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红煞·终章

——地窖里的十二口红棺

三更时分，我举着白蜡摸进张家大宅。蜡油滴在虎口烫出血泡，却照不亮地窖台阶下那片浓黑。腐臭味越来越重，最后三级台阶上布满粘液，像是有什么东西常年在此爬行。

十二口红棺呈北斗七星状排列，棺头都贴着黄符。当我靠近第七口棺材时，突然听到里面有节奏的抓挠声——那是我妹妹的棺材！棺盖缝隙里夹着一角红布，正是她失踪那晚穿的肚兜。

"别开..."背后传来沙哑的声音。

转身时白蜡突然熄灭，借着地窖通气孔透进的月光，我看见巧儿悬在梁上。她怀里的鬼婴己经长到三岁孩童大小，正咧着长满细齿的嘴对我笑，牙缝里还卡着半片人指甲。

巧儿的鬼魂指向最中央那口黑棺。撬开后发现里面没有尸体，只有本裹着人皮的账册。泛黄的纸页上记录着从光绪年间开始的十二场冥婚，每页都按着血手印。

最新那页写着妹妹的名字，墨迹未干。更可怕的是备注栏的小字："寅年寅月寅时生，可镇百年煞"。我这才明白，妹妹的生辰八字正是破解轮回的关键。

账册最后一页粘着缕头发，轻轻一扯，整个地窖突然震动。十二口棺材同时传出"咚咚"的撞棺声，那些黄符无风自燃，露出下面用血画的卍字符——是日本阴阳师的笔迹！

第一缕阳光射入地窖时，我终于看清棺材阵的全貌。每口棺材底部都刻着诡异的图案：十二具女尸的器官拼成完整阵法，妹妹对应的正是心脏位置。

"张家祖上是日军翻译官。"老和尚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他的佛珠正在一颗颗爆裂，"当年用风水术把战死的日本军官炼成式神，需要十二个纯阴命格的女子..."

话未说完，老和尚的袈裟突然鼓起。七条青黑的手臂从他袖口钻出，每条手臂掌心都长着张家人的脸。最上方那条手臂猛地掐住自己脖子，老和尚的头颅就"咔"地转了三圈。

我抱着妹妹的棺材冲出地窖时，整座张家大宅开始坍塌。瓦片雨中，看见巧儿领着十一个新娘站在废墟上。她们同时掀起红盖头——每张脸都在融化！

怀里的棺材突然轻了。撬开发现里面只剩一套嫁衣，嫁衣心口位置钉着张泛黄的照片：民国三十年的张家全家福，背景里十几个穿和服的模糊人影正把手搭在张家人肩上。

妹妹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阿姐，你看..."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照片角落有个戴瓜皮帽的小男孩——分明是当年冥婚的张家少爷！此刻他正在照片里慢慢转头，黑白影像中唯独他的眼睛血红血红...

我在乱葬岗埋下妹妹的嫁衣时，月光把新坟照得像披了层雪。烧完最后一张纸钱，火堆里突然爆出十二颗火星，飞向不同方向。

最亮的那颗落在我手背，烫出个"卍"字疤痕。远处村口传来唢呐声，八个纸人抬着黑轿穿过麦田，轿帘被风吹起一角——里面坐着穿学生装的妹妹，她正把玩着那个银铃铛，对我露出巧儿当年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