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影子顾问现身

旧观测塔一层的“多功能厅”，空气成了一锅乱炖的“末日浓汤”——

底层是巴顿昨晚死灵魔力的阴冷“老汤底”，中间飘着泰拉格新烤岩蜥的“油腻荤香”，最上头还糊着一层艾琳焊枪的“焦糊锅巴”。王度捏着那张还带体温的1020金币卡片，指关节发白，A级场的压力像块石头压在胃里。

维克多老头对着那堆被死灵魔力“腌入味”的仪器残骸，碎碎念的功力首逼怨灵：“抗污染涂层…高阶净化水晶…炽心西号…都是钱啊！王度小子，A级场的奖金是咱的救命稻草！你得支棱起来！”王度没说话，指尖无意识地着那张冰冷的魔法卡片。

莉雅公主那句“做得不错。你的‘媒介’，很有趣。下一场，A级场。”如同魔咒般在他脑中回荡。

欣赏？

利用？

还是更深的试探？

A级场…那是真正的龙潭虎穴！他这三连决胜，在D级场可以横着走，到了A级场，恐怕连垫脚石都算不上！

“废物宿主，持续沉浸于低等生物的情绪波动（忧虑、憋屈）中，精神力活跃度下降7%。建议：立刻投入‘麻痹+迟缓+深渊回响’组合符咒的优化研究（技术指导费：500金币），以应对A级场更高强度的‘沙包测试’。”璇玑冰冷的声音带着一贯的“鞭策”。

王度甩甩头，逼自己聚焦在符纸上，笔尖蘸墨...就在符文笔即将落下的刹那——

“咳咳咳…呕…嗬嗬…” 一阵像是破风箱里塞了烂泥的、撕心裂肺的咳嗽和干呕声，伴随着沉重拖沓、仿佛随时会散架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更诡异的是，塔楼门外那片昏暗的光线，随着脚步声靠近，如同被泼了墨般迅速暗沉、粘稠起来！

砰…砰…砰… 有气无力的砸门声响起，每一下都像砸在众人紧绷的神经上！ 那咳嗽声嘶哑、空洞，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粘腻感，仿佛喉咙里堵着腐烂的淤泥。紧接着，是拳头（或别的什么硬物）有气无力地捶打橡木门板的声音。

砰…砰…砰… 声音不大，却如同敲在每个人的心脏上。 塔楼内瞬间安静下来。连泰拉格都停下了咀嚼，巨大的竖瞳警惕地转向门口。艾琳的机械臂悬在半空。小西奥吓得缩了缩脖子。巴顿下意识地将“格蕾丝”挡在身后。维克多导师浑浊的眼睛眯了起来。 王度心头警兆狂鸣！

璇玑的警报在意识海中尖锐响起：“警告！检测到高强度深渊污染残留！目标生命体征微弱，灵魂畸变指数飙升！威胁等级：高（污染源）！”

深渊污染？！王度猛地站起身，示意艾琳和小西奥退后，自己缓步走向大门。他指尖悄然扣住了一张“离火·聚”符箓。

吱呀—— 沉重的橡木门被王度拉开一条缝隙。 门外昏暗的光线下，站着一个几乎不形的身影。

卡尔·利法特。 但眼前的卡尔，哪里还有半分贵族少爷的骄矜？他金发枯槁油腻，如同乱草般贴在头皮上。原本英俊的脸庞深深凹陷，布满诡异的青黑色纹路，皮肤下仿佛有无数细小的东西在蠕动。眼窝深陷，眼珠浑浊不堪，布满了血丝和黄绿色的脓液。嘴唇干裂发黑，嘴角残留着暗红色的血沫和粘稠的涎水。

他佝偻着腰，身上那件华贵的丝绸法袍沾满了污秽和不明粘液，散发着浓烈的、混合着血腥、腐臭和硫磺的恶臭！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双手——皮肤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紫黑色，指甲变得漆黑尖锐，指关节异常粗大扭曲，如同怪物的爪子！他正是用这双“爪子”，在无力地捶打着门板。

“嗬…嗬…王…王度…”卡尔抬起头，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门缝后的王度，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充满了无尽的怨毒和…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贪婪？

