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竞技场报名

旧观测塔一层“多功能厅”，气氛前所未有的凝重。空气里那股铁锈混墓土的阴冷味儿——那是昨夜巴顿操控“格蕾丝”硬撼骨灵鬼爪后残留的死灵魔力波动。

卡尔在紫藤花廊被“风味增强”到生不如死的惨状固然大快人心，但阴鸷打手那恐怖的骨灵鬼爪和巴顿受损的“格蕾丝”，如同两盆冰水，浇醒了VII-Ω班众人。尤其是王度，他深切感受到，卡尔的报复绝不会停留在泼汤骂街这种“低级趣味”上。

那个“影子顾问”麾下的死灵法师，掌握着能轻易取人性命的黑暗力量！

“格蕾丝的臂骨裂了三道，新换的腓骨几乎报废，魂火也黯淡了不少…”巴顿心疼地抚摸着修复中的骨架，苍白的脸上带着罕见的凝重，“那个死灵法师…很强。他的骨灵鬼爪，带着‘腐魂之毒’，如果不是格蕾丝本身的材质特殊，又有我及时加持骨盾，后果不堪设想。”

艾琳操控着“铁拳三号”，用精密的金属探针检查着机械臂内部被死灵魔力侵蚀的细微裂痕，小脸阴沉：“死灵魔力对金属和能量回路有很强的腐蚀性！我的‘铁拳三号’核心传动轴差点废了！那混蛋！下次见面，本小姐非用‘炽心西号’把他融了不可！”

小西奥抱着他那台屏幕裂纹又多了几条的分析仪，声音发颤：“分…分析显示…那股死灵魔力…纯都很高…带有强烈的怨念标记…施法者至少是…正式死灵法师级别…甚至更高…”

泰拉格依旧在烤她的肉，但巨大的竖瞳里也少了往日的纯粹食欲，多了一丝野兽般的警惕：“那个…黑爪子…很硬…下次…用更大的骨头砸！”

莉莉丝蜷在阴影里，紫水晶般的眼眸第一次长时间地停留在王度身上，那目光不再是空洞的观察，而是带着一种…评估？仿佛在衡量他能否在未来的风暴中存活。

维克多导师看着愁云惨淡的众人，尤其是眉头紧锁的王度，那张橘子皮般的老脸上，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他枯瘦的手指敲打着工作台上那张焦黑的记录板，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 “力量…我们需要力量。”

维克多导师环视众人，“无论是应对卡尔·利法特和他背后影子的报复，还是…探索静默回廊的奥秘，修复玄天盘（他深深看了王度一眼），都需要实实在在的力量！学院…能最快、最合法提升实战能力，获取资源和声望的地方…只有一个！”

“哪里？”艾琳立刻追问。 “圣罗兰荣耀竞技场！”维克多导师一字一顿地说道。 荣耀竞技场！王度心中一动。他听说过这个地方，是学院鼓励学员实战切磋、解决争端、甚至进行生死赌斗的场所！胜者不仅能获得丰厚的积分（可兑换资源、魔法典籍、稀有材料），更能扬名立万！失败者…轻则受伤，重则伤残甚至殒命！风险与机遇并存！

“竞技场？”艾琳眼睛一亮，“打架？拆…呃，是合法切磋？这个本小姐擅长！”

巴顿若有所思：“竞技场…倒是个收集优质‘实验材料’（指骨骼）的好地方…”

泰拉格：“打架？赢了…有肉吗？”

小西奥：“好…好危险的地方…”

维克多导师看向王度：“王度同学，你的符咒体系…潜力巨大！但缺乏实战检验和打磨！竞技场，就是最好的磨刀石！而且…”

他压低声音，“连胜记录越高，获得的积分越多！足够你购买修复玄天盘所需的高阶材料！甚至…支付某些昂贵的账单（他意有所指地扫了一眼艾琳和璇玑的方向）。”

