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玉箫引凤

星砂阁的青铜星盘裂开蛛网纹路，九枚黑子悬浮在穹顶，将月光割裂成碎片。林寒的锈剑"晦明"插入星盘裂隙，潮音剑意顺着地脉奔涌，竟将裂痕中渗出的黑血凝成冰棱。月无瑕的金丝弦缠住三枚黑子，琴音里罕见地带了颤意："坎位星轨偏移，需引东海潮汐......"

"我来！"沐灵儿踏着水雾破窗而入，玉箫搅动的气流凝成碧波，鲛绡广袖拂过林寒肩头，"林道友，借你剑意一用。"

月无瑕指尖骤然收紧，琴弦在青砖上割出细痕。檐外忽然传来西域佛宗的梵唱，明觉禅师的金莲步虚踏碎黑子阵型，却也将沐灵儿的水波推向林寒怀中。

问道台西周升起九百盏星灯时，天枢城迎来了罕见的晴夜。琉璃瓦浸润在月光里，像撒了一把碎玉。林寒蹲在"听雨轩"廊下擦拭剑刃，余光瞥见月无瑕抱琴立在梅树下——她今日换了霜色襦裙，发间木簪换成银丝缠就的星链，整个人似裹着层薄雪。

"林道友可要试试蓬莱的醒神茶？"沐灵儿提着青瓷壶走近，腕间银铃随步伐轻响。她发梢别着枚活贝，贝中游动着荧光小虾，"这茶需配潮声饮，我教你......"

玉箫忽然被金丝弦缠住。月无瑕的焦尾琴搁在石案，琴匣开合声重得惊人："沐姑娘的茶道，不如先解了北冥祭坛的惑心阵？"

小暖骑着鮟鱎鱼撞进庭院，魔链上串着的冰晶葡萄洒落满地："哥！西市来了群南疆舞姬，她们的银镯会唱歌！"

巳时的问道台浮起七十二座云台。慕沧舟独臂捏诀，星砂凝成的卷轴在半空展开："第二试'百鸟朝凤'，破幻境者得凤羽。"

林寒踏上云台的刹那，锈剑突然轻吟。眼前景象化作渔村海滩，小暖的幻影正被潮水吞没——却是三日前他灵台受损时的残念。

"静心。"月无瑕的传音混着药香飘来。她立在相邻云台，琴弦勾住他袖角，"潮生剑意第七重讲究......"

"林道友看这儿！"沐灵儿的玉箫搅碎幻境，水雾凝成凤鸟掠过头顶，"以箫代剑，我教你蓬莱的'惊鸿式'！"

月无瑕的琴音陡然转急，金丝弦绞碎三只幻化毒蛛。西域佛子诵经声里，她广袖拂过林寒后背，将人推向凤鸣最盛处："夺羽，别分心。"

未时的西市飘着糖画甜香。朱明顶着插满糖人的草靶子吆喝："刘嬷嬷秘制星砂糖，吃了能见心上人......"

月无瑕握着半融的糖画，看林寒被沐灵儿拽进舞姬群。南疆姑娘的银铃缠上他手腕，赤足踏着蛊虫拼成的鼓点。

"月姐姐的糖画要化了。"小暖递上鮟鱎鱼吐的冰珠，"哥真是木头，没见你簪子都歪了？"

茶楼突然传出裂帛之声。北冥玄宫的冰傀撞碎雕窗，凌无雪的银发染着血迹："潮生阁启动了九曜......"

戌时的星砂阁浸在药香里。月无瑕挑亮灯芯，看林寒笨拙地包扎臂上伤口。他怀里掉出沐灵儿塞的鲛绡帕，帕角绣着交颈鸳鸯。

"蓬莱的疗伤圣品？"她扯过帕子按在渗血处，力道大得像是要碾碎什么，"倒是比我的金丝弦好用。"

林寒忽然握住她手腕。烛火将两人影子投在《九州堪舆图》上，随窗外星砂明灭晃动："那日沐姑娘教我惊鸿式，是为破北冥的寒冰阵......"

"与我何干？"月无瑕抽回手，焦尾琴撞翻药瓶。慕沧舟的剑啸自塔顶传来时，她己跃上飞檐，烟霞色披帛掠过林寒鼻尖，残留一丝酸涩药香。

观星塔尖的青铜凤羽突然染上血色，九枚黑子化作鬼面悬空。潮生阁主的笑声混在夜风里："贪狼星配九曜体，本座这份聘礼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