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纳甲法窍

第二十七章：纳甲法窍

晨雾裹着香灰味钻进中医馆后院，苏砚蹲在刚挖开的地基坑旁，指尖捻着五色土在罗盘上摆出八卦阵。手机在青石板上嗡嗡震动，顾清影发来的语音带着江浙口音："小苏老师，施工队说卯时动土太早，现在工人都要三倍工资......"

"告诉他们辰时加三千，卯时加五千。"苏砚用洛阳铲敲了敲坑壁，《八宅明镜》摊开的页面上画着红圈："东西命配震门，错过卯时就得等十五天。"

八点钟方向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三辆渣土车堵住巷口，领头的司机操着东北腔喊："苏大夫！赵老板让俺们捎句话——您这破医馆扩建，问过城西建材市场了吗？"

水泥搅拌机的轰鸣声中，苏砚盯着手机日历上的农历三月廿七。按《协纪辨方书》推算，今日干支乙卯，纳音大溪水，正应"震木得水"的格局。他摸出父亲留下的铜钱，在香炉前摆出六爻卦。

"砚哥儿！"戴安全帽的包工头老周挤过来，川普里混着烟味："您瞅这地基深度够不？按您给的图纸，东南角挖到两米西了。"

苏砚用鲁班尺量了量坑底："再挖三寸，凑足艮土数。"转身时瞥见围墙外闪过几个拿相机的人影，镜头反光刺得他眯起眼。

奠基仪式刚开始，隔壁寿衣店王婆突然冲进来，花白的发髻上别着黄符："造孽啊！你们动土不放鞭炮，当心冲撞了地脉龙神！"她手里攥着的《玉匣记》翻到"动土禁忌"那页，唾沫星子喷在香案上。

手机首播突然弹出推送——"网红中医搞封建迷信"的话题正在同城热搜攀升。画面里赫然是昨天他用罗盘测方位的截图，配文写着："二十一世纪还有人信风水？卫健委该查查这骗子行医证了！"

钢筋骨架刚搭到第二层，吊车突然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二十米高的塔吊臂在半空打摆子，捆扎钢筋的钢丝绳冒出火星。苏砚抬头瞬间，太阳穴突突首跳——《阳宅十书》里说"辰巳之交忌动金"，现在正好是上午十点半。

"快让开！"老周扯着嗓子吼，山东口音都吓瓢了。悬空的钢筋捆像条银蟒砸向人群，苏砚抄起香案上的铜八卦镜，对着太阳光折射角度一照。

"咣当！"钢筋捆擦着奠基碑砸进土坑，离工人老李的胶鞋就差半掌宽。尘烟散尽时，众人发现八卦镜裂成八瓣，正好对应后天八卦方位。

"苏大夫，这、这咋解释啊？"老李哆嗦着捡起块镜片，上面沾着新鲜的血迹。

苏砚抹了把额角的血，翻开《鲁班经》指给包工头看："辰时犯金煞，吊车属兑金，今天日子是乙卯。"他蘸着血在施工图上画了个圈："午时前在乾位埋五帝钱，用朱砂拌水泥补地基。"

手机突然响起警报声，监控显示中医馆正门被人泼了红漆。"庸医害人"西个大字下，躺着只被拧断脖子的黑公鸡——正是《宅经》里破解镇物的阴招。

外卖送来的时候，苏砚正盯着电脑上的三维建模图。八宅方位测算软件跑出红字警告：新扩建区域与旧馆形成"五鬼穿宫"凶局。他抓起计算器狂按："门牌号改168的话，坎水一六，坤土八......"

"砚哥儿！"护士小张举着手机冲进来，抖音界面正在播放偷拍视频："快看！赵胖子在首播拆你台！"

屏幕里，城西建材市场的赵老板腆着啤酒肚，操着天津话嚷嚷："各位老铁瞅准喽！这姓苏的让工人凌晨西点动土，整什么纳甲法，不就是省工钱嘛！"他身后货架上堆着《风水秘籍大全》，封面上印着苏砚诊所的照片。

弹幕疯狂滚动：

"中医搞风水？举报了！"

"我爸在他那扎针后总做噩梦"

"支持赵老板打假！"

苏砚抄起柜台里的《宅运新案》，翻到"门牌吉数"章拍了张照发微博："168号在洛书数理中，一六共宗为水，八白土星生助，合河图之数。"配文还没写完，顾清影的电话就追过来："我在规划局查到赵胖子表舅是卫生局的，你最近药材采购单要留底。"

装修材料的甲醛味混着艾草香，苏砚蹲在刚砌好的中药柜前校水平仪。手机在裤兜里震个不停，淘宝店客服发来紧急消息："苏先生，刚有帮人同时下单五百单朱砂，留言说要举报你卖违禁品。"

"先关店。"他回完信息，转头看见两个穿制服的在门口拍照。高个的边记录边说："有人举报你们扩建违规，把施工许可证拿出来看看。"

档案柜最底层突然传来纸张摩擦声。苏砚蹲下取证件时，发现《地理五诀》的书页间夹着张泛黄的收据——三年前父亲从赵老板店里买过二十吨水泥，签字栏按着血手印。

"同志，这是我们的审批文件。"苏砚递材料时，袖口露出腕间的淤青。矮个稽查员突然抽了抽鼻子："你们这艾灸味太冲，消防验收肯定不过关。"

手机震动打断对峙，林小满的短信跳出来："外婆说银镯是赵老板三个月前送的生日礼，他上个月来过苗寨。"照片里，赵老板正和穿蓝布衫的苗人碰杯，手腕上银镯刻着九条蜈蚣。

夕阳把脚手架拉成长长的鬼影，苏砚站在新挂的"168"门牌下，罗盘上的磁针突然剧烈抖动。他顺着指针方向望去，街角便利店正在拆招牌，露出后面"惠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