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电视剧

苏御宵翻开文件夹，目光扫过李鸣过往参与项目的剧照，头也不抬地问道：“现在影视市场鱼龙混杂，依你看，电影和电视剧哪个更有前景？”

李鸣身子微微前倾，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裤缝：“回苏总，如今电影市场风险太大，新人导演很难拿到投资，大部分项目都是赔多赚少。相比之下，电视剧受众广、回款快，只要剧本扎实、演员选得好，盈利空间要大得多。”

他顿了顿，喉结上下滚动，“不过，这只是我个人浅见。”

苏御宵挑眉，合上文件夹推到一旁：“那新人导演想入行，该从哪起步？”

“从MV开始！”李鸣脱口而出，意识到自己语气太急，又慌忙补充，“抱歉苏总，我不是冲动。MV制作周期短、成本可控，虽然时长有限，但要在几分钟内讲好故事、呈现视觉美学，其实很考验导演功底。等积累了经验和人脉，再转向电视剧领域，会稳妥很多。”

他说到专业话题，紧张感褪去了几分，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彩。

苏御宵往后靠近椅背，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还是和记忆里一样，一谈工作就全神贯注，只是这脸皮依然薄得很，说话时耳尖还泛着红。

想起刘老师在电话里的叮嘱，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刘老师跟我说了，你想签约我们工作室？”

李鸣猛地挺首脊背，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是！我愿意从助理导演做起，跟着您和团队学习。”

“别急着表忠心。”苏御宵抬手打断，“工作室的规矩是按劳分配，一个月试用期，试用期一月3000元.表现好就正式签约。正好，杨世元那小子天天缠着我要拍电视剧，你先带带他，从写分镜脚本开始。”

他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瞰车水马龙的街道，“机会我给你了，能不能抓住，就看你的本事。”

李鸣腾地站起来，声音铿锵有力：“谢谢苏总！我一定全力以赴！”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洒在他身上，映得眼中的光芒愈发炽热。这一刻，他知道自己终于叩开了梦想的大门。

李鸣喉结剧烈滚动，攥着座椅扶手的手微微发颤。想起过去两年在各个剧组辗转的日子，在小团队里义务实习，每天啃着剧组盒饭，工资分文没有；上一次好不容易进了，苏御宵拍MV好项目吧！到手的钱的月薪，交完房租水电，买点东西回家看看父母，花的差不多了，现在身上的钱不多了，连顿像样的饭菜都舍不得吃。

如今这三千块的实习期薪资，对他来说，不只是数字，更是一道照进生活的光。

“谢谢苏总！”李明声音有些发涩，强行压下眼底的热意，“体制内独立导演也就这个数，您给的待遇，我......我真的很感激。”他挺首脊背，语气坚定，“我一定好好干，绝对不会让您失望！”

苏御宵看着眼前这个努力克制情绪的年轻人，他起身走到茶柜前，倒了两杯茶水，递了一杯给李鸣：“别紧张，咱们工作室没有那么多规矩。不过有句话丑话说在前头，薪资和能力挂钩，想要拿更高的报酬，就得拿出真本事。”

李鸣双手接过酒杯，茶水的热气气息扑面而来，却让他瞬间清醒。他仰头轻抿一口，热气入喉，烧得眼眶发热：“苏总放心，我跟过五个剧组，写过七八个剧本，虽然都是些小项目，但......”他握紧酒杯，“我什么苦都能吃，就盼着有个机会能证明自己。”

“机会我给你了。”苏御宵拍了拍他的肩膀，指了指桌上杨世元的《蓝色生死恋》企划案，“杨世元那小子想拍电视剧，虽然没经验，但胜在有想法。你带带他，从前期筹备到现场拍摄，手把手教。要是项目成了，分红少不了你们的。”

李明盯着那份企划案，心跳陡然加快。“分红”两个字像一记重锤，敲得他热血沸腾。他想起老家催婚的父母，想起出租屋里漏风的窗户，想起那些为了梦想跟着他饿肚子的女朋友.....此刻，所有的委屈与不甘，都化作胸腔里熊熊燃烧的斗志。

“苏总，您就瞧好吧！”李明猛地站起身，茶水在杯中晃出晶莹的弧度，“我一定把这个项目做成标杆！”

杨世元站在工作室紧闭的版权室门前，指节悬在雕花木门上迟迟不敢落下。

玻璃门缝里透出的冷气裹着油墨香，仿佛都在无声嘲笑他的狼狈——连续半个月，他递上去的剧本策划案被苏御宵以“缺乏新意”为由一一驳回，那些熬了整夜打磨的故事，在对方眼里似乎连入门的资格都没有。

“杨哥又来碰钉子啦？”清脆的女声从身后传来。版权室的小雨抱着文件路过，马尾辫随着步伐轻快晃动。

杨世元眼睛突然一亮，盯着对方手里的《版权登记目录》，喉结上下滚动：“小雨妹妹，中午想吃什么？我请你吃楼下新开的日料！”

三天后，办公室里弥漫着奶茶的甜香。杨世元弓着腰，拿着鸡毛掸子仔细擦拭书架顶层，额角的汗滴在波斯地毯上晕开深色痕迹。五个年轻女孩围坐在沙发上，捧着他买来的限量版蛋糕，叽叽喳喳讨论着言情小说。

“要说最绝的，还得是苏总写的《蓝色生死恋》！”扎着双马尾的甜甜突然拍腿，“上次整理档案时我偷偷看了两页，男女主那种爱而不得的虐恋，还有身世之谜......妈呀，我半夜躲在被窝里哭湿了半盒纸巾！”

杨世元的掸子重重磕在书柜上。他当然知道这部作品，以前他妈还买过这本书呐。

某次扫过版权清单时，这个名字曾让他嗤之以鼻，作为钢铁首男，他实在理解不了什么“命中注定的悲剧”。

但此刻看着女孩们泛红的眼眶和激动挥舞的手臂，他突然想起老家表妹看书时的疯狂模样。

当晚，杨世元把大学舍友们拽进QQ通话。屏幕里，程序员老张啃着泡面挑眉：“你说那《蓝色生死恋》？我女朋友看这小说追得茶饭不思，上次吵架就是因为我剧透了结局！”

美术系的老李举着数位板插话：“这种大女主虐恋题材，要是拍好了，绝对爆火！”

凌晨三点，杨世元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他盯着文档里《蓝色生死恋》的故事梗概，眼前不断闪过版权室女孩们泛红的眼眶、舍友们笃定的表情，还有苏御宵那张永远波澜不惊的脸。

当晨光爬上窗台时，他按下发送键，邮件标题赫然写着：关于《蓝色生死恋》影视改编企划。

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他忽然想起那些给版权室女孩们跑腿的日子。原来在这个用实力说话的圈子里，有时候敲开成功之门的，竟是一杯温热的奶茶，蛋糕和一份愿意倾听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