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大获成功

部队演出前两天，陈国栋那边传来消息，奶油的问题解决了，并且厂里决定利用一切资源率先生产与推广麻薯和泡芙。

两种点心第一次面世，厂里只生产了一小批放在红星糕点店试卖。

价格是五毛一盒，一盒里面有十个。

在此之前，陈国栋就让人放出消息，沪州本地的老顾客们几乎全都知道了今天要出新品的事儿。

陈国栋对新品有绝对的自信，甚至觉得它们能成为沪州本地人走亲访友的又一流行趋势。

六月底最后一天，清晨七点不到，红星糕点店门市部那条巷子口就己乌泱泱排起了长龙。

排队的多是挎着菜篮子的家庭主妇，眼神热切地往那扇还没开的玻璃门里张望，交头接耳讨论的都是泡芙和麻薯。

“听说了吗？那新点心叫什么……泡芙？里面能爆浆！奶油馅！”

“还有麻薯，热的，里头巧克力能流出来！这是我们本地糕点厂自创的点心，连友谊商店里的洋人都吃不到呢！”

“连厂里老师傅尝了都说好，今儿就五十盒，手快有手慢无啊！”

八点前一分钟，穿着军绿工服的店员走到门口，手放在门把上，回头盯着店里的挂钟。

八点整，她一把拉开门。

人群像开闸的洪水般瞬间涌了进去。

门市部小小的玻璃柜台立刻被围得水泄不通。

倪荷穿着白围裙出来帮忙，嗓子都喊劈了：“排队！排队！一人限购一盒！别挤！”

“我要泡芙！巧克力奶油的！”

“麻薯！给我麻薯！再来盒泡芙！”

“哎哟！别踩我脚！”

陈国栋一早就来了店里，他穿着一套灰布工装，像个普通老工人，站在门市部最不起眼的角落，背着手，指关节无意识地捏得死紧。

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五十盒贴着“试销新品”标签、码放得整整齐齐的泡芙和麻薯在不到十分钟就被一只只急切的手抢购一空，钱票像雪片一样塞进售货员手里，连点钞的时间都没有。

买到的人如获至宝，紧紧抱着朴素的纸盒挤出人群，脸上是掩不住的兴奋。

没买到的一脸懊恼，围着售货员不肯走。

店外还有不少群众刚来，见卖光了本来想走，却见有人当场打开纸盒品尝，香味飘出来，和他们脸上惊艳的表情一起把众人的馋虫全都勾了出来。

“还有没有？再拿点出来呀！”

“同志，我排了一个钟头呢！匀我一盒行嘛？”

“什么时候再上货呀？今天还有没有了哪？”

门市部里依旧人头攒动，全是打听和抱怨的声音，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甜香和浓浓的失望，只买到一种的妇女们凑在一起商量各自给对方匀半盒，这样两种点心就都能尝到。

几个售货员一遍遍解释：“真没了，等通知！”

陈国栋的心跳得像擂鼓，脸上笑意完全收不住。

成功了，比他预想的还要成功，红星糕点厂己经很久没再有过这种众人争相购买的场面了！

他挤开人群，快步走向门市部后面的小办公室，抓起那部老式摇把电话，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电话先打到生产科：“李振国，立刻通知一车间和二车间，今天所有原定生产计划暂停，这两个车间的所有设备、人手，全部转产新品泡芙和麻薯！”

“对，就是现在！原料？原料库给我开绿灯！立刻执行！”

放下电话后，陈国栋又摇通了一串号码。

等待的几秒钟里，他在心里把泡芙和麻薯接下来的生产方案起草了一个大纲。

电话接通，杨柳的声音传来：“喂？”

“小杨同志！”陈国栋高兴得连说话都有了笑意，“成了！第一批五十盒点心，麻薯和泡芙各二十五盒，只用了十分钟就抢光了，外面还围着不少人没买到，厂里己经在准备加产。”

杨柳弯弯唇，这个结果在她的意料之中：“太好了，我就知道群众会喜欢。”

陈国栋：“小杨同志，你是厂里的大功臣呀！”

“哪里哪里，工人们和您才是功臣。”杨柳随意翻着书，粗略算着自己能通过麻薯和泡芙赚多少钱，唇角疯狂上扬。

陈国栋听见翻书声，怕影响她复习，匆匆结束通话。

他刚放下电话，糕点厂那边的李振国就把命令传了下去。

打归打，闹归闹，谁也不会跟钱票过不去，分红己成定局，他怎么闹都没用了，那就别折腾了。

糕点厂的利润下跌，他这个生产科长也吃不到好果子。

一、二车间马力全开，烤炉的嗡响、女工们麻利的吆喝声交织在一起，热闹与灼热交织。

仅仅一个多小时，还带着烤炉余温的第二批泡芙和麻薯就被工人们用板车和箩筐火速运抵门市部。

在附近树荫下蹲守的人群们呼啦一下又围拢过来，队伍很快比刚才更长。

陈国栋亲自站在门口维持秩序，汗水顺着鬓角往下淌。

他拿起门市部的铁皮喇叭，声音洪亮，盖过人群的喧嚣：“同志们！同志们！静一静！听我说两句！”

人群稍稍安静。

“点心是新鲜出炉的，好吃！但大家也看到了，这是奶油馅，巧克力馅的！现在这大夏天，温度太高了！”

他指着天上毒辣的日头：“东西是好东西，可放不住！买回去吃不完的，一定要赶紧放家里水井里冰着，或者有条件的就放冰箱里，千万别放坏了！一人限购一盒！为了让更多人尝到，也为了不糟蹋东西！大家理解配合一下！”

人群里响起七嘴八舌的应和。

陈国栋放下喇叭，顿感欣慰。

群众的喜爱和支持是最朴实也是最有力的强心剂，这给了他前所未有的信心，红星糕点厂也许真的要重新崛起了！

就在这热火朝天的时候，一辆挂着黑色小牌照的伏尔加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稍远的路边。

车上下来两个穿着体面、气质明显不同于普通市民的人。

其中一个是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另一个像是他的翻译兼中方陪同人员。

两人好奇地打量着排成长龙的门市部。

一会儿，外国男人转头说了句什么，中方人员立刻挤进队伍。

陈国栋注意到他们，上前询问。

对方出示证件，陈国栋眼里闪过惊讶，随即拿了一盒泡芙和一盒麻薯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