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不三不四”的朋友

那个时候的安常乐还在读小学三年级，在家的附近上学。

安诗诗和李云庆那段时间经常忙着工作，不怎么回家，安常乐每日回去就是和保姆阿姨讲话，然后吃完饭，写作业，看会电视，然后睡觉。

每次到了自己己经睡着，或者快要睡觉时，才会听见外面有动静。

安常乐就这样在三年级的时候经历了一段松散时期。

她可以自由地吃着零食，看着漫画，还有在学校交什么样的朋友。

而秦若允他们就是在这个时候认识的安常乐，也就是安诗诗后来口中的不三不西的朋友。

秦若允是转学来的，高高瘦瘦的一个女孩子，力气很大，有时候嘴里说着一些不干不净的话。安常乐那个时候人比较慢热，在学校不怎么交朋友，话比较少，和这个秦若允没有什么交流。毕竟一个坐前面，一个坐后排。

结果安常乐在自己走回家的时候偏偏遇见了秦若允一伙人。

“哎，那个是你们班的吗？”秦若允和隔壁班几个男生和女生在那里吃着辣条，边走边笑着打闹聊天。

秦若允抬头看着路过的安常乐叫了一声:“哎，你是三班的同学吗？”

“对。”安常乐紧张地停下来说。

“那我怎么没有在班里见过你啊？都没有说过话。以前也没有在这个路上遇见你。诺，你吃不吃辣条。”秦若允瞪着大大地眼睛单纯地把辣条递过去。

安常乐摇了摇头，安诗诗不喜欢她吃辣条，而且她也不能吃辣。

“你是三班的啊？就是那个成绩很好的学霸！上次竞赛一等奖的那个！”一个男生跳出来说。

“这么厉害！！”秦若允崇拜地说。

安常乐摇了摇头说:“没有没有，运气好一点。我得回家了，拜拜！”

秦若允招了招手说:“拜拜！！”

自从这里秦若允认识她之后，经常在班级里找她说话，体育课带着她玩，慢慢的安常乐变得开朗起来，两个人也熟络了很多。

秦若允这个人神经大条，做事情不拘一格，总是给人一种天马行空的感觉。性格很开朗，在哪个班都有认识的人。就是成绩不太好，即使看上去很努力了………

“哎！常乐你等等我！！我们俩一起走。”秦若允在后排叫着马上要回家的安常乐。

“你快点的。”

“来了来了。”

两个人一起走着，买着零食吃，你一根我一根的聊着看过的小说漫画。

“对了！！我们班后面的黑板报是不是也是你画的来着！”秦若允说。

“嗯，是我帮忙画的。”

“好厉害啊！！你画画好好看，我们后面画的那个哪吒简首就是……栩栩如生？是这个词吧？跟动画片里的一模一样。”秦若允笑着夸她。

“真的吗？我还觉得哪里画的不太好呢……”安常乐谦虚地说着，“你要不要我家玩？我家还有好多我藏起来的漫画书。”她建议着，小心翼翼地再次邀请新的朋友去家里玩。

“真的吗？可是你爸爸妈妈同意吗？我有点不好意思哎……”秦若允笑着说。

“豁，你会不好意思！！没事，我爸妈不在家，他们俩白天比较忙，晚上才回来。”安常乐开玩笑地说着。

“真的！！！那我们去玩吧！！去看书！！你上次借我的那几本我都看完了。”秦若允兴奋地说。

秦若允这个人真的很奇妙，她讨厌学习，可是喜欢看书，喜欢文字，喜欢漫画，偶尔大大咧咧地不知天高地厚，偶尔又一个人静默着坐着，好像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秦若允和安常乐一来二来家里的事情，终于被发现了。

“常乐！”安诗诗一大早叫着安常乐的名字。

“啊！！”安常乐在厕所回答着。

“你有进过我们房间吗？”安诗诗在门口问她。

“没有啊！”

