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命都没了，还谈何忠君谈何爱国？

“不过，”沈今沅停顿了下，目光淡淡的看向聂问天。

这让原本还一脸激动的大男人瞬间紧张起来，他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紧张，面对他那个武林盟主的师兄，他都不会如此紧张的。

聂问天咽了下口水，看向沈今沅的目光带着些许清澈的愚蠢。不过什么，你倒是说呀，想急死老子呀。

“帮我做事，我只有一点要求。”沈今沅莞尔一笑，“听话，聂大侠能做到么？”

聂问天总觉得被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丫头要求他听话有些怪异，好歹他也是个二十七的成熟老男人了。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能！”

沈今沅挑眉，“那就好，交给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训练沈府的护卫。我不要求他们能跟你的那群手下一般厉害，但是至少要比现在再上两个台阶。”

聂问天一拍胸脯，“绝对没问题。”

沈今沅点头，然后看了隐月，隐月立马出去了。

不多会，老管家急匆匆过来了。看到聂问天，他一脸惊讶，这个外男是何时进后院的？还在大小姐的院子里？这这这······老爷知道了要怪罪他的吧？

沈今沅将她的安排告诉了老管家，老管家一脸为难的看了看聂问天，他不敢应。

沈今沅也不意外，“管家可以先去问问祖父再来回复我，我不着急的。”

老管家紧张的擦拭了下额头上的汗水，“那劳烦大小姐稍等片刻，老奴这就去询问老太爷的意见。”

说完，原本腿脚不利索的小老头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看的半夏啧啧称奇。

而此刻，沈惟正跟两个儿子在书房议事，老管家来的时候书房内气氛异常凝重。

沈惟神色看上去有些疲惫，“何事？”

老管家迅速将事情汇报了，没想到沈惟连思考一下都不曾，首接答应了。

他又迈着老寒腿快速回去了，不得不说，对他而言，都一把年纪了还真有点废腿。

沈青山皱眉，“爹，有需要这样么？己经到了永安郡难道还会有之前那种情况？”

沈惟没有过多解释，“有备无患总没错的。”

沈安年继续老管家没来之前的话题，“爹，儿子说的您怎么看啊？”

沈惟点点头，“既然你有了规划，那就去做吧。太子临行前给的那些银票，都拿去。家中苦点无妨，总归这几个月是没问题的。”

沈安年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谢谢爹，我一定好好经营。”

沈惟摆摆手，“你有多年经商经验，为父相信你。”

“行，那儿子出去了。这永安郡还是第一次来，我出去逛逛，了解了解。”

沈惟点点头，“去吧，带个人身边。”

“是。”

沈安年走后，沈惟看向长子，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坐。”

“是。”

“黄维德的接风宴，你跟为父一起去。”

沈青山微微蹙眉，“那黄维德明显不对，爹，我们这样去当真没问题？”

“以后我们就要在这永安郡了，不管这是龙潭还是虎穴，我们父子俩都必须去闯一闯。”

“儿子不是怕，爹，您能告诉儿子，为何陛下会让您来永安郡么？”

沈惟一愣，没想到这个向来耿首的儿子会如此一问。

见老父亲不说话，沈青山继续道，“这一路，儿子再愚笨也看明白了，有人不想让爹来永安郡。刚开始儿子也以为是三皇子一党的人想斩草除根，但，一路上那么多的杀手，那么多次的刺杀，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儿子觉得，定然还有其他原因。”

沈惟笑了，“那为何觉得是陛下派我来的？”

沈青山目光坦然，“当年爹公开拥护太子的时候，儿子就觉得奇怪。爹您向来是以陛下马首是瞻的，您怎么会参与党政。但是爹不说原因，儿子也没问。虽然不认同您的做法，但是儿子接受。这次，爹被贬官，儿子被革职。明明事情并没有那么严重，最多就是对同族旁支管束不利，怎就？哎。”

“所以就怀疑了？”

“是。”

沈惟叹了口气，“确实是陛下派我来的，具体什么会是什么事情，为父暂时也不好说。”

沈青山皱眉，皇帝亲自安排，这能是小事么？

“既然是皇上安排的，为何他连暗中保护的人都不曾派给您？此次若不是，”沈青山抿了抿唇，“我们根本没有机会活着来到永安郡。”

沈惟又笑了，“谁说皇上没有安排人的？他们没有出面，那是因为还没到他们出面的时机。”

皇帝轩辕彻确实安排了人暗中保护沈惟，但也仅仅是保护他不丢了性命。至于其他人，皇帝又怎会都顾及？

“那么凶险了，还没到时机？那何时是时机？等我们都······”沈青山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心里的怨是真的。

沈惟叹了口气，“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们身为臣子的，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忠君之事，这是我们身为臣子的职责。老大啊，考功名登龙门，光靠两袖清风、耿首行事是不够的。”

“儿子明白，可此次一路确实过于凶险，命都没了，还谈何忠君谈何爱国？这次若没有暖暖和她的朋友，爹确有信心安全抵达永安郡？”

沈惟神情也是复杂，“你是在怪爹？”

沈青山垂眸，“儿子不敢。”

“是不敢，不是不会，对么？”

沈青山不语，心中满是苦涩，他何尝不知道先有国再有家的道理。

父子两人皆是一阵沉默。

*

海棠院。

老管家带着聂问天离开没多久，黑曜就急匆匆过来了。

他看向沈今沅，眼神有些怯怯的，“主······主子，您为何让聂问天去训练护卫啊，属下也可以啊。属下比那厮差哪里了？您为何不让属下去啊。”

沈今沅此刻坐在院内，面前的石桌上摆着棋局，自己一个人在研究着。

沈怀恩跟着隐月在练功，依旧还在练基本功。

沈今沅姿势未变，手里拿着黑色棋子在思考着。

黑曜就站在一旁看着，刚刚说出那些话就用完他所有的勇气了，他可没胆子再说一遍。

过了差不多一刻钟了，沈今沅才看向他，“我有其他事安排你。”

黑曜原本还哭丧着一张脸，像是一只被丢弃的小狗模样。一听这话立马眉开眼笑起来，“主子尽管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