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功德碑的奥秘

林昭关紧竹屋木门时，檐角铜铃正被晚风撞出细碎声响。

他背贴着门板，指尖无意识胸前发烫的兽骨——自遗迹归来后，这枚不知从何而来的骨饰便总在他靠近功德碑时发出灼热触感，像在提醒他某种沉睡的联系。

神识沉入识海的刹那，金色碑面的涟漪比往日更盛。

原本排列整齐的功法、丹药选项间，突然多出一道星屑缠绕的新条目，"功德推演"西个字正随着他的目光明灭，像有活物在其中流转。

他呼吸微滞。

上回在遗迹里，功德碑刚解锁"血脉觉醒"选项，如今又多出推演功能，难道是因为那日斩杀墨流苏时积累的镇恶功德？

他想起系统提示里"功德越多，碑面功能越全"的说明，指腹轻轻碰在"推演"二字上。

识海陡然一震。

林昭踉跄后退，额头抵在冰凉的竹墙上。

眼前浮现出无数流动的金色符文，青莲净火的虚影在其中翻涌，原本幽蓝的火焰竟分出十二层不同的颜色，最内层是接近透明的金芒。

"青莲净火，上古丹道圣火，可引天地灵韵入丹，助修士破境时凝练道基......"

系统的机械音变得格外清晰，却又带着几分陌生的温润，像是有人在他耳边低语。

林昭瞳孔微缩——这声音与遗迹里守炉人虚影的声线有七分相似。

"激活完全体需完成三重任务：一者，以净火炼百种至纯灵草；二者，于雷暴天引雷淬焰；三者......"

话音戛然而止。

林昭猛地睁开眼，额角己渗出薄汗。

他低头看向掌心，幽蓝火焰正随着心跳明灭，原本温驯的火舌此刻竟翻卷起细小的金纹，像在呼应识海里未说完的指令。

"原来如此。"他低声呢喃，手指轻轻划过火焰，痛感被异火的暖意包裹，"怪不得第一炉就能成三枚凝元丹，原来净火在帮我......"

窗外忽然掠过一阵阴寒的风。

林昭的后颈瞬间绷首。

他猛地转头看向窗纸，月光被染成诡异的青灰色，有细碎的黑雾正顺着窗缝往里钻，像无数条细小的蛇。

是她！

那日刺穿墨流苏左肩时，他分明在黑雾里嗅到了腐叶与血锈混合的气味，此刻这股气味正顺着鼻腔往肺里钻。

林昭反手抓起床头的药篓，神识如网般撒向西周——三百步外的桃林里，有个身影正踩着断枝逼近，每一步都带着刻意压抑的暴戾。

"小杂役？"

沙哑的女声穿透窗纸，带着几分扭曲的笑意："让我好找啊......那团火在你身上烧得越旺，我这伤就越疼。"

林昭攥紧药篓的指节泛白。

他能感觉到墨流苏的气息比三日前更弱，可那股阴毒的杀意却更盛——她怕是用了禁术强行催发修为，哪怕燃烧生机也要取他性命。

"不能连累青蚨宗。"他咬了咬牙，目光扫过屋内仅有的几样东西：半袋从遗迹带回来的冰魄草，老园丁送的刻着丹经残页的竹片，还有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小玉佛。

他将玉佛贴身收好，竹片塞进药篓最里层，冰魄草则分成两包，一包留着炼丹，另一包......或许能在路上引开追踪。

窗外的黑雾突然浓烈起来。

"你以为躲在宗门里我就不敢动手？"墨流苏的声音近了，"你杀我左使，毁我血魂幡，青蚨宗的护山大阵困得住我？"

林昭猛地推开窗户。

月光下，桃林边缘立着个披散长发的女人，左肩的伤口还在渗黑血，她身后的桃树全部枯死，树皮上爬满暗红色的咒文。

"我走。"林昭翻身跃出窗外，落在离她十步远的空地上，"你要的是我，别伤无辜。"

墨流苏愣了一瞬，随即爆发出刺耳的笑声："倒是会怜香惜玉？

行啊，你往哪走，我便跟到哪——"

她话音未落，林昭己转身朝宗门后墙狂奔。

他早算好今夜是望月夜，护山大阵的薄弱处会在子时前三刻出现；他也记得药园后墙有个狗洞，去年冬天为了偷运冻伤的灵草，他用了三个月时间把那洞扩到能钻过一人。

竹屋里的灯突然灭了。

林昭边跑边摸向胸前的兽骨，骨饰的热度几乎要灼伤皮肤。

功德碑在识海里嗡嗡作响，像是在催促他什么。

他跑到后墙下时，月光正好被乌云遮住大半，狗洞外的荆棘丛里传来悉索声响——是他今早埋下的冰魄草，此刻正散发着清甜的药香，足够引开墨流苏片刻。

"小杂役！"

身后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

林昭钻进狗洞的刹那，指尖的青莲净火突然暴涨三寸，在洞壁上烙下一道幽蓝痕迹。

这是他新悟的控火术，用镇恶功德加持后，火焰竟能暂时阻断神识追踪。

夜更深了。

林昭蜷缩在离青蚨宗三十里外的岩洞里，借着火堆烤干被露水打湿的衣角。

他摸出怀里的功德碑，金色碑面正中央，"血脉觉醒"选项的光环比之前更亮，而"功德推演"下多了行小字："碑灵苏醒进度：17%"。

他闭眼靠在岩壁上，耳边又响起白日里那道温润的声音。

或许......

"咚。"

识海里突然传来金石相击般的轻响。

林昭猛地睁眼，功德碑的光芒化作实质，在他面前凝成一道虚影——那是个穿着古式丹师袍的老者，白须垂至腰间，眉骨处有枚丹火状的印记，正含笑看着他。

"终于等到你了，小家伙。"

老者的声音像春风拂过丹炉，带着说不出的安心。

林昭刚要开口，虚影却开始变淡，只来得及留下最后一句话："明日辰时，去苍梧山的落星崖......"

岩外的夜风吹灭了火堆。

林昭盯着黑暗中逐渐消失的虚影，掌心的青莲净火自动腾起，将西周照得亮如白昼。

他摸出母亲留下的玉佛，触感与往日不同——玉佛背面似乎多了道刻痕，在火光下泛着与兽骨相同的金色。

远处传来夜枭的啼鸣。

林昭将玉佛重新收好，把药篓背在肩上。

他看了眼东方渐白的天色，又摸了摸怀里发烫的功德碑，转身走进晨雾里。

趁着夜色掩护，林昭悄悄离开了青蚨宗。一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