“那不可能啊，总不可能家里进来贼了吧！！我放在抽屉的两千块钱怎么不见了？！我打电话问问你爸看见没？”安诗诗念叨着。

安常乐没当一回事，首到秦若允来学校上学时对她的态度置若罔闻，视而不见，像是有意避开。

安常乐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放学路上叫住了她。

“秦若允？！你这几天怎么回事啊？也不跟我说话了？放学也不跟我一起走了。也不找我借书了。”安常乐问她。

秦若允没有看她，只是说:“对不起。借你书弄坏了，我下次赔给你。”

“坏了？没事啊，一本书而己。”安常乐又重新恢复了笑容。

秦若允生气地说:“什么叫没事啊？我！！”

“你怎么了？书而己，坏了也没关系啊，你为什么这么生气啊？是不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啊？”安常乐试图安慰她。

“安常乐！你离我远一点吧。我这个人一点都不好。不是书坏了，是我这个人坏了，可以吧！！”秦若允就这样说着走了，留下不知所措的安常乐。

后来安常乐从安诗诗口中得知，家里的钱是秦若允拿的。

“不是，妈，你有什么证据啊！！”安常乐问。

“监控，监控就是证据。这监控一开始按着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很久没打开看了。结果这次打开看，吓一跳啊！我不在家你就是这样啊，不好好学习，带着人来家里看漫画。带人来家里也没什么，结果呢！还带了个小偷？”安诗诗气不打一处来，觉得安常乐实在是太蠢了。

安常乐听着她的话，懵懵的，脑子一片空白。

难怪这几天秦若允没有来学校……

“那……你报警了吗？”安常乐小心翼翼地问。

“看她年纪小就算了，我只是跟学校说了这件事，希望给这个小孩一点记性。哎，没想到，她爸还来倒打一耙，说我打她女儿？也不看看我是干什么的，骗钱骗到我的头上来了。”安诗诗生气地说着，又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说你交的什么朋友啊？她爸这个德行，女儿也好不哪去，眼睛给我睁大一点，别给我朋友。这次幸好是我发现了，要不然你要是被带坏了，我怎么办？”

安常乐沉默着不语。

她放学的时候向隔壁班的同学打听着秦若允家的方向，希望能找到她，想问问她。

安常乐越走越偏，这里被高楼大厦给盖住，有些黑暗，光亮照不进来，人密密麻麻地住着。

她看见秦若允的时候，她正在外面水池中洗着衣服，手冻得通红。

真看见她的那一刻，所有话堵在嗓子眼了。

因为那盆里的衣服好多，好厚。

秦若允没想到她会找到这里来，将手擦干净，强颜欢笑。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秦若允率先开口说。

“我……我是来找你还书的。那天，你没来。我们不是说要交换着看上下两册吗？我看完了。”安常乐磕磕绊绊地说。

“哦……那我去拿，你等会……等会啊。”秦若允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她甚至做好了安常乐可能要打她一顿的准备。

安常乐在外面等着她，秦若允把书交给了她。

“你为什么要拿我妈的钱……”安常乐把堵在嗓子的话问出来，此刻心里酸楚地很。

秦若允比她高，不敢低着头看她的眼神:“对不起，我那天就说了。”

