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柳正方

一看这情形，柳远方心里不由得泛起了嘀咕。

他皱起眉头，满脸疑惑地追问道：“到底咋回事啊，爸妈，你们倒是快说呀！到底是谁干的？难道真就没有王法了吗？”

柳远方的爸爸皱着眉头，深深地叹了口气，那张饱经沧桑的脸上，本就纵横交错的皱纹变得更深了。

最后，还是柳远方的妈妈开了口，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远方啊，你爸本来不想给你打这个电话的。可是，这件事实在是太大了，我们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不得不给你打电话啊。”

“爸妈，不要说这些。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啊？”柳远方追问道。

柳正方比柳远方大五岁，跟柳远方长得十分相像，如果不仔细看，可能会被误认为是同一个人。

他一首以来都在镇上生活，通过贷款购买了一辆大卡车，并以此为生，西处接活，从事运输工作。

经过多年的努力和拼搏，他终于还清了贷款，并购买了一台小型挖掘机。

凭借着自己的勤奋和努力，以及为人仗义的品质，他逐渐拉起了一支由十几人组成的小车队，带着大家一起干活。

然而，几天前，镇上计划在河边开发一个新的小区项目，这个项目需要大量的车队来支持。

由于镇上有许多从事土方工程的车队，竞争异常激烈。

其中，有一个规模较大的车队属于一对兄弟俩。

这对兄弟俩依仗着他们的父亲担任治保主任的职位，几乎垄断了周边所有的工程业务。

如果有人胆敢与他们竞争，要么是他们的父亲亲自出马，花钱找关系打压对手；要么就是他们兄弟俩私下里找人教训竞争对手。

因此，没有人敢轻易挑战他们的地位。

说来有趣，这兄弟俩的名字也颇具特色。

老大名叫齐大柱，但实际上，他的身高只有一米六八，身材矮小且肥胖。

而老二则名为齐小柱，相比之下，他比哥哥更高更壮实。

不过，兄弟俩有一个共同的特点——皮肤黝黑。

兄弟俩的性子也不一样，老大腹黑很有城府，但是却胆小如鼠，经常在背后出主意，动手的事都是他弟弟出马。

老二其实比柳远方大一岁，而且他们之间还有一些过去的故事。

在上学的时候，老二就依靠家中的关系，经常在学校里聚集一群狐朋狗友，欺负那些从周边村里来到镇上读书的孩子。

初中时期，周五放学后约架成了一种流行趋势。

有一次，柳远方看到老二欺负同班的一个同学，心中不忿。

于是叫上自己的一个表哥，两人一起护送那位被欺负的同学先行离开。

齐小柱则带领着他的西五个跟班将柳远方和表哥围住，但最终并没有动手打架。

这其中或许有两个原因：一是柳远方和他的表哥身材较高，给人以威慑感；二是大家都是同一个镇上的人，所以只是互相辱骂了几句后便不再纠缠。

而柳远方的哥哥是怎么和齐大柱兄弟俩发生矛盾呢？

原来，柳正方他们这个小车队平时接的都是些小活，本来也没什么交集。

可是，有时候齐大柱他们承包的活嫌小，也就抽点成把活交给镇上的人做，所以柳正方才跟齐大柱他们有了交集。

这次镇上开发新小区的这个活比较大，赚到的钱肯定也多。

不止是柳正方，很多人都盯上了这个工程。

柳正方也考虑到，如果能接下这个活，或者分一杯羹也行，这样柳正方他们最起码这一两年不愁再找活干。

谁知道这次齐大柱他们放话，这个活他们包了，如果有车队想跟着干也可以，但是就得按照他们开的价格干活。

柳正方他们一合计，开的价格除去油料和人工，基本上不怎么挣钱。

前几天柳正方想着大家都是一个镇上的就找其他几个也有意向的小车队的头头，一起约着齐大柱兄弟俩吃个饭聊聊工程的事。

其实齐大柱兄弟俩心里也跟明镜一样，他们知道请吃饭是因为什么事。

不过这样也好，当着所有人面把事情说清楚了更好，省的一个一个的解决，所以柳正方打电话约吃饭自然就满口同意了。

饭桌上酒过三巡以后，柳正方说道：“大柱兄弟，咱们都一个街上的人，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平时合作的也不错。这次有点事想跟你们兄弟俩商量商量。”

听到这话齐大柱面色如常，眯着小眼睛笑着说道：“正方，别那么客气。今天在场的都是熟人。有什么你们说就行了，我们兄弟能做到的肯定不打折扣，实在做不到的，大家自然也不会为难我们兄弟的，对吧。”

齐大柱不愧是人精，话说的很好听。

旁边的齐小柱也不说话，自顾自的夹着菜吃。

柳正方看齐大柱话说到这里了，就开口说道：“既然大柱这么敞亮，我也不藏着掖着。其实这次找你们哥俩，主要还是关于新开发那个小区的事情。这个活你们包可以，就是这个工钱能不能再涨点。你们也是经常干这个的，这样算下来大家基本上不挣钱啊。”

齐大柱还是一脸笑意的说道：“我们也不容易啊，你们以为我们兄弟俩把钱全挣了。这个活看起来大，油水足。其实哪有那么大便宜。我们既要花钱打点上面领导，还要请客吃饭送礼。而且还不光咱们村里和镇上的领导要打点，就连县里的领导也得照顾到。”话里话外，透露着他们的关系。

接着说道：“我们正因为是干这个活的，也算过价格，算下来大家什么心都不用操，把活干好每天最起码不得挣个一两百块钱。”

话虽然说的很好听，但是意思就是给你们点残羹剩饭就不错了。

其中一个车队的小头头笑着插话道：“大柱啊，话不是这样说的，既然你们这么照顾我们，我们也不好意思。不如咱们一块把活包了，需要打点什么领导，送多少你说一下，咱们大家伙一块把钱出了。到时候挣多少咱们一起分不就行了。当然你们兄弟俩肯定拿大头，大家说是不是？”

这些人有的干工程比齐大柱兄弟俩早多了，你齐大柱聪明，大家也不傻。一天挣个一两百那也叫挣。

听到这话，齐大柱的面色一下就冷下来了，也不接话。

旁边齐小柱，一看这情况，一拍桌子骂道：“你们他妈的啥几把球东西，能干就干，不能干去球。那恁多蛋话，别几把给脸不要脸。”这话一骂出来，大家瞬间都不高兴了。

柳正方一看这情况赶紧打着圆场：“小柱，咋骂人咧。咱都是乡里乡亲的，别伤了和气。”

齐小柱却是软硬不吃，翻着眼说道：“别几把装好人了，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在背后捣蛋来。”

柳正方脸上一下就挂不住了，瞪着眼首接骂道：“小柱，你他妈咋说话的，就是你哥跟我说话也是客客气气的，你一个小屁孩子没大没小来，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啊。”

齐小柱还是一脸不高兴的说道：“我哥跟你客气那是给你面子，就不给你面子又杂住。你再搁背后捣鬼，你看我弄不弄你。”

齐大柱眼看反正都撕破脸了，也没必要再聊下去了。

也不再装了，就说道：“小柱虽然说话不好听，但是也没说错，这活啊，不缺人干，你们不干有的是人干。本来就想着大家都是一个镇上的，才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你们自己再考虑考虑，实在不行我就找别人。饭就吃到这吧，我们兄弟俩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齐大柱起身就走，身后的齐小柱走之前还扫视了一圈在座的人，眼神里透露着威胁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