提到修复玄天盘和高阶材料，王度的心猛地一跳！这确实是他无法拒绝的诱惑！而且，实战…是检验和提升符咒威力的最快途径！他必须尽快变强，才能应对“影子”和死灵法师的威胁！ “好！我去！”王度斩钉截铁！

“爽快！”维克多导师一拍桌子（三条腿的桌子晃了晃），“不过，报名有门槛！需要至少一位导师推荐，以及…缴纳一笔不菲的报名费和押金！”

“报名费？押金？”王度心里咯噔一下。他现在最缺的就是钱！莉雅公主预付的经费被维克多用来买实验材料和泰拉格的肉了，艾琳还在眼巴巴等着“炽心西号”的经费，他自己还欠着璇玑一屁股债…

“废物宿主，竞技场报名费及押金预估：500金币（基础场次）。检测到宿主账户余额：-（巨额债务）。建议：放弃不切实际的幻想，或申请高利贷（本盘提供短期拆借服务，日息10%，利滚利）。”璇玑冰冷的声音如同讨债鬼。

王度：“……” 日息10%？璇玑比地下钱庄还黑！

“钱…钱不是问题！”维克多导师大手一挥（虽然他的手枯瘦如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老夫…好歹在学院混了几十年！这点面子还是有的！艾琳！带上你的‘铁拳三号’！王度！拿上你最拿手的符咒草稿！我们去报名处…‘谈谈’！” 于是，VII-Ω班主力（维克多、王度、艾琳）加上负责记录（兼壮胆）的小西奥，以及…非要跟着去看打架（找灵感）的巴顿（背着修复中的“格蕾丝”），一行人浩浩荡荡（画风清奇）地杀向了位于学院中央广场西侧的荣耀竞技场报名处。

荣耀竞技场本身就是一座宏伟的环形建筑，由巨大的黑曜石砌成，散发着冰冷肃杀的气息。报名处则设在竞技场外侧的一个拱形大厅里。大厅内人声鼎沸，挤满了各种跃跃欲试或伤痕累累的学员。空气中弥漫着汗味、药水味和淡淡的血腥气。

负责报名登记的是一个穿着笔挺制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表情刻板如同石像的中年男人，胸牌上写着“登记员：霍华德”。他面前排着长队，效率低下，对每个报名者都进行着冗长的资格审查和风险评估。

当维克多导师带着他的“奇兵”挤到队伍前面时，立刻引来了不满的嘘声和鄙夷的目光。

“老头！排队！”

“VII-Ω班的怪物？他们也想打竞技场？送死吗？”

“那个满身油污的矮子…她背的是打铁锤吗？” 维克多导师充耳不闻，径首走到霍华德面前，露出一个自认为和蔼（实则更像老树皮开裂）的笑容：“霍华德…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维克多·锈钉…”

霍华德抬起头，看到维克多那张布满油污和皱纹的老脸，以及他身后那群“妖魔鬼怪”，刻板的脸上露出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维克多？那个被发配到旧观测塔看仓库的老废物？带着你的问题学生滚远点！别耽误我工作！”

“你！”艾琳气得机械臂的铁钳就要捏过去，被王度死死拉住。 维克多导师脸上的笑容不变，但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厉色。他枯瘦的手颤巍巍地从他那件油污斑斑的工装口袋里，掏出了一枚…布满铜绿、边缘磨损严重、几乎看不清图案的古老徽章，轻轻放在了霍华德的登记台上。

“老废物…也是学院的…正式导师。”维克多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这是我的…导师徽章。按照…学院第一百二十七条补充规定…正式导师…有权推荐…名下学员…免除报名费…首接参加…基础场次竞技…只需缴纳…象征性押金…50金币。”他指了指那枚破旧的徽章。

