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茧缚局

《碧玉生香》第九章：茧缚局

巴黎世博会的展厅穹顶垂落水晶灯，将“碧波绣”展区映得流光溢彩。林碧玉指尖的银针穿梭如蝶，在素绢上绣出塞纳河畔的铁塔，针脚间暗藏的“血脉纹”遇光即现，引得各国宾客惊叹连连。忽有位戴礼帽的绅士凑近，怀表链上晃动的蜻蜓挂坠，与她银镯上的莲蓬纹竟隐隐呼应。

“林小姐果然名不虚传。”绅士摘下礼帽，露出清俊面容，眼底却泛着冷意，“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话音未落，展厅角落的绣屏突然渗出黑雾，本应栩栩如生的仕女图扭曲成青面獠牙的恶鬼，正是“影绣”作祟。

奕明轩长剑出鞘，剑光劈开黑雾的刹那，绅士趁机甩出袖中银针。碧玉侧身避开，银镯与银针相撞迸发火星，却见对方趁机掠至展柜前，抢走了镶着翡翠的《天水绣秘卷》。“追！”任瑶郡主从人群中跃出，墨绿裙摆扫过慌乱的宾客，三人追至后巷，却见绅士将秘卷抛向空中，化作万千黑蝶西散飞去。

“是清荷绣坊的‘化蝶遁’！”奕明轩望着空中盘旋的黑蝶，剑穗突然缠住其中一只。黑蝶挣扎间，露出翅膀内侧的龙纹印记——与紫禁城失窃的宫廷绣谱暗纹如出一辙。碧玉心头剧震，想起临行前慈禧太后的密旨：“世博会上恐有内鬼，务必护住绣谱。”

三日后，伦敦塔的古董拍卖会暗流涌动。碧玉乔装成贵妇混入会场，却见那名绅士正捧着镶满宝石的绣盒竞价。绣盒表面用金线绣着破碎的“碧波”标记，打开的瞬间，盒中竟飞出一只由银针组成的机械蜻蜓，尾翼扇动间散出迷烟。

“小心！这是西洋邪术与‘影绣’的结合！”奕明轩的警告晚了一步，碧玉吸入迷烟，意识渐渐模糊。恍惚间，她看见童年记忆中的绸缎庄燃起大火，母亲抱着半幅绣谱将她推出火海，而火场中央，竟站着戴着龙纹面具的人。

“碧玉！”奕明轩接住的她，长剑舞出光圈驱散迷烟。绅士见状冷笑：“想救她？明日辰时，带着完整的《天水绣秘卷》来白金汉宫，否则这毒，神仙难救！”说罢化作黑雾消失，只留下绣盒底部用血写的“茧缚局”三字。

深夜，伦敦郊外的古堡。任瑶郡主举着放大镜观察绣盒，突然倒抽冷气：“这机械蜻蜓的齿轮构造，与我在御书房发现的密档里，当年洋人进贡给先帝的‘傀儡机括’一模一样！”她翻开泛黄的卷宗，里面夹着张残缺的图纸，边缘的火燎痕迹与碧玉母亲的绣谱如出一辙。

奕明轩握紧碧玉发凉的手，看着她腕间银镯黯淡的光泽，心如刀绞。窗外暴雨倾盆，他忽然想起寒山寺密室壁画中的预言：“双生遇劫，茧缚魂牵，破局之钥，藏于往昔。”指尖抚过她掌心的针茧，他终于明白——所谓“茧缚局”，或许不是毒，而是解开二十年前真相的最后线索。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白金汉宫的大门缓缓打开。奕明轩抱着昏迷的碧玉踏入，却见大厅中央的绣架上，赫然摆着完整的《天水绣秘卷》，而那位绅士正戴着龙纹面具，操纵着无数银针在空中织出巨大的蛛网，将三人困在中央。

“欢迎来到，真正的茧缚局。”面具人声音沙哑，“当年没烧死你们，现在，该做个了断了。”

蛛网越收越紧，碧玉的银镯突然迸发强光，与秘卷产生共鸣。恍惚间，她听见祖父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碧波双生，以血为引，破茧重生，方见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