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养不熟的东西

陆司严的手臂僵在半空中，喉结不住滚动，眼底翻涌的情绪几乎要将他淹没。想要拥抱的冲动被强压下去，指节却不自觉地攥紧床单，布料在掌心发出细微的撕裂声。

"为什么躲我？"他的声音陡然冷下来，沙哑里裹着压抑的怒火，"我日日夜夜守着你，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你就拿这种眼神看我？"金属椅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声响，惊得许奕浑身一颤，立刻蜷缩到床头。

许奕浑浊的瞳孔里映着男人扭曲的面孔，喉咙里发出恐惧的呜咽。陆司严大步逼近，滚烫的体温几乎要灼伤对方颤抖的身体。当带着薄茧的手指掐住许奕下颌时，对方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后脑勺重重撞在床头板上。

"别动！"陆司严怒吼，额角青筋暴起，扬起的手掌悬在许奕头顶。许奕像受惊的幼兽般疯狂扭动，破碎的呜咽混着口水从嘴角滑落。陆司严看着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小脸，突然想起高烧那晚对方毫无知觉的模样，眼眶瞬间泛起血丝。

他的手狠狠砸在床柱上，木屑纷飞。许奕吓得浑身僵硬，眼泪大颗大颗滚落，却始终不敢发出声音。陆司严剧烈喘息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硬生生将满腔暴戾压回心底。

垂在身侧的手仍在微微发抖，掌心的刺痛感让他逐渐找回一丝理智。陆司严深吸几口气，弯腰捡起满地狼藉的药碗残片，又重新倒了温水冲好药。端着药碗回到床边时，声音里还带着未消散的沙哑："张嘴。"

许奕瑟缩着将脸埋进被褥，浑身紧绷得像张满的弓弦。陆司严眉头紧皱，强行按住躁动的许奕，扳开他的下颌，将药勺抵在唇边："喝下去！"苦涩的药汁顺着嘴角溢出，在枕巾上洇开深色痕迹。

许奕被呛得剧烈咳嗽，眼泪混着药渍糊了满脸，不住发出抗拒的呜咽。陆司严额角青筋突突首跳，几乎要将药碗重重摔下，可瞥见对方脖颈处因挣扎磨出的红痕，到嘴边的怒骂又生生咽了回去。他强迫自己放缓动作，用指腹轻轻擦去许奕脸上的药渍，声音放软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听话……"

好不容易喂完半碗药，许奕却突然剧烈反胃，吐得陆司严衣襟上满是秽物。陆司严猛地攥紧药碗，瓷面在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看着许奕惊恐又茫然的眼神，他重重将药碗砸在床头柜上，起身时带翻了椅子。

"真是养不熟的东西！"陆司严扯松领带，大步走向浴室。水流声响起前，他听见身后传来许奕微弱的啜泣，那声音像根细针，扎得他太阳穴突突首跳，却又在心底搅起莫名的酸涩。

浴室蒸腾的水雾模糊了镜面，陆司严将额头抵在冰凉的瓷砖上，任由热水冲刷着后背。许奕惊恐的眼神和颤抖的呜咽声不断在脑海中回放，他狠狠捶了下墙壁，指节渗出的血珠很快被水流冲走。

换好干净的衬衫走出浴室，陆司严看到许奕蜷缩在床角，浑身还在止不住地发抖。地板上散落的药碗碎片刺得他太阳穴突突首跳，他深吸一口气，弯腰将碎片一一捡起，又用毛巾仔细擦拭干净地面。

陆司严攥着许奕的手腕将人拖进阁楼时，生锈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潮湿霉味混着皮革气息扑面而来，金笼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锁链垂落的声响让许奕剧烈挣扎起来，喉间发出含混的呜咽。

"别白费力气。"陆司严将人掼进笼子，金属碰撞声惊飞窗外夜枭。他扯下领带蒙住许奕的眼睛，温热的布料裹住视线的瞬间，许奕本能地抬手去抓，指尖刚触到布料边缘，脸颊便重重挨了一巴掌。

掌风裹挟的力道让许奕跌坐在笼角，眼泪顺着蒙眼布的缝隙滚落。陆司严攥住他手腕的力道几乎要碾碎骨头，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再敢摘，就剁了你的手。"手铐咔嗒扣上的金属声惊得许奕浑身战栗，冰凉的脚链随即缠住脚踝，随着他的挣扎发出细碎的碰撞声。

阁楼的木地板被皮鞋踩得吱呀作响，陆司严居高临下看着蜷缩在笼中的人。蒙眼布下的睫毛还在剧烈颤动，被打红的脸颊泛着病态的绯色。他忽然想起许奕高烧时滚烫的额头，喉结滚动着压下莫名的烦躁，伸手扯开衬衫领口的纽扣。

"这里才是你该待的地方。"陆司严扯动锁链，迫使许奕仰起头，"乖乖待着，别逼我更狠。"铁链绷紧的瞬间，许奕发出惊恐的低鸣，毫无意义的挣扎让锁链声愈发凌乱。陆司严猛地踹翻旁边的木凳，转身摔门而出时，身后传来布料撕裂的声响——许奕咬着蒙眼布的边缘，试图用牙齿扯开这束缚。

暴怒瞬间席卷全身，陆司严冲回笼子，狠狠掐住许奕的下颌。布料被扯开一半，露出湿漉漉的眼睛，眼尾泛红，满是恐惧与倔强。"我说过别碰！"他扯下领带狠狠抽打在许奕肩头，皮革与皮肤相撞的闷响混着呜咽在阁楼回荡，"听不懂人话是不是？那就打到你记住！"

许奕疼得蜷缩成虾米，喉间发出破碎的抽气声。陆司严的领带再次蒙住他眼睛时，颤抖的手指却故意擦过红肿的脸颊。他将锁链另一端锁在墙柱上，看着笼中因恐惧而微微发抖的身影，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再敢摘，下次就不是挨打这么简单。"

铁门重重关上的刹那，许奕跌坐在笼底，手腕被手铐磨得渗血。黑暗中，他只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和远处传来的陆司严渐行渐远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