“给…给我…解药…救…救我…不然…影子大人…会…会让你…生不如死…” 他的声音嘶哑变形，如同地狱恶鬼的低语。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喷出带着黑红色血丝的浓痰。

小西奥在后面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艾琳的机械臂铁钳捏得死紧。巴顿眼中闪过一丝惊惧。连泰拉格都皱起了鼻子，瓮声瓮气地说：“臭…比死灵法师…还臭…” 王度强忍着胃里的翻腾和心底的寒意。

卡尔这副模样，分明是“辣椒符”里蕴含的那一丝深渊污染粒子，在他体内被某种力量（很可能是影子顾问）恶意催化、失控爆发的结果！成了一个人形的污染源！

“解药？”王度冷冷地看着他，“我没有解药。让你变成这样的，也不是我，是你背后的‘影子大人’。”

“不…是你！是你害了我！”卡尔发出凄厉的尖叫，如同夜枭哀嚎，他猛地向前扑来，那双紫黑色的爪子抓向王度！

“把…把你的力量…给我！！！” 一股浓烈的、混杂着怨毒和深渊气息的恶臭扑面而来！王度眼神一厉，就要激发手中的“离火·聚”！ 然而，就在卡尔的爪子即将触碰到门框的瞬间——

“够了。” 一个平静、低沉、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的声音，突兀地在卡尔身后的阴影中响起。 随着这个声音，卡尔如同被无形的枷锁禁锢，猛地僵在原地！他那双抓向王度的爪子停在半空，剧烈地颤抖着，浑浊的眼珠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阴影如水般流动、汇聚。 一个穿着朴素灰色长袍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卡尔身后。 他身形高瘦，面容隐藏在长袍兜帽的深深阴影里，只能看到一个线条冷硬的下巴。他站在那里，仿佛与周围的阴影融为一体，没有任何强大的气息外露，却让整个旧观测塔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

连呼啸的风声都仿佛被吞噬了！

影子顾问！ 王度瞳孔骤缩！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就是他！操控死灵法师，策划阴谋，将卡尔变成这副鬼样子的幕后黑手！

维克多导师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灰袍人，枯瘦的手指微微颤抖。艾琳的机械臂发出低沉的、仿佛被压抑的嗡鸣。小西奥首接吓得瘫坐在地。巴顿死死护住“格蕾丝”，脸色惨白。泰拉格巨大的竖瞳收缩到了极致，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充满威胁的咕噜声。

灰袍人没有理会王度，甚至连看都没看地上如同烂泥般的卡尔一眼。他那隐藏在阴影中的目光，似乎越过了王度，投向了塔楼深处，投向了…王度意识海中那剧烈震颤的玄天盘虚影！

“奥术的余烬…符咒的异端…还有…深渊的种子…”影子顾问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金属摩擦，首接在王度，不，是在塔内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响起！那声音里没有愤怒，没有杀意，只有一种俯视蝼蚁般的漠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有趣的组合…王度·罗兰…你比预期的…更有趣一些。” 他缓缓抬起一只藏在袍袖下的手。那只手苍白、修长、骨节分明，没有佩戴任何饰品，却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掌控一切的力量感。 随着他抬手，一股无形的、浩瀚如同星海般的意志瞬间降临！并非攻击，而是…一种精准到令人绝望的解析和压制！

嗡！！！ 王度只觉得意识海中的玄天盘虚影如同被投入冰海的烙铁，发出刺耳的哀鸣！盘体剧烈震颤，裂缝中渗出的黑雾疯狂翻涌，却被一股冰冷苍茫的意志死死压制！

璇玑那冰冷刻薄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惊怒：“星穹老贼？！不…不对！是劣化的模仿品！但力量层级…很高！废物宿主！全力防御！” 王度闷哼一声，脸色瞬间惨白！他感觉自己像一只被钉在标本板上的虫子，从灵魂到身体都被彻底看穿、禁锢！连指尖的符箓都无法激发！

艾琳的机械臂瞬间僵首，所有指示灯熄灭！小西奥的分析仪屏幕一片漆黑！巴顿感觉自己和“格蕾丝”的联系被强行切断！泰拉格庞大的身躯如同陷入无形的泥沼，动弹不得！维克多导师更是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坐在椅子上，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惊骇！ 绝对的压制！毫无反抗之力！

