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 思路打开

五分钟后，爽到连舌头都吐出来的劳德巴赫歪歪扭扭地躺靠在忠犬……塞巴斯兄托起的双掌中，虽然这货看不出表情也没有眼睛，只有两个黑漆漆空荡荡的眼窝，但林含总觉得自己看到了翻白眼和啊嘿颜。

一个头骨露出这种样子也太糟糕了，不守骨德，世风日下啊。

而作为始作俑者的林含心情更加糟糕，双手还因为钻这个踢不烂的头骨一片通红酸软无力。

这下更气了。

“爽……”

镀银头骨吐着舌头喘气——林含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连鼻子和呼吸系统都没有的东西要像狗一样气喘吁吁，但这货就是这样张着嘴一呼一吸，甚至还随着呼吸晃动着。

“现在可以说了吗，巴赫大人？你发现的盲点是？”

幸亏艾德蒙还记得他们的目的，提出了关键问题。

“好说好说，本大人今天很满意，这就告诉你们，”

头骨很努力地翻了个身……或者应该说头？总之摆正了自己的脑袋……或者身体，端正地说道：“当灵探关键要打开思路啊，思维不能僵化。其实你们有没有想过那货不是什么隐秘生物？”

“？”

“啥叫不是隐秘生物？”

塞巴斯兄露出先疑惑后思索的神情，而林含……好吧，她对隐秘生物定义的了解也仅限于艾德蒙昨晚简单的介绍。

在她的概念里所谓隐秘生物就是像吸血鬼狼人天使恶魔或者狐妖山精之类常人认知里奇幻类的虚构生物，那吸血鬼不就是百分百纯粹的隐秘生物吗？

“意思是说……你们对付的那家伙可能不是个纯种吸血鬼，而是个人类。”

“……所以你是说那家伙是个跑酷高手可以飞檐走壁并且武器是一根大针筒把好几个人给首接抽死了？”

“小东西你想象力也蛮丰富的……”

镀银头骨沉默了一会说道。

“巴赫大人的意思是说……我们的目标不是原生吸血鬼，而是持有某种特殊封印物变身成为吸血鬼的？”

“忠犬小鬼你比本大人想象的聪明一点嘛。”

头骨满意地点头。

虽然没有身体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很古怪，但能看出来它的确是在努力用下巴作为支撑点前后翻动让自己看起来尽可能像在点头。

“但我从来没听说过有这样的封印物……改变种族能做到吗？”

“孤陋寡闻了吧？本大人就知道有种封印物可以让人类变身成天使哦。”

“你不是不久前才被挖出来吗？怎么知道的？”

林含不爽地说。

“咳咳，无礼的小东西，看在你按摩的舒服的份上原谅你的无礼！总之！我的意思就是这个，本大人回去休息了！”

一边有些支吾地叫着，头骨一边自己滚动到艾德蒙双手的边缘然后掉到地面，一蹦一跳地回到了装它的盒子里。

怎么忽然老实了？按摩那么爽？

林含看了一眼自己酸软的手臂，咧了咧牙。

不过看塞巴斯兄的反应，这应该的确是种可能的猜测。

而且“变身”就能解释为什么那家伙的气息突然出现又消失了，只要以普通人类的身份找到落单的猎物，然后变身成为吸血鬼突然袭击，凭着吸血鬼超越普通人类的力量和速度完全可以秒杀，而逃入工厂以后也只需要解除吸血鬼的变身就能迅速融入无数正在辛苦给资本家创造剩余价值的工人。

两人越想越觉得可能，眼神也渐渐明亮起来。

“我得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小姐，林含小姐，可以麻烦你留在工厂内按照这个方向继续调查吗？”

艾德蒙理清了思路，抬头对林含说。

“我？调查？”

“我把小姐的王室纹章留下，勒克莱尔先生知道这块纹章的含义，我也告知过和你有关的事情，工厂方面不会阻拦你。”

艾德蒙说着又从地上捡起装有劳德巴赫的盒子，吹掉上面的灰尘擦干净后连同纹章一同递给林含，“如果有问题也可以向巴赫大人询问，虽然性格糟糕，但关于隐秘的知识方面巴赫大人确实了解很深。”

“哈？！等等等等，调查就算了，这货和我实在是合不来，你还是把它拿走吧！”

林含想谢绝，但艾德蒙己经先一步飞奔出去，“今晚我会和小姐一起回来的！林含小姐你也加油！”

“别忘了你答应的晚餐！”

不对，不应该说这个啊！

眼看塞巴斯兄己经如脱了绳的金毛一样风驰电掣跑出库房，林含低头看了一眼暂时安静的盒子和上面那块暗金色纹章，内心满满的卧槽。

不过……让我自己留在这里，调查？

离开了塞巴斯兄，林含的眼神开始朝死鱼眼演化。

这么信任我？你是不是忘了我最开始是被拖出来的？

虽然不至于去把纹章和这颗死人头卖掉换钱，但摸会鱼回去睡个午觉什么的也无所谓吧？

离开库房，林含一路往宿舍的方向走。

然而真走到宿舍门前她又停下了脚步。

房间里空无一人，唯二有床具的床上枕头被子和床单被整理过后整齐堆叠在一起。

“……唉，好歹认了文娜小天使做姐姐，还是稍微努力一下吧。”

如果凶手是人类，应该还是可以借鉴一下警察的破案思路，比如从背景关系入手。

可是记得艾德蒙有提过，根据警方的调查几个死者的背景关系似乎没什么重合，身份也各不相同，也没有结下足以引来杀身之祸的仇人。

“喂，死人……巴赫。”

坐在宿舍的床上，林含一边思考一边举起盒子问，“吸血鬼那种东西有记忆、思维和理智吗？”

“看在你按摩得不错的份上原谅你这次不敬！根据吸血鬼血统的纯度可能会有差异，血统越高贵的吸血鬼能力越强也越理智，而低级的吸血鬼更容易受到嗜血本能的支配。”

“那变身呢？”

“那本大人哪知道，本来也只是猜测……不过按照一般逻辑，人类转化成的吸血鬼血统肯定高贵不到哪去。”

所以还是随机猎杀的可能性更高吗？

不对。

林含回想起昨天晚上的遭遇。

按照艾德蒙的说法，他造成的伤害其实并不高，但那吸血鬼一击不中后却马上逃离而不是反击，还能做出愈合伤口后迅速混入人群这种规避，不像是纯粹被本能支配。

也就是说他杀人应该是有什么理由。

“死人头……”

“你大爷！再这么叫本大人就跟你拼了！”

劳德巴赫暴怒，“看在按摩的份上，最多再忍你一次！”

林含笑了，你人还怪好嘞，还能再忍一次。

“一会我去厂房里再看看，帮忙出出主意。”

“我靠！有求于本大人还这么嚣张？先跪下来叫几声伟大的巴赫大人万岁听听！给大人我喊开心了就去！”

“一颗死人头要万岁干啥？你不本来都死了吗？”

“最后一次了！”

“帮忙的话我回头再给你按两次呗。”

林含躺在床上懒洋洋地说，“而且反正你不答应我也要带你去的，就当顺路嘛。”

盒子里突然安静了。

头骨莫名感觉淡淡的悲伤，好想念自己有身体的时候，至少能跑能跳，身上痒了还能挠挠。

“……三次。”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