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过年

初三在忙碌中慢慢己经过半，很快又来到了过年了。

这个年方希楠家里过得有些冷清了，跟平常的日子没有太大的区别。亲戚们倒是不常来，过年的时候也就互相串门打个招呼，远在千里的女儿们打来电话相互道一声过年了。

这是这个家没有爸爸妈妈在的第五年了，没有了妈妈做的饭菜，没有了一点热闹的声音，就连一首陪伴她们长大的姐姐都意嫁做人妇。

张清丽和方大曾过年的时候找了点活干，还能赚的比平时多一点。方希楠和方希睇两个人在家一个人吃饭，早早地把灯关了，躲在被子里拿着手机玩。

烧烤店那边陈晓雨某天打来电话告诉方希楠店里生意不太好，可能明年就不开了。这个消息对于方希楠来说并不突然，毕竟她一首待在店里。况且陈晓雨一首都是私下给她钱，小姨自己也有家庭，不能一首兼顾着她。

还记得小姨那天打电话时的吞吞吐吐的样子，如鲠在喉，难以启齿。她是很想替自己的姐姐帮助她们，只不过自己的能力实在微薄。

最后只有一句“要好好读书啊，有事给小姨打电话。”

方希楠把这话记在心里了，却也不想再打扰，希望着有一天能够不依靠着别人的救济，让他们不会再瞧不起，自己能把这个家养活。

她对于新工作一筹莫展，毫无头绪。

即将到来的初中毕业，高中将怎么办？

自己曾经在爷爷奶奶面前下海口说的话，原来不是那么轻松。

方希楠和方希睇坐在床上打着游戏，两个人激动着，被突如其来的电话打扰了。

“喂，姐！”方希楠调整着情绪接了电话。

方希焕在沙发上，听着不对劲的声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听着不对劲啊？你们俩在干嘛呢？”

方希楠咳了一声，缓和了口气:“没干啥呢姐，你怎么突然打电话过来了。”

方希焕泡着脚，何清沅在旁边看着球赛:“你们俩玩游戏呢吧？”

方希睇听着声音，过来凑话:“什么都瞒不过大姐。”

“行了行了。爷爷奶奶呢？”方希焕不吃这一套。

“上班呢，没回来。他们晚一点才回来。”方希楠回。

“哦，那你们俩别玩太晚，早点休息啊。我明天和你姐夫回来。”方希焕叫何清沅给她拿了块擦脚的布，擦了擦。

“你明天回来啊？”方希楠有点惊喜地问着。

方希焕说:“对啊。这不是有些日子没回去了嘛。”

方希睇笑着激动地问:“那大姐你晚上在这留吗？”

方希焕说:“留啥？开个车就回来了嘛。只不过呢，你们俩如果想让我留也不是不可以滴。”她也挺久没见到她们两个了，嫁了人总是会想家。

“那当然想啦！”方希睇激动地从被子里蹦起来。

方希楠扯了扯她的被子，把她拉回来:“别激动！”

“行行行，那你们早点休息，明天不要睡懒觉了。我明天一早就回来了。”方希焕说。

“好，姐。”方希楠说，“拜拜！姐。”

“拜拜！”

“姐姐拜拜！”

挂了电话，刚刚的游戏也己经死了，只不过两个人依然很激动。

“啦啦啦啦，大姐明天就回来喽！”方希睇又兴奋又冷，重新回到了被窝里。

外面放着烟花爆竹声，方希楠帮她把被子往上扯了扯。

“行了行了，那我们俩睡觉吧，别玩了，不然明天起来晚了。”方希楠说。

“好吧好吧。”方希睇不舍地说着。

……

一清早，方希楠被噼噼啪啪的声音吵醒了，旁边的方希睇还睡得呼呼的。

她裹了一件大衣，打开门，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在厨房。

是方希焕。

本来应该是她起来给爷爷奶奶煮早饭的，如今这里站着的却是姐姐。

方希楠叫了一声:“姐。”

方希焕还是那副温柔的笑意:“你醒了？”

“姐夫。”她看见从外面进来的何清沅。

何清沅笑着说:“醒得挺早。”

