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最后的诀别

小蝶的病情急剧恶化，如同一艘在暴风雨中飘摇的孤舟，被汹涌的波涛无情地拍打着，随时都有覆灭的危险。医生们在病房内匆忙地穿梭着，各种医疗仪器发出尖锐的警报声，仿佛是死神奏响的倒计时乐章。他们全力以赴，施展出浑身解数，试图从死神的手中夺回小蝶的生命，然而，命运的轨迹却无法更改，最终，小蝶还是缓缓地滑向了那无尽的黑暗深渊。

在那个宁静得让人毛骨悚然的夜晚，医院的走廊弥漫着死亡的气息。医生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病房，他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与无奈，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悲哀。“小蝶的病情已经到了非常危急的时刻，我们已经尽力了。你们还有什么话想说，就抓紧时间吧。”医生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重如千斤，那宣判般的语气让整个病房的气氛瞬间凝固，压抑和沉重得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我转过头，望着病床上的小蝶，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再次模糊了我的视线。她的面容憔悴不堪，曾经那圆润的脸颊如今已变了模样，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仿佛一层薄纸，轻轻一触就会破碎。她的嘴唇干裂起皮，毫无血色，几缕凌乱的发丝贴在额头，更显得她虚弱无比。然而，在这生命即将消逝的时刻，小蝶却微微地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一种释然和坦然，宛如一道穿透黑暗云层的微弱阳光，刺痛了我的心。

“傻小子，别太伤心了。我会在另一个世界好好的，答应我，你一定要好好地生活下去。我不在以后，我的那些东西你就把它烧了吧，我不想你留着，看到那些东西我担心你会伤心难过。我还剩下一点钱，应该够处理我的后事的，到时候你交给林姐他们来处理吧。”小蝶用尽全力抬起手，那只手在空中微微颤抖着，仿佛承载着千钧重担。她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颊，她的手指冰冷刺骨，却让我感到一阵无法言喻的温暖，那是她在这世间留给我的最后一丝温柔。

我泣不成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只能拼命地点头。“我会的，我一定会的。可是，傻丫头，没有你，我怎么能好好生活下去？你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吗？”

小蝶微微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坚定，“你可以的，你比自已想象的要坚强。你还有很多美好的时光在等着，不要因为我而放弃。”

“我想去滇池，我死了以后，麻烦你让林姐他们把我的骨灰带回云南，撒在滇池，我想像那里的红嘴鸥一样自由自在地飞翔，我想像它们一样有人保护有人疼。”小蝶的声音越来越轻，如同一片即将飘落的羽毛，在空气中微微颤抖着。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对远方的憧憬和向往，那是对自由和安宁的渴望，是她在生命尽头最后的执念。

“我一定跟他们说，他们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傻丫头，你为什么会突然想到滇池呢？”我紧紧地抱着小蝶，她的头靠在我的怀里，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微弱的呼吸和逐渐冰冷的身体。我多希望时间能够停止，就这样抱着她，直到永远。

小蝶轻轻地叹了口气，“虽然是出生在丽江，从小就生长在丽江，可是一开始就被他们抛弃了，我不想回去丽江，我前几年时候去过一次滇池，滇池的美景一直印在我心里。那里的红嘴鸥自由自在的样子，是我一直向往的。我想，死后能在那里，也算是一种归宿吧。”

“我在那边等你，如果有来生，我一定还会毫不犹豫地跟你在一起。”小蝶幽幽地说道，她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丝空灵和梦幻。在这一刻，我仿佛看到了我们曾经的点点滴滴在眼前闪过，那些打闹、那些欢笑、那些泪水、那些拥抱，都成为了我心中最珍贵的回忆。

“我爱你，傻小子，我是那么的爱你呀我的宝贝。”小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出了这句饱含深情的话。她的眼神中闪烁着爱意的光芒，那光芒照亮了我心中黑暗的角落，让我感受到了她对我的深深眷恋。

“我也爱你，傻丫头，永远永远，你也是我的宝贝。”我泪流满面地回应着，泪水滴落在她的脸上，与她的泪水交融在一起。

夜渐渐深了，小蝶说她有点累了，想睡一会儿，不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由于不见她的醒来，一种悲伤和绝望，趴在她床边，夜很深，我的手紧握着她的手。一刻不肯放下，怕她撒手离我而去，脑里一片空白，带着绝望在梦中哭泣，我把头靠在她的床边，像往常一样听她微弱的心跳声。

我无意识地感到有一只手伸向我的脸，在我脸上慢慢滑动，我迷迷糊糊感到是一只苍白柔弱的手，很温柔地触摸着我的脸，我紧紧抓起那只手，哽咽着在绝望的梦里醒来，我看到是小蝶的手在动，我说道：“小蝶，你醒了。”我泪水滚落在她的脸上。

小蝶真的醒来了，她慢慢睁开那双失神的眼睛，神色迷离。目光有些黯淡也有些呆滞，当她无神的目光捕捉到我时，身子明显地动了一下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她要挣扎着坐起来，我忙止住了她！我扶着她的身子，她用手轻抚着我的脸。她的嘴轻吻着我的额头，她开始唱起那首《朋友别哭》，她声音轻微，很柔，也许是无力的缘故，我随着她轻唱着，像在梦语，我们都不禁泪流满面，我扑向前去，她紧紧抱着我，她的泪流进了我的干涸的嘴里咸咸的，我真的痛苦昏沉的厉害，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深夜，窗外，很寂静，一股冷气，从窗缝里侵入。我们终于再一次拥抱在一起，她仍像以前一样把头枕在我胸上，我安静地听她讲她的故事，她说话已经含糊不清，可我感到她仍很兴奋地拥抱着我。