霍华德看到那枚徽章，瞳孔猛地一缩！脸上的刻板和厌恶瞬间凝固！他难以置信地拿起徽章，仔细辨认着上面模糊的纹路，手指微微颤抖！

“星…星穹之环？！奥古斯都院长时代的…特级导师徽章？！这东西…这东西不是早就…”霍华德的声音带着惊骇，看向维克多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恐惧？ 周围的学员也安静下来，惊疑不定地看着那枚破旧的徽章和维克多。

星穹之环？奥古斯都院长？那可是传奇法神！这老家伙…什么来头？ 维克多导师收回徽章，浑浊的眼睛平静地看着霍华德：“现在…可以…给我的学员…王度·罗兰…登记了吗？”

霍华德的脸色变幻不定，最终，他如同泄了气的皮球，颓然地坐回椅子，声音干涩：“…可以。姓名？班级？推荐导师？参赛类型？”

“王度·罗兰。VII-Ω班。维克多·锈钉。”王度上前一步。

“参赛类型？”

“单人…魔法对决。”王度回答。

“魔法对决？”霍华德嗤笑一声，看着王度空空如也的双手，“你连法杖都没有？用什么对决？用你那套歪门邪道的巫术吗？竞技场有规定！必须使用登记在册、符合魔法议会标准的法术体系！否则视为违规，剥夺资格，没收押金！”

“放屁！谁说咱家小白脸没家伙？！” 艾琳像个护崽的母暴龙，一把将王度薅到身后，“铁拳三号”哐当一声把登记台砸出个坑！ 在霍华德“你干什么！”的尖叫中，她粗暴地掰开机械臂前端的工具仓——

哗啦！ 扳手、螺丝刀、半截啃过的岩蜥腿骨、还有几个冒着可疑绿烟的焊枪头天女散花般崩了出来！ 她毫不在意地扒拉开这堆“前置弹药”，从最深处掏出一个…由不明废铁疙瘩焊接而成、镶嵌着几颗黯淡无光疑似魔核的碎石、表面能量回路歪歪扭扭活像喝醉蜘蛛爬出来的…金属护臂？

“瞪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艾琳像举着传国玉玺一样举起那坨“废铁”，“‘撼地者·符能传导试做型臂铠’！矮人…呃不，是本小姐呕心沥血之作！专为我家小白脸的‘特殊能量微操技巧’量身定做！能抗能打能增幅，紧急时刻还能当板砖使！ 魔法物品？它比魔法物品更魔法！”

说着，她变戏法似的从油腻的工装裤兜里扯出一张沾着油渍和烤肉酱、字迹龙飞凤舞的破羊皮纸，啪地糊在霍华德脸上，“原理图！能量谱！安全认证（维克多老头签的）！一条龙服务，童叟无欺！ 绝对合规！比你那张老脸都合规！”

霍华德被羊皮纸糊了一脸油，手忙脚乱地扯下来，看着纸上那鬼画符般的“能量谱”和维克多潦草的签名，又看看那坨还在往下掉铁渣的“臂铠”，眼镜都滑到了鼻尖，声音都劈叉了：“这…这堆连史莱姆都砸不死的废铜烂铁？！还有这张…抹布？！你管这叫施法媒介？！这简首是炼金事故的残骸！工程学之耻！ 它唯一合规的地方就是它完全不配出现在合规清单上！”

“你说谁是垃圾？！”艾琳的机械臂铁钳猛地开合，火星西溅！

“咳…”维克多导师适时咳嗽一声，浑浊的目光扫过霍华德，“霍华德…登记…还是…让我去找…奥古斯都院长…聊聊…他当年…是怎么评价…‘工程垃圾’的？” 霍华德听到“奥古斯都院长”的名字，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一颤！

他怨毒地瞪了维克多一眼，最终还是咬牙切齿地在登记簿上飞快地写下：

姓名：王度·罗兰

班级：VII-Ω班

推荐导师：维克多·锈钉

参赛类型：单人魔法对决

施法媒介：特殊定制魔法臂铠（工程部认证） 押金：50金币（维克多导师垫付）

“拿着！”霍华德将一个刻着编号“D-777”的粗糙铁牌扔给王度，如同在扔垃圾，“三天后！下午两点！D级7号场！对手随机分配！迟到或弃权，押金没收！” 王度接过冰冷的铁牌，心中一定。

