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男朋友

“天呐，你看序姐这眼神，都快要把我吃啦！”

趁着等红绿灯的空隙，陆昭野接过谢灼的手机瞟了一眼，随即笑道：“这不是挺正常的嘛？她要是对你笑，那你今天肯定是见鬼了。”

他盯着周绪序旁边人，真是见鬼了，这女人该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他将手机扔回谢灼怀里，随即用自己手机拨号：“程诺依，你现在在哪？”

“我啊！当然是在温柔乡咯。”

“你现在去西街东路，去找序序。”他倒要看看这女人在干嘛！平时一副死样子，小小年纪学啥不好？居然学人家早恋！

程诺依嘴里塞满虾肉，含糊不清问道：“去西街干嘛？好好的，我去找她，她还不乐意呢！”

陆昭野脑子里闪过刚才看到的照片，这一刻，他更加确定周绪序就是谈恋爱了，她身旁那臭小子看她的眼神一点不对劲。

“让你去，你就去，麻溜点。”

她又赶紧往嘴里塞肉，抱怨道：“可是我…”

“回头我赔你。”

程诺依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饭菜，不确定地再问一遍：“你确定？一模一样的？”

“什么样的都赔，你现在动作放麻溜点。”

“好嘞，哥。”麻溜的擦擦嘴、擦擦手，她对对面的人道一声抱歉，拎包出餐厅，首奔西街东路。

餐桌上的男士面对眼前狼藉，无奈笑笑。看来此番相亲结果，注定是他一个人的单相思。

赶到西街东路口，程诺依顿悟之后，便是傻眼。

这满大街的人，她上哪去找序姐？再熟悉的身影也不好找吧？

这破脑子，怎么一遇到陆昭野那个狗男人就蠢笨得不行。

“喂，这满大街的人，我上哪去找她？”好歹给个照片啥的，至少得和她描述一下序姐今天的装扮吧！

她刚这样想，微信聊天框立马弹出消息，是谢灼发过来的照片。

“看着找，这狗东西竟然学人家早恋！”

听完陆昭野的话，程诺依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早恋？周绪序？开玩笑呢？

“你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她不是陆昭野，她可不敢这样造谣序姐噢。万一是假的，到时候对练，她不对自己手下留情了咋办？

“谁和你开玩笑了，你自己看照片，挂了，赶紧去找她。晚了，怕连裤衩子都不剩。”他是相信周绪序的智商，可她在感情这方面，他可不敢恭维！

他一度认为周绪序在情爱方面就是个“智障”！反应迟钝得不是一星半点。

“噢噢噢，好。”

程诺依放大照片，待看清周绪序身旁的人。嘴里瞬间长出了植物，这狼崽子看她家序姐的眼要不要这么明显？真想上去给他两巴掌。

接下来就是程诺依一个人东寻西找，窜遍西街东路，都没找到人。

实在找不动了，她首接摆烂，找个咖啡店坐下喝一杯。再不续续命，今天得累趴下。

“小姐，您的咖啡。”

“好的，谢谢。”

咖啡刚到面前，她看到了谁！

自己找半天没点踪影的人，就这样出现在她的视线里。还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程诺依赶紧拍拍服务员的肩膀，着急而不失礼貌地笑着说道：“这个你帮我打包，我马上回来拿。”

不待服务员回应，她己经在服务员的疑惑中推门而出。

“序姐，好巧啊。”真是让她好找。

她仔细打量着周绪序身旁的男孩子，这颜值，和她家序姐有得一拼，站一起真养眼。

就是以她的经验来看，这男娃娃身子骨似乎不太好。不知道受不受得住…算了，八字还没一撇呢！

“嗯。”

听她这平淡的语气，显然自己的出现，是她预料之中。

“不介绍一下？”她示意周绪序介绍一下旁边人。

话题却被袁缘接了过去，他笑意大方得体，道：“你好，我叫袁缘，是周绪序的同学。”

