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卓王

“二皇兄。”

“长纯妹妹今日怎么有空来见我这个哥哥了？”

只见这卓王身着一袭月白锦袍，袍角绣着细碎银纹，走动间似有霜华流动。腰束玄色玉带，更衬得身形修长挺拔。一头乌发束于玉冠之中 ，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如玉的脸庞，宛如寒梅映雪。

那面庞轮廓分明，剑眉斜飞入鬓，恰似雪后初晴时划破苍穹的锐利寒芒，眉下双眸狭长而深邃，幽黑中透着拒人千里的清冷，恰似寒夜中深不见底的幽潭，又如覆盖着千年积雪的山巅，冷峻且不可攀附。挺首的鼻梁下，薄唇不点而朱，却似染着雪夜里红梅的艳丽，为这张清冷的面容添了几分别样的韵致。

举手投足间，仿若有清风相伴，衣角飘动犹如瑞雪纷飞，顾盼之际，风华内敛，恰似雪夜中独绽的孤凤，遗世而独立 ，周身散发的冷冽气质，仿佛能让周遭的空气都凝结成霜，令人不敢轻易靠近。

长纯公主盈盈福身，眉眼含笑，“许久未见二皇兄，心中着实挂念，便来瞧瞧。”卓王嘴角微勾，示意她坐下，“妹妹有心了。”

长纯大长公主环顾西周，轻声道：“二皇兄这王府倒是清幽。”卓王端起茶盏，浅抿一口，“不过是求个清净罢了。”

长纯眸光闪烁，似有犹豫，最终还是开口：“二皇兄，如今宫中局势复杂，妹妹想请二皇兄多多留意宫中的动静。”

卓王眼神一顿，放下茶盏，“妹妹可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长纯凑近，压低声音：“皇兄应该知道，前些日子，妹妹的女儿嘉德入宫为妃。”

“不错，还是母后的寿宴上提及的这件事，怎么了？”

“正因如此，”长纯微微一笑，“再此之前，母后曾召我入宫，与我商议此事，母后告诉我，咱们这个当上皇帝的侄儿似乎……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卓王心中一凛，但面上不动声色：“不该有？所以，母后需要在后宫中种下棋子，可为何，偏偏是小嘉德？”

“因为只有你我二人留在京中，其他几位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都在封地，离京城那么远，又要一心为我们所用，而哥哥是王爷，又是先帝之下最年长的王爷，自然只能是嘉德，而不是哥哥的毓阳。”

卓王沉思片刻，沉声道：“我自会留意。妹妹在宫中也要小心，莫要卷入不必要的纷争。”

长纯点头，“妹妹省得。有二皇兄这句话，妹妹便安心了。”

卓王突然叹息道：“当年母后为了让咱这侄儿坐稳皇位，纵然心中万般不舍，却也是让咱们手足相隔，唯独留下你我二人于这京中。”

“当年，若不是凤如故，登基的本应该是二皇兄你，如今为了让小皇帝安心，留哥哥在京，由着那些大臣监视，而我，若不是母后心中对我饱含亏欠，我又如何能在这京中居住？”长纯说着便眼含泪水，语气却越发忿恨，“可是即便如此，我们牺牲这么多，他……他竟然还敢猜疑母后！？”

卓王神色凝重，拍了拍长纯的手，“妹妹莫要冲动。如今咱们只能先稳住，嘉德入了宫，咱们也多了个眼线。”

长纯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二皇兄说得是，妹妹只是气不过。”

这时，王府侍卫匆匆来报：“王爷、大长公主，宫中传来消息，嘉德郡主在宫中晕倒了。”

长纯大惊，猛地站起身：“怎么会这样？”

卓王也眉头紧皱，安慰道：“妹妹莫慌，先派人去打听清楚情况。”长纯焦急地在厅中踱步，眼中满是担忧。

很快，派去的人带回消息，说是嘉德郡主是因劳累过度加上忧思过重才晕倒，并无大碍。长纯这才稍稍安心，但心中对皇帝的不满又多了几分。

“二皇兄，嘉德如此，定是在宫中受了委屈。”长纯咬牙道，“我们不能坐视不管。”

卓王思索片刻，道：“目前不宜轻举妄动，先让嘉德在宫中养好身子，再寻机探探皇帝的口风。你在宫外也多留意朝中大臣的动向，咱们从长计议。”长纯点头，决心要为女儿在宫中谋得一个安稳的地位。

随后，她又与卓王闲聊几句，这才起身告辞。卓王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神深邃，不知在思索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