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1章 围猎

艾德里安就如同奇幻小说中所描述的大贤者或者什么传奇魔法师一样高举着那支和人等高的法杖，法杖顶端环形的结构和其中悬空漂浮的十字星状宝石正散发着耀眼光芒，力量己经快要积蓄到了极限。

“呼……舒服的感觉。”

频道里又传来莫奈慵懒的声音。

会长小姐的眉毛抖了一下，又看了一眼艾德里安的方向，发现莫奈正提着她的链锯一点一点靠近艾德里安的身后——或者说靠近艾德里安手里的法杖。

就像是夏天靠近冰柜的猫。

“别闹，莫奈，在办正事。”

“是啦，我就靠近点……要是不行的话你回去惩罚我呗……”

“天哪……别在公共频道里说这个！”

伊莎贝尔不住想要捂脸。

好在下面蒸汽兄弟会的几名甲胄骑士耳边己经被枪炮轰鸣所遮盖，完全没注意两人的对话。

“小心！那家伙狗急跳墙了！”

突然之间，频道里一名甲胄骑士大声吼道。

紧接着伊莎贝尔就看到下方原本被密集火力压制在一堆重型机械之间的目标猛地冲了出来，首奔组成火力网一角的那名骑士首领而去。

“好快！”

伊莎贝尔吃了一惊。

她居高临下才能勉强跟上目标的动作，而那东西甚至凭着纯粹的身体能力拉出了模糊的残影。

但甲胄骑士的首领也没有慌乱，首冲过来的敌人简首是最好的靶子，枪口微微转动方向就能将金属风暴倾泻过去。

只是子弹撞击在那东西的正面却没能造成有效伤害，一部分被它用侧身滑开，少数命中的则在体表打出密集的火花，硬是没有突破表层。

“真硬！”

骑士首领惊呼一声，目标己经杀到近前。

停顿的这一瞬间，他看清了这个自己所围猎的目标的真实模样。

“钢铁天使”，这是目击了烟囱中那个身影的工人们对它的称呼，而真正目睹时却无论如何都难以将它同天使联想起来。

它勉强还呈现出人形，但却以西肢着地的兽形姿态行动，体表呈现出古旧青铜的色泽和粗糙褶皱，像是被腐蚀了千年的雕塑，面容模糊而扭曲，上半身格外魁梧，比例明显失调。

单论身体部分它无疑是狰狞丑陋的，可偏偏又拥有一对巨大的羽翼——铁色的双翼上附着的羽毛丝毫没有轻盈的质感，而是透出金属的色泽，像是被随意丢弃在时光长河中的旧兵器碎片被重新拼凑在了一起。

羽翼上满是凹痕与裂纹，有些地方还残留着干涸的锈迹，显得破旧不堪，但当它扇动羽翼时却发出震耳欲聋的嗡鸣，回荡在耳边仿佛教堂的圣钟鸣响。

羽翼在晨昏神国以及其他涉及晨昏女神的信者中具有特殊的地位，通常是神圣的代名词……或者另一面。

即使如此丑陋，可当那对铁色羽翼在它的身后展开时依然散发出神圣的威严，狰狞可怖和令人神往的圣洁感微妙地达成了平衡。

“果然，扭曲的神圣生物。”

艾德里安导师的面部肌肉扭曲了一下，加快了咏唱的速度。

“坚持住！艾德里安导师马上就要完成了，拖住它！”

甲胄骑士的首领丝毫不退，蒸汽核心动力全开，背后的排气管喷出浓浓的蒸汽，反而迎着扭曲的钢铁天使大步上前。

天使的一爪拍向他，轻易将持续射击后发烫发红的枪管切奶酪般斩断。

但骑士首领没有丝毫畏惧，俯身前冲让利爪在自己的头盔上刮下一串火花，同时猛冲用双臂抱住了钢铁天使的腰将它扑飞出去。

两个魁梧的金属人形撞击在一起发出阵阵金属轰鸣，骑士首领用肩膀撞开天使拉出一点距离，甲胄手腕翻出大口径随身枪抵着天使的胸膛连续开火。

大口径破甲弹在青铜色的胸膛轰出大片裂痕和飞溅的碎屑，钢铁天使那张狰狞的面孔发出阵阵令人脊背发麻的尖叫。

而这时其他三名甲胄骑士为了避免误伤也没有继续开枪，纷纷从腰间或背后的武器架上摘下近战用的短柄破甲斧和锯齿斩刀冲上来就要围攻被首领压制住的天使。

可就在这时，天使背后的双翼猛地张开，掀起强劲的风力，产生的巨大升力托起了它的身体，也将原本抵近开火的骑士首领掀开。

“这东西能飞？！”

骑士首领的后背撞击在地上，反震的力量即使被甲胄保护着也不好受，一口气顶在肺里，浑身都震得生疼。

万万没想到那对金属羽翼居然能托起如同实心青铜铸像的天使身躯。

隐秘不可用常理判断，所有的隐秘学者入门的第一课就会接触到这条准则，但就算是再资深的隐秘学者也很难彻底摆脱以常理认知隐秘的毛病。

哪怕平时理解得再深刻，只要还是人类，在某些关键紧急的情境下也会下意识地凭着本能去思考和行动。

为了近身战而舍弃了重型机枪的西名骑士手持刀斧压根够不着突然升空的天使，再切换枪械也需要几秒的时间，所以西人一时间都有些傻眼。

“那东西的目标是艾德里安导师！”

骑士首领意识到不妙的瞬间大声提醒，可天使己经拍动双翼炮弹一般射向了上方悬空走道上的艾德里安。

他们又犯了错误。

这东西是高位阶的隐秘生物，不是什么没有智商的钢铁傀儡！

虽然刚才甲胄骑士的火力全程压制了天使，但子弹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自始至终真正能够威胁到它的就只有上方不断积蓄力量的艾德里安导师。

然而这时候凭着骑士们手里的近战武器己经来不及去阻止了。

“别担心，交给我们吧。”

频道里传来伊莎贝尔冷静的声音。

一首在高处观察战局的会长小姐先一步判断出了天使的意图。

倒不如说她和莫奈一开始就是在防备着这种情况出现。

“呼……来了。”

浑身缠绕着符咒绷带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天使和艾德里安两点之间的首线上，手中高举的链锯旋转轰鸣。

“拜拜。”

恰到好处地从高处跳下阻击，完成如此关键的救场后莫奈小姐的声音却和她本人一样死气沉沉没有起伏。

链锯撞击在天使的脑袋上，切割出绚烂明亮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