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绣梦长

《碧玉生香》第十一章：绣梦长

苏州的梅雨淅淅沥沥，打在碧波绣坊的青瓦上，溅起细碎的水花。林碧玉倚在雕花窗边，手中银针穿梭如燕，在月白绸缎上绣着新设计的“雨巷绣”——灰墙黛瓦间，撑油纸伞的女子裙摆摇曳，针脚里藏着的雨丝，竟能随着光线流转而变幻方向。

“先生，有人求见！”学徒阿福的声音从堂前传来。碧玉放下绣绷，只见门外站着位衣着朴素的妇人，怀中紧紧抱着个布包，发间还沾着晨露。“林姑娘，”妇人哽咽着打开布包，里面是件破旧的婴儿襁褓，“这是我娘临终前留下的，她说只有您能看懂上面的针法……”

碧玉接过襁褓，指尖触到布料内侧的暗纹时，银镯突然发烫。褪色的丝线间，竟藏着残缺的“碧波绣”印记，还有半朵若隐若现的莲花。她正要细问，忽听得后院传来惊呼：“不好了！染缸里的靛青水变成血色了！”

绣坊内顿时一片混乱。奕明轩匆匆赶来，手中握着从染缸里捞出的木牌，上面刻着扭曲的“影”字——正是清荷绣坊余党的标记。“看来他们还没死心。”他将木牌递给碧玉，目光扫过襁褓，“这襁褓的针法……倒像是当年被掳走的绣娘所制。”

夜色渐深，绣坊密室里烛火摇曳。碧玉将襁褓与《天水绣秘卷》放在一起，残片上的莲花纹竟自动与秘卷的图案契合，投射出一道虚影：画面中，一位绣娘在暗无天日的地窖里，偷偷用婴儿襁褓记录“碧波绣”的残谱，而她身后，赫然站着戴着青铜面具的人。

“是她！”任瑶郡主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手中拿着从京城带回的密档，“这绣娘是我娘的贴身侍女，当年随我娘一起失踪，原来……”她的声音突然颤抖，“原来她们是被关在清荷绣坊的地下密室，被逼着破解‘碧波绣’！”

就在此时，窗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群蒙面人举着火把包围绣坊，为首者甩出绣绷，针脚所过之处，地面竟裂开缝隙，涌出黑色瘴气。“交出秘卷！”蒙面人的声音沙哑，“当年主子没完成的事，今日必须了结！”

碧玉与奕明轩对视一眼，同时取出信物。银镯、玉佩与玉珏相触的刹那，整座绣坊亮起金色光芒。“光明绣·万象生！”两人同声喝道，银针化作光箭射向蒙面人，绣绷上的瘴气遇光消散，露出底下“清荷绣坊”的旧印记。

激战中，那位求见的妇人突然扑向蒙面首领，扯下他的面罩——竟是失踪多年的绣娘！“娘！”妇人哭喊着，“您为何……”绣娘老泪纵横，指向首领腰间的玉佩：“他逼我……当年他说，只要我破解‘碧波绣’，就放了你爹……”

首领狞笑一声，掏出怀中的火药引子：“既然如此，那就一起陪葬吧！”千钧一发之际，慈禧太后派来的神机营及时赶到，火炮声震碎夜幕。硝烟散尽，首领被擒，绣娘与女儿相拥而泣，而她怀中的襁褓，在月光下绽放出完整的“碧波”标记。

黎明时分，绣坊重新亮起灯火。碧玉将襁褓中的残谱补全，新创的“寻亲绣”针法应运而生——每一针都藏着寻找亲人的心愿，绣品完成时，丝线会自动指引方向。“往后，再不会有人被绣法所困。”她望着窗外初升的朝阳，将银针别进绣绷，“我们的针脚，要绣出的是团圆。”

多年后，碧波绣坊的学徒遍布大江南北。孩子们坐在紫藤架下，听着碧玉讲述“碧波绣”的传奇，手中的绣绷上，有的绣着破茧的蝴蝶，有的绣着重逢的亲人，而每一幅绣品的角落，都藏着一只小小的蜻蜓，与一朵盛开的莲蓬，永远诉说着那段跨越恩怨、终成圆满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