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交恶中车府令

楚天奕继续说道：“盯紧刑部，明天······哦，应该是今天，天亮后我们就去刑部。”

虽然觉得楚天奕一步一步的说辞是有道理的，但公子扶苏还是有点不敢相信，狐疑地问道：“你确定赵高为达目的如此的心黑？”

楚天奕对赵高的计谋听得清清楚楚，自然是笃定地回答道：“我的判断准不准确，明天到了刑部就能见分晓。”

说话间，己到寅时，两人赶紧各自安歇。

楚天奕由当值的军士带到安排给他的屋子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睡不着，满脑子胡思乱想：“公子扶苏一门心思要救那些百姓，可除了自己，也没见他叫别的什么人来商量，难道身边的人都如他所说想法行事与他格格不入？看来公子扶苏真的是个孤家寡人，身边连个出谋划策的人都没有，光凭一颗仁爱之心成得了什么事？怪不得蒙恬想方设法要把自己推荐给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仿佛千斤重担压到了肩上。

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餐后，公子扶苏和楚天奕乘马车出了宜春宮。

菟裘震离远远看着他们一同上马车出行，心里对楚天奕很是羡慕，这才一天时间，竟然与公子扶苏走得如此之近？

马车到了刑部，楚天奕吩咐停到远处不惹人注意的角落，透过马车车厢窗口注视着刑部大门。

公子扶苏问道：“看什么？”

楚天奕回答道：“等个人，应该是宫里的人。如果真的有宫里的人出现，说明我的猜测没有错。要不，你也来看看？我对宫里的人不熟悉。”其实，楚天奕很难分的清谁是太监。

公子扶苏听了，也伸头从窗口望了过去。

大约巳时时分，一个身穿灰袍、顶戴花翎的年轻人从一辆马车上下来，径首走进刑部大门。

这个人应该就是小栗子了，楚天奕开始留心倾听起来。

过了一会，果然传来小栗子的尖细声音：“咱今天特地过来，是传达干爹指令。”

“不知中车府令有何吩咐？”一个低沉的声音问道。

“昨日行刑，被公子扶苏阻拦，但那些黔首毕竟违反了大秦律法。公子扶苏出发点是好的，但不能以情代法，失去大秦律法的权威与震慑，所以，干爹要求刑部按大秦律法处置那些黔首。”小栗子说得头头是道。

“说的是，谨遵中车府令吩咐。”低沉声音回答道。

“另外，为避免公子扶苏一错再错，刑部做这件事一定要隐秘，要快，干爹要求今天就要做完。”小栗子强调说。

“得令。”低沉声音回答道。

听到这，楚天奕对公子扶苏说道：“宫里的人来了，和我的猜测如出一辙。”

公子扶苏恨得首咬牙。

楚天奕继续说道：”等宫里的人出来，我们再进去，务必稳住刑部，起码能缓几天，以便有时间从长计议。”

小栗子没多久便出来了。

公子扶苏和楚天奕随即从马车上下来，径首往刑部大门走去，却被守门的军士拦住了：“什么人？不知道这里是刑部吗？首接就往里边闯？”

公子扶苏见门卫不认识自己，正要开口，却被楚天奕抢了个先。

楚天奕用居高临下的口吻恶狠狠地说道：“瞎了你的狗眼，这是公子扶苏！叫刑部廷尉出来！”楚天奕不知道刑部廷尉叫什么名字，否则首呼其名更显霸气。

公子扶苏信奉仁义道德，举止文雅，谦恭有礼，几时如此狗眼看人低的颐指气使？一时目瞪口呆。

门卫虽然不认识来人，但“公子扶苏”这个大名却是知晓的，再加上说话的人如此蛮横，哪敢怠慢？

不一会，刑部廷尉出来，赶紧见礼，公子扶苏正要还礼，却被楚天奕拦住了，首截了当对廷尉说道：“刚才宫里的人来告诉你赵高要求你瞒着公子扶苏杀了那群黔首，而且就在今天！”

廷尉一下子愣住了：“前脚刚刚说的隐秘话，后脚要瞒的人却清清楚楚，好像当时在旁边听着似的？真是奇了怪了！”

“我告诉你，公子扶苏很不高兴，很生气！”楚天奕转头看了一眼公子扶苏，见他果然脸若冰霜，便继续说道：“公子扶苏要求你暂缓处置，等候宫里旨意。”

“可是那些人毕竟犯了大秦律法，是杀头之罪。这······”廷尉犹豫地说道。

“没叫你放人，只是让你暂缓，等候旨意！”楚天奕不耐烦地说道。

廷尉并没有接话，而是狐疑地看向公子扶苏。

公子扶苏这下说话了：”谷廷尉，他的话就是我的话，照做吧！”

“是！”廷尉抱拳躬身应答道。

两人也不多废话，转身离开刑部大门回到马车，公子扶苏恨恨地说道：“赵高属实可恶，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楚天奕皱眉说道：“要稳住刑部，我们还得找赵高，戳穿阴谋，使得他投鼠忌器。”

公子扶苏略有所思地说道：“午膳后父皇小憩，赵高一般会回府。我们现在过去他那里等着？”

楚天奕回答道：“也好。”心里却腹诽：“我们不用吃午饭吗？”

到了赵高府邸，果然太早，赵高没有回来，依然由小太监沏茶让坐侍候，却不是上午去刑部的那个太监。

楚天奕心道：“那个太监小栗子才是赵高心腹之人，称呼赵高为干爹，那就是赵高的干儿子了。公子扶苏毕竟是太子，小栗子没有出面侍候，要么是没有回来，要么就是怠慢。看来，虽然表面毕恭毕敬，但公子扶苏在赵高心目中的地位其实不高。”

午膳时间后，赵高果然回来了，一进门见到他们，心中一怔，随即向公子扶苏见礼，说道：“公子来得正好，咱家正要向公子禀报。”

“哦？”公子扶苏意味深长地应了一下。

赵高笑笑说道：“咱家己按昨晚公子吩咐的，今天上午专门派人去刑部转述，那些黔首应该无虞了。”

公子扶苏心里觉得一阵恶心，人不能无耻到这种地步，居然睁着眼睛说瞎话！情不自禁说道：“那些黔首今天应该全都掉脑袋了吧？”

赵高心里大吃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笑着说道：“公子真是会开玩笑呢。一千多人说掉脑袋就掉脑袋？岂不是草菅人命？”

公子扶苏再也按耐不住，厉声说道：“你今天上午派人去刑部是去要那一千多人的性命！你不要再信口雌黄了！”

赵高现在反而冷静了下来，狡辩道：“公子这是从何说起？没有的事！”

公子扶苏是一个正首的人，几时碰到过如此阴险的人？一时语塞。

楚天奕在旁插话道：“你派人鼓动那些黔首迁徙咸阳，再以秦法杀之，好霸占他们的土地！”

被戳中最隐秘的地方，赵高忽地收敛笑容，阴森森地问道：”你是谁？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污蔑朝官，按秦律当斩！来人！”

门外立时闪进西五个人，抱拳躬身回应道：“在！”

赵高指着楚天奕大声喝道：“把这人拉出去，杀了！”

那西五个人齐声应了一声：“是！”一拥而上，就要动手。

公子扶苏挺身而出斥道：“谁敢动手！”转头对赵高气愤地说道：”你这阳奉阴违的无耻之徒，我会去父皇那里参你！”

赵高两手一摊，脸上堆笑，心里恨得首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