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祖父还是太仁慈

沈今沅刚回到自己院子，隐月出现了。她一身夜行衣，很明显刚从外面回来。

“小姐，老太爷跟大老爷被关在天牢里。因为太子的安排，目前没吃什么苦头。”

沈今沅微微点头，没有说话，在她的意料之中。

“不过，”隐月迟疑，“今日早朝，三皇子一派的人弹劾沈老大人没有管束好族人，沈家旁支有人欺男霸女，闹出人命，甚至贿赂朝廷命官，买卖官员，这些······”

“事实？”

“是。其实京都谁人不知，沈老大人这些年几乎跟旁支没有来往了，前些年也闹得很难看，就差自请出族了。但终究······三皇子一党也正是拿捏住了这个，所以沈府此次被牵连那是在所难免的。”

沈今沅面上看不出情绪，只淡淡道，“祖父还是太仁慈。”

“小姐，七星阁在京都的人手不多，所以我们得到消息也晚了。毕竟，以前也不大关注大周的事情。所以，要不要调些人手过来？”隐月这提议着实有些逾越了，但毕竟是小姐的家人。看小姐对他们的态度，尤其是孙少爷，应该是愿意护着的吧。

沈今沅看着隐隐烛火，终是点了头。

*

沈家众人在心惊胆战中过了两日，第三日，沈惟跟沈青山回来了。

二人均是一脸疲惫，尤其是沈惟。

回来的当下，他便召集了府中所有人。

沈惟似乎一下苍老了好几岁，“老大媳妇，这几准备一下，我们准备离开京都。”

沈安年瞪大眼睛，“爹！”

沈惟摆摆手，“你也是，你京都的生意······你也抓紧安排。”

沈安年还想问什么，被一旁的沈青山拉住了胳膊，“我被革职，爹被降职派去永安郡做知府。皇上要求，即刻离京。”

府中众人皆是一惊。

沈砚算是稳得住的，看向沈惟，“祖父，怎会如此？皇上没有查清楚么？”

沈惟不语，沈青山继续道，“通敌叛国的罪证没有查到，皇上自是不会拿此问罪。但是······旁支那边，我沈府难辞其咎。皇上震怒，觉得是祖父纵容了旁支才出现如今的局面。若是其他都还好说，但是买卖官员，去年户部尚书府被判流放的事情你应该还记得，这是皇上最不能容忍之事”

“可祖父是三朝元老啊。”沈砚说到此处，只觉寒心。

厅中众人，唯一觉得不错的大概就是沈今沅了。毕竟，她在京都也待腻了。

沈安年咬咬牙，“皇上要我们何时出发。”

沈青山叹气，“三日后。”

“这么快？”沈安年都想骂娘了，他们几代都在京都，短短三日又岂能安排妥当。

沈惟开口了，“安排信得过的人接手你手里的生意，实在没有的，首接变卖。”

“爹！”沈安年不愿，这可是他这些年的心血啊。但最终还是咬牙应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他还是懂得。

“老大媳妇。”沈惟看向林氏。

林氏立即俯身，“爹。”

“府中的东西你尽快收拾，下人这一块你也看着安排，此次离京，我们带不了那么多人。还有这府邸，我们不能留下任何东西，毕竟······”这是朝廷给内阁大学士的府邸，现在他不是了。

林氏了然，“是，爹。”

“老大老二还有阿砚留下，其他人，各自收拾去吧。”

“是，爹。”

“是，祖父。”

林氏虽然震惊于今日局面，但还是很快就做了安排。

“弟妹，你那房的人手你自己安排。我建议，没有卖身契的首接放了，多给一月银钱算是全了这些年的主仆情意。至于那些签了卖身契的，”林氏皱眉，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让他们自行决断吧，若愿意跟着去永安郡的，我们就带着。若是不愿，归坏卖身契，让他们自谋出路去。”

李氏红着眼眶，也明白林氏的安排是对的。

“知道了大嫂，但是三日时间，这也······太赶了。还有，那么多东西，我们这怎么带的走。”

“爹刚刚说了，这府邸我们得腾出来。先把要紧的必须的收拾起来，我们带走。剩下的，都送到城外庄子上去。”

李氏咬咬牙，也只能这样了。二人又简单合计了一下，就立即去忙碌了。

李氏带着沈瑛瑛离开后，林氏担忧的看着两个女儿，尤其是长女沈今沅。刚刚回府还不到半年，她还没有好好弥补她的女儿呢，还没为她想看好人家，怎么就······

“暖暖啊，你院子里人手不多，娘再给你两个婆子帮你收拾，可好？”最初拨给沈今沅的人，她只收了两个，说不喜太多的人打扰。林氏爱女心切，自是什么都听女儿的。现下时间紧张，可能没有那么多时间给女儿慢慢收拾了。

沈今沅对上林氏担忧的目光，“不用了，娘。我院子里东西不多，交给半夏跟隐月足够了，您不用担心我。”

林氏点点头，想着最多就是那些东西不要了，大不了到了永安郡重新采购好了，银钱他们还是有的，“那我安排两个嬷嬷去把怀恩的东西收拾一下，那他就你带着？”

沈今沅点点头，对此倒没什么异议。

林氏又看向沈雪柔，“雪柔啊，你那边可有问题？”

沈雪柔拉着林氏的胳膊，“娘您也不用担心我，我也没问题的。”

“好，”林氏感动于两个女儿的听话，“那就各自回自己的院子收拾吧，有问题再来找娘。”

“是。”

沈今沅跟沈雪柔一同离开的荷花院，不同于沈今沅的脚步轻盈，沈雪柔则是满面愁容。

看出她的担忧，沈今沅也不说话，这种事情还是得自己消化才行。

二人先是到了沈雪柔的院子，平日里最喜欢围着沈今沅的小丫头今日也没有心情了，她朝着沈今沅微微俯了俯身，“大姐姐，那我先回去收拾了。”

沈今沅点点头，“有需要来找我。”

沈雪柔眼眶微红，“知道了。”

看着沈雪柔回了院子，沈今沅才悠哉悠哉的往自己院子去，一旁的半夏伺候了沈今沅这么多年，对她的性子还是多少了解一点的，“小姐，你怎么那么开心？”

沈今沅勾唇，“能离京了，你不开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