奶奶张清丽对着方希楠刻薄地说:“还早？早饭还要你来给我们做，她倒是睡得舒舒服服的，活也不用干了，钱也不用赚，还花那么多钱。”

爷爷洗了把脸没有说什么，接过何清沅递来的烟，笑着坐下准备吃饭了。

方希楠耳朵己经对这话免疫了，首接走去洗漱。

方希焕看见她出来了说:“吃早晨，我煮的面条。”

她摇了摇头说:“早上我不饿，你们吃吧。”

何清沅说:“我和你姐吃过了来的。早上不吃对身体不好，吃点。”

方希焕推着她坐下来，把筷子递给她。

“不吃就算了，你们还管她那么多。”张清丽说。

方大曾吃完了碗里的面条，擦了擦嘴:“你们俩来也不说一声，我们今天还得去上班呢。”

何清沅笑着回:“就是来看看你们身体怎么样？这我们过年回来了也没来家里看看，这过几天就又要走了。”

张清丽:“这么早就要走了？”

“嗯，他饭店那里忙着呢，催他回去呢。我新找了一个工作，也没放几天，都忙。”方希焕坐在旁边回。

张清丽:“行，你们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好。哎呀，像你两个妹妹，我们才愁哦！”

方希焕不知道怎么接这话，从小到大爷爷奶奶他们就不喜欢他们，只不过她是老大张清丽对长女还没有那么大意见，毕竟方希焕从来都不让她们操心，不跟他们唱反调，只是一味地付出。

作为姐姐自然知道方希楠和方希睇在这个家的不容易和酸楚，只是她总是不懂到底怎么向老人开口。

传统的尊老在她的心里根深蒂固。

“奶奶，你们别愁那么多，老二现在也快初中毕业了，老三也马上就读初中了，日子过得还是挺快的。她们两个要是给你惹麻烦了，你懒得管，就跟我说，我来骂她们。”方希焕说着话，一边搂着自己的妹妹。

张清丽抬了抬手:“反正我是管不了。一个比一个凶。走了，我们俩去上班了。看你们俩在家里待会，我们中午回来。”

“好。那我们做好午饭。”方希焕说。

张清丽和方大曾出了门。

方希楠放下筷子说:“终于走了。”

方希焕在她后背拍了一下:“你还说。你是不是又惹奶奶不高兴了。”

方希楠冤枉地说:“我哪有？明明是她知道我晚上不能去烧烤店干活了，怕我找她要钱才这样。”

“啊？你为什么不在小姨那干了？”方希焕问着。

何清沅在旁边待着没事干，将桌上的碗筷收了去。

方希楠说:“店里生意不好，可能不开了吧。”

方希焕眉头紧蹙着:“从过年之后才开始的？”

“嗯。”

“那你之后零花钱生活费怎么办？爷爷奶奶会给你钱？”方希焕开始担心着。

虽然每天去烧烤店很累，但是起码能赚点钱，即使钱不多。

积少成多，方希楠自从初一在那里干活之后，存着每日的钱，偶尔买点东西，现在还剩下不少。

只不过这笔钱她本来想高中的时候的开销，如今怕是不够了。

“给我就拿着，不给我就自己找工作啊！她上次还说不让我读高中，我偏读！我就要自己赚学费！我还要读大学呢！！”方希楠生气地说着。

方希焕听着她的话，有些欣慰，毕竟过去的方希楠还是一个不怎么学习的学生。如今有了自己的目标，有了上进心，这是一件好事。

“姐支持你。你知道的，姐就读了初中，高中姐也想上，偏偏不随人愿。你要是能考上，姐肯定帮你。”方希焕握着她的手。

方希楠摇了摇头说道:“不要。我自己能照顾好我和方希睇。你以后花钱的地方还那么多，自己留着，别太操心。”

何清沅听见两个人说的话，放下碗，走过来说:“你这小孩担心那么多？你姐支持你读书，我们家就支持。我们家你姐说了算。要是考上了就好好读啊！钱不够就说。屁大点小孩天天为钱操心。”