“所以……你是不是遇见什么麻烦了？”安常乐不相信秦若允是这样的人，她听得出来她强忍的哭腔。

“没有……我就这样吧。总之，跟你当朋友这段时间我还是挺高兴的。要不是你，我也不会看那么多书，谢谢你。”秦若允笑着说。

安常乐没有听见自己想要的答案。

“秦若允，你还没坏。别那么说。”安常乐把手中的那本书交还给她，又把书包的另外一本给她。

“常乐……”秦若允泪水打在书上，接过那两本书。

后来，安常乐没有再见到秦若允，或许又转学了吧。

再次听见她的消息是从隔壁班同学的口中。

秦若允成了没爸没妈的孤儿，而这个结果的造成居然是秦若允过失杀害了她的父亲。

安常乐因为这件事，难过了很久，在某天决定去上学的时候，抽屉里放着那两本漫画，里面夹着一张纸，还有几百块钱。

“我擦了又写，写了又擦，我不知道如何向你道歉。

我从小到大对我妈妈没有什么印象，只和我爸一起生活。

我爸好吃懒做的，喜欢打牌，有时候喝多了我也会被打。

我去报过警，警察也只是警告，我不敢告诉老师，我怕他不让我上学了。

你之前问过我为什么转学，我说搬家，其实不是……是因为我偷了班级里班费，班主任觉得我还小，所以让我主动转学的。

我爸每次还不上钱，就只能让我去偷别人的。他说我还小，被抓住了，又不用坐牢。

没有人想成为一个小偷，我也不想。

可是我没有办法，我还想上学。

上次他看见我跟你进你们家，觉得你家有钱，那一次他又欠钱了，让我拿钱，否则就打断我的腿。

我太害怕了。

好在，现在和以后我都不用害怕了，我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继续上学了。

只是好遗憾不能看见你画的漫画了。

你是我真心交过的第一个朋友，就这样被我搞砸了。

常乐，对不起。”

纸上密密麻麻写着真心话，还有错别字，安常乐躲在房间里泣不成声，泪水打湿在薄薄的纸上。

……

安常乐躲在房间里听着外面的讲话声，想到了秦若允，从那个时候开始，两个人再也没有见过面。

“还说要看我画的漫画呢？骗子……秦若允就是个骗子。”安常乐回想起那段时光，跟秦若允在一起玩得真的很开心，没有人管，两个人就这样安静的坐着看书，聊书中的内容。

安常乐坐在书桌前，把抽屉打开，最下面放着那两本漫画书，里面那张纸还在，只不过有些发黄了。

“也不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两个人认识的时间不长，但足以让安常乐记住一辈子。

安诗诗把秦若允这样的人定义成不三不西的人，定义成小偷。在安常乐的心里，她只不过是一个走投无路的朋友，她不愿把秦若允定义成那样的人，哪怕友谊中存在着欺骗。

过年一转眼就要结束了，安诗诗要回海城了，走之前特意叮嘱安常乐:“别让外公外婆操心，你好好学习，补习班兴趣班别逃，我会给老师打电话确认的。我不干涉你交朋友，但是你自己要擦亮眼睛。初二下了，希望你上次说过自己能在江城好好学这类的话能算数，否则我会来接你去海城。”

安常乐点了点头:“我知道。”

安诗诗走了，家里的空气感觉都充足了。她在的时候，安常乐总觉得自己脖子上悬了一把刀，扼住了喉咙，难以呼吸。

“哎！！”安常乐重新返回到房间内，作业还没写完呢！过两天就要开学了。

“哎常乐，你上次把那个象棋给我放哪里了？”外公在外面说着。

“啊？上次下完我不是收到柜子里了吗？就是那个电视柜下面。”安常乐说着说着走了出去，打开电视柜:“这里，我放在这里了。之前那架子上有东西，满满当当的，放不下。我就只能放这了。”

“哦哦哦，好好好。”外公笑眯眯地说着。

“外公你要一个人下啊？我来陪你。”安常乐坐下来，此刻心情良好，根本不想学习。

外公摆了摆手:“没有！你陈爷爷要来，我先找好棋，他还没来呢。你好好写作业吧，我就不打扰你了。下次轮到洗碗的时候，你再来下。”

“行行行……”安常乐被抛弃了，自己回到房间看着这一张张卷子，头疼起来。

本来自己是可以写完的，但是偏偏安诗诗让她跟着去学什么网球！打得她腿脚酸疼，回来根本不想写。

结果一边还要做竞赛题，一边还要补作业，一边还不能把钢琴给落下……她哪里有三头六臂啊！！她最喜欢的漫画更新了都没来得及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