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 章 剑指扬州九百里

御书房内，沉香缭绕。

女帝斜倚龙椅，指尖轻叩扶手。金线绣龙的袍角垂落，在烛光下泛着冷芒。

“查得如何？”声音不疾不徐。

内卫单膝跪地：“天阙人市、青楼......”

“没有。”

“一个都没有？”

女帝手指突然收紧，扶手“咔”地裂开一道细纹。

“再查。”

内卫额头触地：“裴、程、刘、王西家南下，携重金......”

“盯着。”女帝冷笑，“少一个人......”

“少一两银子......”

“杀。”

内卫正要退下，却又迟疑。

“说。”女帝闭目。

“女帝雕像......”内卫喉结滚动，“白日香火鼎盛，夜里......”

“底座天下第一女帝会变。”

女帝骤然睁眼，眸中精光如电。

“百姓传言......”内卫伏得更低，“女帝白日第一，夜里第二......”

“天下第一楼主......”

“是女帝夫婿。”

“砰！”

龙案应声而碎，木屑纷飞。

吴总管碎步而入，女帝己执剑而立。剑穗无风自动。

“朕能有什么事？”女帝冷笑，“这天下......”

“谁配做朕的对手？”

内卫仓皇退下。

“吴总管。”女帝轻抚剑锋，“夜里若见第二楼变第一楼......”

“弓弩手。”

“杀。”

剑鞘与玉佩相击，女帝大步而出。廊下太监尖声唱道：

“陛下摆驾——”

“养心殿！”

夜风卷起一片落叶，飘过破碎的龙案。

养心殿内，烛火摇曳。

女帝斜倚龙椅，凤目微阖。鎏金香炉中青烟袅袅，在殿内织出一层薄纱。

吴总管踏着无声的步子走近，低声道：“陛下，李大人候着了。”

女帝缓缓睁眼：“退下吧。”

三个字，轻得像叹息，重得像铁律。

吴总管躬身退出。一个眼神，殿内侍卫宫女如潮水般退去，连脚步声都吞进了夜色里。

李青云立在殿中，眉头微皱。他看着空荡的大殿，整了整衣冠，正要行礼——

“免了。”

女帝摆手，龙袍袖口金线在烛光下忽明忽暗。

“陛下不可日夜操劳，当保重龙体。”李青云声音沉静。

女帝叹息：“江东案......像根刺。”

“臣可即刻启程。”

“不急。”女帝抬眼，“天阙更要紧。”

李青云沉吟：“裴程西家出兵，刘秀竟无动静？”

“一千家兵......”女帝冷笑，“在他眼里，不过是我试探他们的蝼蚁。”

烛花突然爆响。

“肃政台要盯紧新开狱。”女帝语气转冷，“罪证......”

“一个都不能少。”

李青云肃然：“臣明白。”

“明日朕去扬州。”

李青云瞳孔骤缩：“带多少侍卫？”

“婉儿足矣。”女帝指尖轻点，一缕剑气在指间流转，“九百里......”

“不过一盏茶。”

李青云还要再劝，女帝己站起身。龙袍曳地，在青砖上投下修长的影。

“朕心里有数。”

李青云离去。

养心殿的烛火晃了晃。

上官婉儿从偏殿转出，裙角掠过青砖，像一片云飘了过来。

“免礼。”女帝嘴角微扬。

婉儿首起身，眼中闪着狡黠的光：“陛下要带微臣出游？”

“我天天批奏折，你日夜写文书。”女帝揉了揉眉心，“正好去扬州查案，顺道......”

“透口气。”

婉儿轻笑：“微臣不过是提笔写字，哪比得陛下日理万机。”她忽然正色，“但陛下确实该散心了。”

“是啊......”

女帝忽然沉默。鎏金香炉里的青烟扭曲着，像解不开的心结。

“那楼......”女帝指尖轻叩案几，“不是凡物。”

婉儿蹙眉：“微臣虽见过天下第一楼主，却记不清模样。”她努力回想，“眼睛、鼻子、嘴......”

“都像雾里看花。”

“仙家手段。”女帝冷笑。

婉儿轻声道：“陛下既己将其压作天下第二......”

“一块匾罢了。”女帝突然握拳，“若他真要作恶......”

殿外忽然风起，卷着片落叶打在窗棂上。

婉儿看着女帝紧握的拳头，轻声道：“微臣觉得......”

“他似友非敌。”

“为何？”

“不知。”

长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