哥，药采到了？"

"采到了。"林昭把玉盒递给王老，"王老，您指导我炼丹。"

王老的手在发抖。

他打开玉盒，九叶寒兰的清香顿时漫开，几个凑近的村民猛地吸了吸鼻子，原本青灰的脸色竟好了几分。

"用你说的异火。"王老颤抖着指了指灶台，"我来配引药，你控火。"

林昭点头。

他解下外衫，露出腕间的功德碑。

随着心意转动，掌心腾起青莲色火焰——这是功德兑换的"青莲净火"，能去百毒。

陶锅里的药材刚入火，便腾起白色药雾，带着清甜的香气。

祠堂里的呻吟声渐渐弱了。

有个小娃从草席上爬起来，摇摇晃晃扑向母亲，被染病的妇人慌忙抱住，却见两人脸上的紫斑正在消退。

"成了！"王老的老泪砸在药杵上，"再炼半柱香......"

"轰！"

祠堂的木门突然被撞得粉碎。

阴寒的风裹着腐臭灌进来，林昭抬头，正看见夜影立在门口，身后跟着七个同样裹着玄色大氅的人。

他们的斗笠下，有的露出虫眼，有的嘴角淌着黑血，每一步都在青石板上烙下焦痕。

"想救他们？"夜影的虫眼里爬满笑意，"先看看你们能不能活过这半柱香。"

林昭把王老护在身后。

他能感觉到，功德碑的纹路正在疯狂流转——这是系统在告诉他，一场真正的恶战，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