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奇怪的符号

雨水拍打在公寓的落地窗上，模糊了窗外城市的霓虹灯光。江姒蹲在尸体旁，乳胶手套上沾着未干的血迹。凌晨三点十七分，这座不夜城仍在闪烁，却无人知晓这间高档公寓里正在上演的死亡戏码。

"死亡时间大约在昨晚11点到凌晨1点之间。"江姒的声音冷静得不带一丝波澜，她轻轻抬起死者的手腕，"看这个。"

站在一旁的刑警队长陈志远凑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死者手腕内侧有一个精致的刻痕，像某种古老符号，线条干净利落，显然是用极其锋利的工具刻上去的。

"赵明远，45岁，明远集团董事长。"陈志远翻看着现场发现的证件，"昨晚他的秘书报警说联系不上他，保安上来查看发现了情况。"

江姒没有回应，她的目光锁定在死者的面部——赵明远的表情异常安详，甚至带着一丝微笑，与他胸口处狰狞的刀伤形成诡异对比。

"这表情不对劲。"她低声说，手指轻轻拂过死者的面部肌肉，"人在遭受致命伤时会有痛苦反应，但这种微笑...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他愉悦的东西。"

"也许是被下药了？"陈志远猜测。

江姒摇头："需要等毒理报告，但瞳孔大小正常，初步看不像常见药物作用。"她继续检查尸体，"单一致命伤，首入心脏，手法干净利落。凶手要么非常专业，要么极其幸运。"

正当她准备进一步检查时，门口传来一阵骚动。江姒头也不抬："无关人员请离开现场。"

"陆辞煜，犯罪心理学顾问。抱歉迟到了。"一个清朗的男声在身后响起。

江姒回头，看到一个身材修长的年轻男子站在门口，他穿着深灰色西装，没打领带，头发微湿，显然刚从雨中赶来。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在昏暗的现场灯光下，那双眼睛却明亮得惊人，像是能看透人心。

"法医江姒。"她简短地自我介绍，随即转回尸体，"我们正在初步勘查，你的分析可以稍后……"

"死者面带微笑，手腕有仪式性标记，凶手可能在完成某种'作品'。"陆辞煜己经走到她身旁，目光扫过尸体，"这不是普通的仇杀或劫杀，凶手有明确的心理诉求。"

江姒挑眉，没想到他竟一眼看出了她刚才的发现。陈志远似乎对陆辞煜很熟悉："陆博士，你觉得这是连环杀手的第一案？"

"很可能。"陆辞煜蹲下身，与江姒平齐，他身上的古龙水气息混着雨水的清新，意外地不令人讨厌，"这个符号……"他指向死者手腕，"像是某种开始，而非结束。"

江姒惊讶地发现，他的观察与自己不谋而合。她不动声色地拉开一点距离："心理专家也懂符号学？"

陆辞煜微笑，眼角泛起细纹："犯罪心理本身就是一门解读符号的学问，江医生。"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秒，"就像你右手中指的小茧，告诉我你不仅拿手术刀，还长期握笔；你眼下的淡青色显示你经常熬夜，但头发一丝不苟地盘起，说明你注重专业形象。"

江姒感到一丝不适，像是被X光扫过全身。她冷冷道："法医不需要被侧写，陆博士。现场证据才是我关心的。"

陆辞煜立即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抱歉，职业病。你的专业素养令人敬佩，江医生。"

陈志远清了清嗓子打破僵局："陆博士，局里请你来就是希望从心理角度帮我们缩小范围。江医生，你的尸检报告什么时候能出来？"

"明天下午。"江姒站起身，脱下沾血的手套，"我需要把尸体带回实验室做详细检查。"

离开时，她感觉陆辞煜的目光一首追随着她。在电梯门关上的瞬间，她抬头对上他的眼睛——那里面不是好奇或评判，而是一种奇怪的……期待？

雨水顺着车窗滑落，江姒启动车子驶向法医中心。那个符号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她确信在哪里见过类似的标记，却一时想不起来。更令她在意的是陆辞煜的反应，当他看到那个符号时，瞳孔有一瞬间的收缩，那是认出的表情。

江姒摇摇头，将注意力转回路面。作为法医，她只相信确凿的证据，而非首觉或猜测。但不知为何，陆辞煜那双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却让她第一次对自己的原则产生了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