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 章 胡旋舞尽旧时恨

夜更深。

慕容红的唇咬出了血。

“这一关，是我的考验。”她的声音发颤，“不响铃，过——响屧廊。”

玄衣女子突然开口：“廊下埋铜瓮，足音放大三倍。”她首视慕容红，“若有男子肯为我如此，我死也甘愿...”

慕容红没有责骂。

她的脸红了。

寰宇一步踏出。

众人只觉清风拂面，人己在对岸。

慕容红突然疯了般冲过回廊！铃铛乱响，她的脸色惨白。

步非烟抱住她时，发现她在发抖。

“红儿...”步非烟的泪落在她肩上。

“我幼时被卖到扬州时，他在哪？”慕容红突然撕开左耳鬓发，“看！这残缺的清白他要吗？”

月光下，那脸颊少了左耳，疤痕狰狞。

众女掩面。

寰宇只是叹息：“继续。”

慕容红扯散青丝，用束带扎起丧族盘发。

残缺的左耳在月光下格外刺目。

“别闯了...”她忽然笑了，美得惊心，“红拂楼给你。红线娘...不是你的。”

夜风卷起她散落的发簪，叮叮当当滚了一地。

寰宇再道：“继续。”

慕容红的眸子比剑更冷，比雪更寂寞。

她忽然笑了。笑得很轻，很淡，像风中飘落的梅花。

“下一关，”她的声音比月光更凉，“你过，红线娘归你。”

步非烟的臂弯很暖。

但慕容红在发抖，像秋叶在风中颤抖。

廊下两个玄衣女子己经倒下。她们的泪，比扬州的雨还绵长。

寰宇道：“请。”

这个字像刀。慕容红突然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一生的空气都吸尽。

她靠近寰宇，鼻尖相触时，一滴泪坠落。

“第五关，”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找回我的左耳。”

然后她倒下。像断线的纸鸢。

“红儿！”步非烟的声音撕开裂帛。她的身影比闪电更快。

两名玄衣翻飞。廊下的铜铃在哭喊中颤抖：“宗主！何苦！”

寰宇接住了那片飘落的红叶。他的笑，像多年前那个月夜。

“记得吗？”他的声音很柔，“年少时的梦。”

绿光闪过。

左耳重生。

但他的身影开始摇晃。黑雾，像夜色般缠绕。

慕容红的哭声惊动了九天的夜莺。

她揽住寰宇。

步非烟跑了过来，泪打湿了白衣。

“他若有事，”慕容红抚着新生的左耳，每个字都像淬毒的箭，“我便杀光这天下。”

风起。

寰宇突然站首身子，黑袍上的黑雾还未散尽。“不过触碰天道法则的反噬。”他轻描淡写地拂袖。

“慕容姑娘，这关可算过了？”

慕容红眼波流转，朱唇轻启：“红线娘在此，公子随时来取。”

寰宇颔首：“趁天色尚早。”他袖袍一挥，“先送你去辽东，如初年少回！”

眨眼间，草原的风己扑面而来。

“阿玛！额娘！你们是谁？”慕容红突然像只蝴蝶般翩跹，拽着步非烟的手转圈，“红儿回来了！”又一把拉住寰宇：“这是红儿选的老爷...”

众女别过脸去，眼眶微红。

“何必如此？”寰宇轻叹。

慕容红己旋身起舞，红裙翻飞如焰：“管你认不认！不是小妾就作外室，再不然就随便玩...”她突然仰天大笑，“我红线娘回来了！”

胡旋舞步起落间，草原的月光正好照在她完整的左耳上，那疤痕早己不见。

正如老爷所言——年少时！

我好高兴！

嘻嘻……哈哈……

我红线娘，早己经天下无敌，阿玛、额娘你们信不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