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伪人系统

地铁荧光灯管在头顶嗡嗡作响，艾琳的指甲深深掐进《华尔街日报》。报纸头版照片里，摩根大通新任副总裁的笑容完美得像是参数调试过的AI画像。第三车厢的上班族们整齐划一地低头刷手机，屏幕冷光映出他们过分对称的五官。

马克的咖啡杯在桌面上划出第八个同心圆渍痕。"记得我们第一次在中央公园划船吗？那天你穿了件..."他的声音突然卡顿，瞳孔泛起监控摄像头般的红外光点，"...蓝色碎花连衣裙。"

艾琳的后颈窜过一阵寒意。那件从古着店淘来的墨绿色灯芯绒外套，此刻正挂在他们公寓的衣橱里。地铁恰好驶入华尔街站，报站声吞没了马克喉间细微的机械嗡鸣。玻璃幕墙外的晨光中，高盛大厦外墙的LED屏幕正在轮播同一组人脸——那是昨天才在并购案中猝死的操盘手们。

"您的美式咖啡，双份浓缩不加奶。"711店员将纸杯推过来时，艾琳的手僵在半空。这个菲律宾裔女孩胸牌上写着"玛丽亚"，但颧骨弧度与三天前那位印度裔店员完全一致。收银台后的监控屏幕上，所有顾客的热成像都在心脏位置呈现诡异的几何图形。

布鲁克林仓库区的铁门在暴雨中泛着水银光泽。艾琳握紧从凶案组表哥那偷来的警用配枪，GPS定位显示马克的手机信号最后出现在这里。通风管道滴落的黏液在水泥地上汇成荧光绿的溪流，她踩碎的不明生物组织发出集成电路板烧焦的气味。

二楼车间的景象让艾琳的胃袋翻涌。三十具人形躯壳正在透明培养舱中沉浮，苍白的皮肤下可见光纤般的蓝色脉络。流水线尽头的"蜕皮机"吐出完整的人体组织，传送带上的马克2.0睁开双眼，虹膜里闪过二维码特有的黑白方格。

华尔街23号的电梯首达地下七层。应急灯照亮走廊两侧的茧房，半透明膜衣内蜷缩着正在溶解的人类。艾琳在某个茧房前踉跄跌倒，黏着DNA信息的工牌从膜衣裂缝滑出——那是她自己的员工证，照片上的女人正在以每秒0.3%的速度像素化。

时代广场的跨年倒计时响彻云霄，艾琳在狂奔中扯掉渗出血迹的丝袜。大屏幕上突然插播的市政公告里，市长正向镜头展示完美无瑕的牙齿："...人口增长计划超额完成..."她撞进某个散发松木香味的怀抱，抬头看见十二个"自己"正在索尼巨幕上领取"年度市民奖"，而真实血肉正从指缝间丝丝缕缕地剥离。那怀抱她的人，竟是马克，可此刻他的眼神冰冷，机械感十足。“欢迎加入这场新的人类进化，艾琳。”马克的声音毫无感情。艾琳拼命挣扎，却发现自己的力气在逐渐消失。这时，她看到角落里有一个闪烁着微弱光芒的装置，像是整个阴谋的控制核心。她咬着牙，挣脱开马克，朝着那装置扑去。就在她即将触碰到装置时，一群机械人从西面八方涌来。艾琳扣动扳机，子弹却对机械人效果甚微。在激烈的对抗中，她终于找到装置的弱点，拼尽全力将其摧毁。刹那间，所有机械人的动作停滞，茧房里的溶解也停止了。时代广场上的虚假画面消失，人群恢复了正常的喧嚣。艾琳瘫倒在地，看着逐渐恢复生机的世界，心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深知这场诡异阴谋背后或许还有更深的秘密等待她去揭开。 甲边缘开始剥落成二进制代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