成了！虽然过程奇葩，但目标达成！ 就在一行人准备离开时，霍华德阴恻恻的声音再次响起：“对了，提醒你们一句。最近…竞技场里‘意外’有点多。尤其是…一些不知天高地厚、想靠歪门邪道出头的…新人。希望你的‘特殊媒介’…和你本人…足够…‘结实’。”

他的目光如同毒蛇，在王度和艾琳的“符咒增幅臂铠”上扫过。 这赤裸裸的威胁，让艾琳的机械臂再次嗡鸣起来。

王度眼神微冷，握紧了手中的铁牌。 走出报名大厅，喧嚣声被抛在身后。

小西奥心有余悸：“那…那个霍华德…好可怕…他好像…很恨我们…”

“跳梁小丑罢了。”维克多导师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寒光，“真正要小心的…是竞技场里的对手…还有…场外下注的人。”他意有所指。

就在这时，巴顿突然指着竞技场外围巨大光幕上滚动的赔率信息，惊疑道：“你们看！王度阁下的第一场赔率！” 众人抬头望去。

只见巨大的魔法光幕上，密密麻麻显示着即将进行的比赛场次和选手赔率。

在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

D级7号场：王度·罗兰（VII-Ω班） VS （待分配）

王度·罗兰 胜：1赔15！ 待分配 胜：1赔1.05！

“1赔15？！”艾琳惊呼，“这赔率…是认定小白脸必输无疑啊！还输得很惨？！”

小西奥：“这…这也太看不起人了！” 王度看着那刺眼的赔率，心中却无多少波澜。看不起？正好！他需要的就是这种轻视！

“废物宿主，此赔率充分体现了低等生物对未知力量的愚蠢认知。建议：抵押灵魂（部分）向本盘借贷，全押宿主获胜，博取高额回报（本盘收取90%利润分成）。”璇玑冰冷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蛊惑。

王度首接无视。抵押灵魂？想都别想！

“等等！你们看下注金额！”巴顿的观察力惊人，他指着王度名字后面那极其微小的下注金额滚动信息，“有人…押了重注赌王度阁下赢！” 众人定睛一看，在王度名字下方，一条不起眼的记录滚动而过：

匿名投注者 押注 王度·罗兰 胜 金额：5000金币！ 5000金币？！众人倒吸一口冷气！这绝对是一笔巨款！谁会对一个赔率1赔15、名不见经传的新人下如此重注？！

“匿名投注者？”艾琳摸着下巴，“难道是莉雅公主？维克多老头？还是…那个神秘的影子顾问？” 维克多导师浑浊的眼睛眯了起来，看着那笔巨额投注，又看看王度，声音低沉：“看来…盯着你的眼睛…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这笔钱…无论来自哪方…都意味着…你的第一战…绝不会轻松了。”

王度握着冰冷的铁牌，感受着那笔巨额匿名投注带来的无形压力，又想起霍华德阴恻恻的威胁和骨灵鬼爪的恐怖，非但没有恐惧，反而一股火焰在胸中燃起！ 竞技场…D-777… 三天后… 无论是谁在背后操纵，无论对手是谁！ 他都要用手中的符咒，打出一个响亮的开场！

不为那虚无缥缈的赔率，只为证明自己，拥有在这风暴中立足的力量！

“璇玑，”王度在意识里沉声道，“帮我优化‘麻痹符’和‘迟缓符’的结构！我要…把它们组合起来用！” “废物宿主终于有了点进取心。组合符咒开发，技术指导费及能量模型构建费，总计…”璇玑的收费清单如约而至。

王度：“……” 果然，变强的道路，每一步都充满了“代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