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深山古观，萌娃辞师

极深的山里。云雾总是缠绕着山峰。一座不起眼的山峰叫青峰山。山腰上藏着一座小小的道观。名字是清虚观。道观有些年头了。青石板铺就的地面。长满了青苔。透着一股子岁月沉淀的安静。

观里只住了两个人。一个老的。一个小的。

老的道士头发胡子全都白了。但脸色红润。眼睛亮得像星星。他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色道袍。坐在蒲团上。身上有种说不出的飘逸气息。仿佛随时会乘风而去。

小的那个。是个女娃娃。看着顶多七八岁。粉雕玉琢的小脸蛋。眼睛又大又黑。像两颗黑宝石。她穿着一身不太合身的青色小道袍。袖子长了一截。显得有些可爱。此刻。她正安安静静地站在老道士面前。小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平静得不像个孩子。

“师父。”小道姑开口。声音清脆。像山涧里流淌的泉水撞在石头上。“我是不是该下山了？”

老道士缓缓睁开眼睛。他看着眼前这个小徒弟。目光复杂。有浓浓的不舍。更多的却是欣慰和一丝无奈。他轻轻叹了口气。声音带着点沙哑。“是啊。瑶瑶。时候到了。”

“你跟着我。己经五年了。”老道士的声音在安静的道观里回荡。“为师这点微末道行。能教给你的。都教了。甚至……”他顿了顿。没再说下去。只是眼神更加复杂。“你天资太高。这小小的清虚观。己经留不住你了。”

瑶瑶的小脸依然平静。她点点头。表示明白了。五年前的事情。她还模模糊糊有些印象。一场可怕的车祸。浑身是血的疼痛。然后就是师父从天而降。把她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之后。她就在这清虚观住了下来。成了老道士唯一的弟子。

这五年。她好像对那些玄奥的道法有着天生的亲近感。师父教的符箓。阵法。吐纳心诀。别人穷极一生可能都摸不到门槛。她却学得飞快。甚至能举一反三。如今。她自己也感觉体内蕴藏着一股庞大的力量。只是还不太懂得如何完全掌控。老道士看着她。常常会露出那种既骄傲又头疼的表情。

“山下的世界。跟山上不一样。”老道士的声音把瑶瑶的思绪拉了回来。他叮嘱道。“那里人心复杂。红尘滚滚。你要记住。守住自己的本心。遇事不要冲动。道法自然。顺其自然。”

“嗯。瑶瑶记住了。”瑶瑶认真地点头。像个小大人。

老道士似乎有些不放心。又从宽大的袖子里摸索了一阵。拿出一块玉佩。递给瑶瑶。那玉佩是暖白色的。质地温润。入手带着一丝微凉。上面似乎雕刻着什么图案。但因为年代久远。己经有些模糊不清了。只能隐约看出像是一种古老的。从未见过的图腾。

“这个你收好。”老道士把玉佩塞到瑶瑶的小手里。“这是你当年身上带着的唯一信物。或许……能帮你找到你的家人。”

瑶瑶接过玉佩。小手能感觉到玉佩里似乎蕴含着某种奇特的力量。很微弱。但确实存在。她把玉佩挂在脖子上。贴身放好。

“师父。你不和我一起下山吗？”瑶瑶仰起小脸。看着老道士。这是她第一次要离开师父。心里还是有点空落落的。

老道士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为师还有未了之事。暂时不能离开。”他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道观的屋顶。望向了遥远的天际。“去吧。瑶瑶。你的路。在山下那片繁华的人间。”

瑶瑶不再追问。师父不想说的事情。她问了也没用。她对着老道士。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算是辞行。

然后。她转身回到自己的小房间。房间里陈设简单。只有一张硬板木床。一张掉漆的木桌。她没什么行李。就几件换洗的小道袍。叠得整整齐齐。还有一个小小的布包。里面放着一些画符用的黄纸和朱砂。最重要的。是桌上放着的一把桃木小剑。剑身只有一尺多长。小巧玲珑。但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金色符文。闪烁着淡淡的光泽。这是师父在她五岁时送给她的。说是能辟邪护身。

背上小布包。拿起桃木小剑别在腰间。瑶瑶最后看了一眼这住了五年的清虚观。然后。小小的身影。没有丝毫犹豫。毅然转身。踏上了下山的路。

山风吹过。松涛阵阵。仿佛在为她送别。也仿佛在低语着山下世界的未知。她的家人。究竟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