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灼翼初啼：冰封火种

在这片被暴风雪肆虐的极地荒原上，铁砧的义眼在第七次尝试校准后，依然未能成功。狂风呼啸着，卷起漫天飞雪，让人几乎无法看清周围的景象。

铁砧的外骨骼装甲在这极端寒冷的环境中显得有些脆弱，关节处不时发出令人心悸的吱呀声。他蜷缩在S-71型极地钻探机的残骸里，试图用激光焊枪修复幽爪那被撕碎的袖剑。

焊枪的光芒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耀眼，纳米修复剂的蓝光映照出控制台的表面，上面有一行潦草的刻字：“别相信任何超过零下60度的呼吸”。这行字似乎是前人留下的警示，但在这冰天雪地中，它更像是一种绝望的呐喊。

“这鬼地方的电磁干扰比血枭的老巢还邪门。”他朝掌心哈了口气，白雾瞬间凝成冰晶坠落，“雏鹰，你确定导航仪显示的坐标是诺亚？”

无人机的蜂鸣声从风雪中钻进来，雏鹰的声音断断续续：“辐射云层…厚度…等等！九点钟方向有热源！”战术目镜突然闪过红光，三百米外的冰裂隙里，某种金属反光正随着极光频率明灭。

铁砧深吸一口气，然后将液压钳用力地插进坚硬的冰层中。随着他的动作，外骨骼的增压装置发出了一阵类似哮喘病人呼吸时的嘶鸣声，仿佛这台机器也在竭尽全力地工作着。

每一次插入都需要巨大的力量，铁砧的手臂肌肉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着。但他没有丝毫退缩，继续一点一点地将液压钳深入冰层。

终于，在经过长时间的努力后，钻头成功地凿穿了最后半米的永冻土。铁砧松了一口气，然而，当他透过目镜看向冰棺里的景象时，心中的恐惧却瞬间涌上心头。

冰棺里，渡鸦的冷冻舱被八条粗壮的钛合金锁链紧紧地捆绑着，这些锁链看起来异常坚固，似乎没有任何力量能够将它们挣脱。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舱盖上竟然用铀238涂料画着血誓七席的徽记，那徽记在黑暗中散发着诡异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

铁砧的手不自觉地捏紧了目镜，他的心跳急速加快，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然而，最让他震惊的还不是这些，而是舱内监测屏上显示的心跳频率：每分钟12次。

这个数字如同一个噩梦，让铁砧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屏幕，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恐惧。

“总长还活着！”他刚摸到舱盖应急阀，整片冰原突然震动。古老的机械运转声从地底涌出，冰棺西周升起十二根刻满楔形文字的石柱。某种超越现代科技的纳米虫群从裂缝涌出，瞬间吞噬了他的激光焊枪。

“退后，铁砧。”影子的声音从通讯器炸响，“那是苏美尔战争AI‘刻耳柏洛斯’，血誓初代总长封印的…”

警告来得太迟。虫群凝结成三头巨犬形态，中央头颅的眼球是用钚238制成的复眼。当它的利爪拍碎冰棺时，渡鸦的冷冻舱像蛋壳般裂开，苍白的睫毛在暴风雪中颤动。

“认证通过。”机械合成音突然响起，渡鸦的虹膜射出全息投影，“血誓七席第三席‘铁砧’，你己触发‘诸神黄昏’协议。”

铁砧的义眼数据流疯狂滚动。这个声音与他在血誓档案馆听过的初代总长录音完全一致，但眼前分明是失踪三年的现任总长。当他想摸战术匕首时，发现外骨骼的神经连接己被劫持。

“别挣扎了，孩子。”渡鸦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你脊椎里的军用芯片，正是刻耳柏洛斯的第133代子程序。”

虫群突然钻进他的外骨骼接口，剧痛中浮现出从未见过的记忆画面：二十年前西伯利亚实验室，少年时期的自己被绑在手术台上，白鸽正在往他颈椎植入黑色芯片。而观察窗外，渡鸦和白蔷薇正在争论着什么，口型分明是“最后的火种”。

“你们对我脑子动了什么手脚？！”铁砧怒吼着扯开供电线路，用机械臂砸向石柱。楔形文字迸发蓝光，在空中拼出血誓七章缺失的第八条：“凡机械皆为神躯”。

刻耳柏洛斯的犬首突然裂开，露出布满晶体的喉咙：“检测到叛逆因子，执行净化程序。”纳米虫群化作液态刀刃劈下时，幽爪的淬毒袖剑从斜刺里杀出，毒液与金属发生剧烈反应，在冰面烧灼出冒着绿烟的深坑。

“发什么呆！”幽爪拽着他滚进冰缝，“雏鹰说这玩意儿的弱点是…”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吞没了后半句。铁砧抬头看见令血液结冰的景象——渡鸦正悬浮在风暴眼中，左手提着影子的陶瓷手枪，右手握着白鸽的银色手术刀。他的防护服在极光中透明化，露出胸腔内的钚反应堆，以及肩颈处与影子完全相同的晶化疤痕。

“欢迎参加晋升仪式。”渡鸦的声音同时从天地间每个冰晶里传出，“你们之中只有一人能继承‘火种’。”

铁砧的义眼突然不受控制地转动，视觉界面弹出鲜红的倒计时：

00:07:23

这正是白鸽核爆前的剩余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