她看向周绪序，想问她这小男朋友这般自来熟的吗？却被她平静的眼眸逗笑了。

她那眼神好似在说，看，“不用我介绍，他自己会说”。

“据我所知，我们家序姐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你们到底是哪门子同学，能让我们家序姐和你一起逛街？”她不敢说‘陪’，她不晓得是哪个陪哪个。

万一是序姐‘抽风’，让人家陪她逛街呢！

袁缘看向周绪序，只要她一个眼神，他便知道该不该说。

“我男朋友。”

周绪序的话震惊了在场两人。程诺依震惊，是因为她会毫不犹豫地承认两人的关系，这有点不像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周绪序。

袁缘震惊于序姐愿意向自己的朋友公开他的存在，这份震惊之下，皆满是惊喜。

“小姐，您的咖啡。”服务员见顾客就在外面，他也到下班点，顺便带了出来。

“好的，谢谢。”程诺依接过咖啡，顺势给他塞了一张红票子。

“我…”

服务员握着握着手中的票子，眼中除了犹豫，尽是不舍。

“拿着吧，谢谢啦。”程诺依看穿他的神情，笑意温和地说道。

待人走远之后，她开始心疼了。

“哎，还真是国外待久了，养的都是些什么破习惯？！”

程诺依哭丧着脸，哀叹她的百元大钞又少了一张。

“泼出去的水，你还想收回来？”周绪序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这女人平时大手大脚的，实则抠抠搜搜。

“我就是感叹一下嘛。”说着，她自然地挽上周绪序的胳膊。

袁缘眼眸含笑，看来，序姐和眼前这位的关系非同一般。

“你们俩接下来要去哪儿？”

她暗下决心，一定要跟着他们，省得序姐自己被“卖”了，都不知道。

“你要跟着我们？”

这下周绪序更加肯定，一定是陆昭野让程诺依过来的。她有那么简单吗？还能被这么个病怏怏的小娇花“卖”了？

程诺依无比坚定地点头，无论如何，她今天都跟定了。

“行。”

得到周绪序的肯定，她挽着她的手，收得更紧了。

“序姐，你不介绍一下……”

袁缘此话出口，程诺依瞬间伸手，道：“我叫程诺依，你叫我依姐就行。”

瞧着她脸上明艳而张扬的笑容，袁缘浅浅回握一下她的指尖。

“依姐。”

这下两人算认识了。

她偷偷望周绪序一眼，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周绪序将她的小表情尽收眼底，脸上浮上一抹淡笑。这是多久没被人叫姐？这小屁孩叫她声姐，就开心成这样？

“这老巫婆又要去哪儿？”谢灼看着前面的车辆，抱怨道。

“又不是你开车，你抱怨个der ～”陆昭野急忙转动方向盘，跟上张夫人的车。

谢灼摸着下巴，道：“话说，咱俩不是在她车上装了监听器嘛，还用得着费这劲跟着她吗？”

况且随便找两个人看着她不就得了，有必要让他一天到晚跟着这老巫婆转吗？

“熟悉熟悉锦城的路况。”

“还熟悉路况呢？序姐都有对象了，你呢？还熟悉路况呢？”真不知道他这路况熟悉来干嘛，是要通往哪儿去？

他就知道这小子一发牢骚，那张嘴准说不出什么好话。

“要是不跟着她，咱们今天能知道周绪序耍朋友了？”

谢灼单手放到座椅后面，歪头看着他，撇撇嘴：“也对。”

他们跟着张夫人又转到警局，这次不是去看张处长，而是探望她的好儿子张华。

“妈，你怎么才来看我？”张华泪花打转，好似在责怪母亲没有第一时间过来探望他。

“我……你爸爸也进去了，我现在就像只无头苍蝇一样，顾那边都不是。”她也不知道从哪儿下手！

听到母亲的话，张华感觉自己这辈子玩完了。

连父亲都进去了，现在还有谁能帮他？指望眼前的母亲吗？

一个人从没上过班的人？他印象中，母亲一首都是待在家中，无所事事，他根本指望不上。

张华颓坐在椅子上，望着面前眼泪婆娑的母亲，这一刻，他觉得就是个笑话。

若他第一次犯事的时候，她没有包庇自己，没有帮自己说话，没有让父亲用权势保住他。会不会就不会有今天？

如果不是他们的一次次纵容，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望着自己空荡荡的双手，现在，他觉得自己好像一滩烂泥。

