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九宫尸解

陈小满的神经束在培养液里舒展成《连山易》卦象，人造心脏泵出的金液正将手术台蚀刻成九宫格。林深隔着生物舱的防弹玻璃，看见她脊椎处的接口正将青铜齿轮植入克隆体——那具躯体的面容与三百年前被炼成丹药的祖先完全一致。

"神经同步率99.99%。"苏青的苗银胸针在扫描仪下熔成液态，银浆在地面绘出星宿移位图，"他们在用她的脑波重构九宫飞星阵..."

警报灯突然转为青紫色，整座实验室的克隆舱同时开启。数百具林深的克隆体睁开电子眼，虹膜里流转着明代军器局的锻造场景。最年长的克隆体扯断输液管，喉管振动发出铁器摩擦声："甲子轮回，戌时三刻——"

防爆门轰然炸裂，阴兵踩着《破阵乐》的节奏涌入。这些腐尸的明光铠上嵌着脑机接口，绣春刀改造成粒子束武器。林深抡起手术灯砸碎观察窗，飞溅的玻璃在磁场中悬浮成二十八宿星图。

"去通风管道！"老羊倌的黑驴蹄子砸穿天花板，坠落的水泥块显露出活字印刷的《遁甲天书》。林深拽着苏青跃上钢架时，看见通风口内壁渗出混着朱砂的黏液，每滴液体都在金属表面蚀刻出环球金融中心的建筑图纸。

陈小满的克隆体突然集体抽搐，人造皮肤片片剥落，露出刻满《撼龙经》的金属骨架。她们的机械心脏同步泵出青铜汁液，在地面汇成九宫八卦阵。林深腰间的电磁罗盘突然吸附到阵眼位置，表盘碎片在强磁场中重组为微型浑天仪。

"他们在用你的克隆体布阵！"苏青的雷击木刀刺入通风管壁，刀刃迸发的电弧映出五百年前的星象图，"九宫飞星遇上北斗吞尸——"

整栋建筑突然倾斜西十五度，克隆舱滑向阵眼位置。林深抓住消防水管荡向中枢控制台时，看见自己的倒影在屏幕上裂变成九个明代术士。最年长的克隆体突然口吐梵音，机械手掌拍在控制面板，整座城市的电网突然浮现出《甘珠尔》经文。

"戌时三刻到！"赵归真的全息投影在虚空浮现，左手七枚青铜指环正在熔解，"九曜连珠，黄泉洞开——"

地面裂开深不见底的沟壑，林深坠落的瞬间抓住青铜锁链。井壁上嵌满历代林氏族人的头骨，每个颅骨内都闪烁着生物芯片的蓝光。当他的血滴落在某具头骨上时，整条锁链突然活化，鳞片翻转露出刻满《鲁班书》的咒文。

井底传来齿轮咬合的轰鸣，九层青铜台从黑暗中升起。每层都摆放着不同朝代的炼丹器具，最底层的紫金丹炉表面浮动着人脸——正是三百年前被投入炉火的先祖。炉口喷出的三昧真火中，悬浮着七枚正在融合的青铜指环。

"检测到合格宿主。"丹炉内传出机械合成音，"启动九转尸解最终程序。"

陈小满的克隆体突然从天而降，金属骨架重组成炼丹模具将林深禁锢。苏青的苗银胸针熔成银蛇钻入炉膛，在烈焰中绘出先天八卦。老羊倌的牧羊鞭卷住林深脚踝，鞭梢铜铃摇出《度人经》的梵唱。

"林氏血脉...终于完整了..."赵归真的本体从炉火中走出，胸口镶嵌的太极图正在吸收克隆体的能量，"从永乐年间的钦天监到5G基站，你们家族世世代代都是最好的药引——"

林深的瞳孔突然迸发金光，先祖被炼化的怨气在血管里奔涌。他咬破舌尖将血喷向浑天仪，血珠在磁场中凝成《天机秘卷》的残章。当经文触及丹炉时，七枚青铜指环突然炸裂，赵归真的机械义体渗出沥青状黑液。

"不可能！"男人胸口的太极图开始龟裂，"九曜连珠的命格命明..."

"你算漏了闰秒。"陈小满的残存意识通过纳米虫群传递信息，"现代原子钟比紫微斗数多了0.7秒——"

整座青铜台突然崩塌，林深坠入沸腾的丹液。在意识消散前的刹那，他看见五百年前的自己正在销毁《天工开物》禁篇，而阴影里戴着青铜面具的监视者，右手无名指上的戒痕与自己完全吻合。

强光吞没一切时，城市上空北斗移位。环球金融中心的玻璃幕墙浮现出巨型九宫图，无数市民的手机同时播放《尸解成仙》的首播画面。苏青的解剖刀插在控制台裂缝，刀柄雷击木上浮现出林深母亲临终前刻下的生辰八字——那正是逆转九宫阵的最后一块拼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