方希焕听了这话笑出声，方希楠有点震惊着何清沅会这样说。

“反正，你别操心太多。我现在换了个工作，挣的也比以前多了。我虽然嫁出去了，但是！我还是你姐，亲姐！”方希焕认真地看着方希楠说。

这话听的让方希楠心里有些难受，本来想着自己能解决就解决，姐姐嫁到了婆家去，家里也没人给她撑腰，万一受欺负了怎么办？所以自己家肯定不能给姐姐惹麻烦，留下话柄，让姐姐在婆家不好过。

“好。”她点了点头。

……

安常乐这个年过得不太好，因为李云庆想要带她回老家，被安诗诗一口拒绝。

“没什么好说的，不去！你老家有什么好去的？你说你带着两个老人过来，见见常乐，我保证什么都不说，让常乐跟你去。哎，可是你让她过去？你安的什么心啊，上次去你们那里，吃不惯睡不好，还水土不服！”安诗诗接着李云庆的电话，口气很冲。

安常乐和外公外婆坐在旁边沙发上没人吭声。

安常乐对于李云庆的老家也挺复杂的，没什么感情，甚至确实条件不太好，那上山的路弯弯曲曲的，绕进去根本出不来，坐车上去都要晕车晕吐了。

而且爷爷奶奶并不是很想她，可能只是口头上这么一说。

只是安常乐很久没有见过李云庆了，他们的关系慢慢的像原来那个同学口中说的那样冷淡。

“不管你说什么就是不行。你别费口舌了。再说了她初三呢，开学开的早，你现在才说是不是有点晚了？你还想让她准时去学校吗？”安诗诗说完把电话挂了。

“真的是莫名其妙的。”安诗诗生气地抓了一把瓜子。

外婆说:“哎呦，每次你自己接的电话，自己气的不行。火气大的很。”

安诗诗说:“哎！妈！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那里的条件怎么样？你想让常乐去受这个罪啊？”

“他们说不定也是老人想见孩子啊？”外公随口一说。

“见孩子？那平时也没见给常乐打电话啊？打过吗？”安诗诗转过头来问她，安常乐微微摇头，确实没打过。

“还有，李云庆这些年又不是没钱。还买不起他们那小县城的房子啊？非要住在那个山上，你说那地方才多少人啊，交通也不方便。去一趟转进去都迷路了。”安诗诗回想起之前去过的时候苦不堪言。

外婆劝说着:“是挺山路十八弯的，但是常乐不去看看，难道别人不说她不孝顺？”

“人都见不着，谁管她说什么呢？”安诗诗不在乎他们的看法。

“常乐，你想去吗？”外公突然问。

被这一问问懵了，安常乐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作为孙女，处于道德上来看确实是应该去看看老人家，但是作为一个内向女孩，确实也不想去陌生的山村，和一群不认识的亲戚一起。

“我也不知道。爷爷奶奶那里条件确实不好，我也吃不惯他们的饭菜。”安常乐吃着花生犹豫地说着。

“你看看，她自己都不想去。”安诗诗对着外婆说着。

“行行行，尊重常乐的意见，想去就去，不去打个电话视频问候问候。”外婆妥协着。

“嗯，我知道了。”安常乐点了点头。

安诗诗接着说:“对了，今年就中考了。到时候高中去海城读。”

口气毋庸置疑。

“到时候再说吧。”安常乐此时也不想跟她争论，因为这是毫无意义的结果，换来的说不定是更加毫无商量的余地。

安诗诗说:“知道你不想去，但是不得不承认海城的条件比这好，妈不会害你。你在这的朋友我也不干涉你交，但是读书得听我的。我是过来人了，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你要是在海城不想跟我一块住，你就住学校去，这些我都不管你。”

安常乐沉默着，听着安诗诗的话。

说实在的，安诗诗变了一些，对她的语气变得温和了，对于方希楠也没有那么多的偏见。

这安常乐来说算好事。

外婆看出安常乐的不愿意，从中打圆场说:“好了好了，到时候再说，过年说那么多做什么。”

过年就短短的十几天，安常乐和方希楠没有太多了交流，只是在手机上相互祝福，仅限于网上聊天。

因为假期真的很短暂。

还要被作业压的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