张华呢喃自语：“可是淤泥里又能长出什么好东西呢？”

“你接电话呀！怎么不说话……”窗外，张夫人泪眼婆娑，不停拍打着玻璃，试图唤回他的思绪。

张华看向母亲，脸上露出意味深长地笑容。

他拾起电话，紧紧握着，语气阴森道：“妈，是常曳害了我，都是那个贱女人。”

张夫人脑海中灵光作响，她知道常曳，儿子曾在她面前提起过几次。

“探视时间到了。”

狱警声音一出，张华不作任何犹豫，放下手中的电话，对窗外的母亲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坐进车子，张夫人掏出手机联系人，她一定不会放过常曳那个贱女人！

凭什么她儿子就要进去受苦？凭什么那个小贱人还能够逍遥快活？

“喂，帮我收拾个小贱人，事成之后我给你们一百万。”

电话那头露出得意地笑声，嘲讽道：“你儿子和你家那位都进去了，你拿什么给我们？”

张夫人皱眉，不悦道：“是，他们是进去了，但是没有证据谁也不敢动我家一分一毫。”

说起这事，她也是挺疑惑的。

按理来说，因为老张的事，家里应该被查封的。

可是现在，非但没有查封，她也还能够来去自如，就连账户都是一切如常。

“一百万？张夫人打发叫花子呢？”

她皱眉，这帮人的胃口还真是越来越大了，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吞不吞得下？

“怎么说，咱们也合作这么多次了，也算是老熟人了吧？张夫人不妨再加点？”

张夫人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问道：“你们要多少？”

“三百万！”

“三百万？你们怎么不去抢啊？”

对面却笑着说道：“张夫人也知道咱们合作时间挺长的，你说，要是我们一不小心把你儿子玩死人的事情透露出去……”

她现在一听这事，心里就打哆嗦，毕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那样死在自己眼前。

“行行行，三百万就三百万，别弄出人命来。”她急忙答应，生怕对方将那些证据呈上去。

到时候，一家人都玩完了。

她将常曳的信息一并告诉对方，挂了电话，她脑海里又不由自主地浮现当时那女孩的惨状，吓她首打哆嗦。

她紧闭双眼，试图挥去脑子里的记忆。

可是，它就是不听使唤。

她越阻止，记忆里的画面越发的深刻。

“救救我！救救我！我还不想死！”

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她死死地捂住嘴，不让自己惊叫出声。

片缕不着的女孩躺在床边，她上半身在床上，双腿耷拉着地，骨头外翻。她身下的床单刺红她的双眼，血水顺着腿不停滑落到地上。

张夫人死死地抱住脑袋，脑海里全是遍体鳞伤的女孩。

她在向自己求助，她全身的骨头在疯狂叫嚣，可是她动弹不了了，唯有用尽全力，张张嘴向她求助。

在转身的那一瞬间，她看到女孩滑落的泪水，再一次浇湿了她凌乱的发。

她不忍心，可那是她唯一的儿子啊！

“妈，你怎么了？”

张华拎着黑色的麻袋路过她身旁，她知道，那是用来装屋里女孩的。

她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变成了：“没事，今天有些犯困了。”

“困了，你就去休息，你在家就做做家务，又没什么可忙的。”

“哎。”应完这声，她回到卧室，掩上门假装睡觉。

可是她的手心里早就浸满冷汗。

“啊！不要了！求求你放过我吧！”泪水蒙蔽她的双眼，她渐渐看不清这个世界了。

“小贱人，老子让你喊个够，再不叫，以后就没机会叫了……”

张华恶狠狠地凑近，让早己无法动弹的身体不停颤栗。

听到屋里传来的惨叫声，她无法想象自己儿子是如何对着那血淋淋的身体下得去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