她梦语一般：傻小子！抱紧我……别放我！别放我！千万不要放我。傻小子，等我好后，我会带你去一个很远很远的一个小岛，那里有美丽的山泉，你在那里一边读书，一边写作，那里有蔚蓝的大海，和纯净的天空，我会陪你常去海边，那里的贝壳和大片的飞翔的海鸥是我们的朋友，我们两个……过……幸福生活！我画出……很美的画……我给你唱歌……你厌倦了都市的生活，我可以陪你去乡间的小路上漫步……我们会……快乐……生活！小蝶的眼神逐渐变得迷离，她的呼吸也越来越微弱。我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感受着她生命的流逝，仿佛我的心也随着她一起渐渐远去。每一次她微弱的呼吸，都像是一把利刃，刺痛着我的灵魂；每一次她眼神的闪烁，都让我感到无比的恐惧和绝望。

在如梦般混沌的状态下，我感到她的呼吸渐渐微弱。身子也变得很软，拥抱我的胳膊也渐渐耷拉下去，身体渐渐冰凉。我紧紧抱着她。使自已彻底失去意识，我想和她一起飘逝。

黑夜里，我仍在梦语：小蝶……抱紧我……小蝶……抱紧我……别放我……小蝶呀……求求你！别放下我……抱紧我！

“傻丫头，我的宝贝，我以后该怎么办呢。”我轻声说道，泪水模糊了双眼。我感到自已仿佛置身于一片黑暗的荒野之中，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前行的路。小蝶的离去，让我的生活失去了重心，我的世界变得支离破碎。

在小蝶离去后的日子里，我仿佛行尸走肉般地活着。我每天都沉浸在对她的思念之中，无法自拔。她的笑容、她的声音、她的温柔，不断地在我脑海中回荡，如同一场永远无法醒来的噩梦。

我按照小蝶的嘱托，将她的后事交给了林姐他们处理。看着她和文哥忙碌的身影，我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愧疚。感激他们在这个时候伸出援手，愧疚自已无法为小蝶做更多的事情。

在整理小蝶遗物的时候，我发现了一本日记。那本日记记录了她患病以来的点点滴滴，她的恐惧、她的坚强、她对我的思念、她对未来的憧憬，都一一呈现在纸上。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我心中那扇尘封的记忆之门，让我更加深刻地了解了她在生命最后时刻的内心世界。

“今天，我又去做了一次化疗，那种痛苦真的难以忍受。但是，当我看到他在病房外焦急等待的身影时，我觉得一切都值得了。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但是我不后悔，因为我拥有了他的爱。”

“我常常在想，如果我走了，他会怎么样？他会不会很伤心？我真的不想离开他，但是命运却如此残酷。我只能希望他能够坚强地面对生活，找到属于自已的幸福。”

看着这些文字，我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我后悔自已没有在她生前给予她更多的关爱和陪伴，后悔自已没有早点发现她的病情，后悔自已无能为力地看着她离去。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开始尝试着重新融入生活。但是，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小蝶的影子，每一次回忆都让我心痛不已。我常常在夜晚独自徘徊在我们曾经走过的街道，回忆着我们曾经的点点滴滴。

有一次，我路过一家花店，看到了小蝶最喜欢的雏菊。我不由自主地走进花店，买了一束雏菊。我拿着雏菊来到了我们曾经一起去过的公园，坐在长椅上，静静地看着手中的雏菊。

“小蝶，你看，这是你最喜欢的雏菊。我还记得你第一次看到雏菊时的笑容，那是我见过最美丽的笑容。你说雏菊代表着纯洁和美好，就像我们的爱情一样。现在，你不在我身边了，但是这些雏菊会一直陪伴着我，就像你一直在我心中一样。”我轻声说道，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在这一刻，我仿佛感觉到小蝶就在我身边，她的手轻轻地搭在我的肩上，她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傻小子，不要哭，要坚强地生活下去。”

我知道，小蝶虽然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但是她的爱永远留在我心中。我会带着她的爱，勇敢地面对生活，寻找属于自已的未来。虽然前方的道路充满了未知和挑战，但是我相信，只要我心中有爱，就一定能够走下去。

匆匆赶来的林姐看到我，眼中满是怜惜。

“老弟，你要振作啊。小蝶肯定不希望看到你这样消沉。”林姐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

“林姐，我知道，可是我总是忍不住想起她。她走得太突然了，我还有好多话没来得及跟她说。”我哽咽着回应。

“她走之前有没有留下什么特别的话？”林姐问道。

“她就说让把她的骨灰撒在滇池，还说让我好好生活，把她的东西都烧了。林姐，我真的不想烧她的东西，那是她留在这世上的痕迹啊。”我痛苦地说。

林姐叹了口气，“她也是怕你睹物思人，太过伤心。不过这确实是个艰难的决定。”

“林姐，我该怎么办？”我无助地望着她。

“先别急，你可以先把她的东西整理好，放在一个地方。等你慢慢缓过来，再做决定也不迟。”林姐安慰道。

和林姐的一番交谈，让我稍微有了些方向。我回到家中，再次看着小蝶的那些物品，心中五味杂陈。我拿起一件第一次见到她时穿的那件连衣裙，轻轻抚摸着，仿佛还能感受到她的温度。

“小蝶，我会试着按照你希望的去做，虽然很难，但我会努力。”我对着那件连衣裙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