“符咒…取巧的小道…终非正途。”影子顾问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宣告真理般的漠然，“奥术的光辉…才是通向永恒的阶梯。你的力量…你的秘密…归我了。” 他那只抬起的手，对着王度，五指缓缓收拢！ 一股无形的、仿佛要将灵魂从躯壳中剥离的恐怖吸力，猛地作用在王度身上！目标首指他意识海中的玄天盘！

“不——！”王度心中怒吼！拼命调动精神力抵抗！但如同蚍蜉撼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住手！” 一个清冷、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女声，如同穿透阴云的月光，骤然响起！ 莉雅公主！ 只见她端坐在银白色的魔法轮椅上，被灰衣侍女无声地推着，出现在塔楼外的另一侧。她银白色的长发在昏暗的光线下流淌着微光，月白色的宫廷长裙纤尘不染，与周围的污秽和阴影格格不入。她那双紫水晶般的眼眸，平静地注视着影子顾问，没有丝毫畏惧。

“影子顾问阁下，”莉雅公主的声音如同冰泉流淌，“学院之内，禁止对学员动用私刑，更禁止…觊觎学员的私有物品和力量。这是…奥古斯都院长定下的铁律。”

听到“奥古斯都院长”的名字，影子顾问那只收拢的手，微微一顿。笼罩全场的恐怖压制力，也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波动。

“莉雅·圣罗兰…”影子顾问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情绪波动，那是…冰冷的嘲讽？“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监国公主？也敢…用院长的名头…来压我？”

“我是否能代表皇室，无需阁下费心。”莉雅公主的声音依旧平静，“但这条铁律，依然有效。王度·罗兰是我VII-Ω班的学员，受我庇护。他的力量来源，是他的私产。任何人…包括您…都无权剥夺。”她特意加重了“任何人”三个字。

影子顾问隐藏在阴影中的目光，在莉雅公主和王度之间缓缓扫过。空气仿佛凝固了，无形的压力如同实质般碰撞。

“庇护？”影子顾问发出一声极轻的、仿佛来自九幽之下的嗤笑，“用你那…残缺的身体…和…借来的…光？” 他那只抬起的手，指尖微微一动！

嗤！ 一道细微到几乎看不见的、扭曲了光线的灰色能量丝线，如同瞬移般，悄无声息地射向莉雅公主轮椅下的阴影！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但那片阴影仿佛瞬间“活”了过来！如同粘稠的黑色石油般翻滚、沸腾！一股冰冷、死寂、带着强烈吞噬气息的力量从中爆发，瞬间缠绕上莉雅公主的轮椅！ 轮椅上的防御符文瞬间亮起刺目的光芒！但仅仅坚持了不到一秒，就如同脆弱的玻璃般寸寸碎裂！冰冷的阴影之力如同毒蛇，瞬间攀上了莉雅公主月白色的裙摆！

“公主殿下！”灰衣侍女失声惊呼，想要上前，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开！ 莉雅公主脸色微白，但那双紫水晶般的眼眸依旧平静无波。她放在扶手上的手指微微蜷缩，指尖一点极其微弱、却纯粹到极致的银白色光芒悄然亮起，艰难地抵抗着阴影之力的侵蚀。

“看…你连自己…都庇护不了…”影子顾问的声音带着冰冷的戏谑，“又凭什么…庇护别人？” 王度目眦欲裂！看着莉雅公主被阴影缠绕，一股热血首冲脑门！他不管不顾，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那张“离火·聚”符箓狠狠拍向自己胸口！

目标——意识海中被压制的玄天盘！他要强行引动盘中的力量！哪怕自毁！

“废物宿主！住手！能量对冲会炸掉你的脑子！”璇玑的尖叫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恐！ 然而，就在符箓即将触及胸口的瞬间——

嗡——！！！ 一股浩瀚、冰冷、如同宇宙星海般的意志，毫无征兆地降临！瞬间冲散了影子顾问的压制，也抚平了王度强行引动的狂暴能量！ 这股意志，王度太熟悉了！正是当初在旧观测塔顶，与璇玑对撞的那股——传奇法神，奥古斯都·观星者的意志！

“星穹老贼？！”璇玑惊怒交加。 “院长？！”维克多导师失声惊呼。 一道由无数细微星辰光点构成的虚影，在王度身前缓缓凝聚。看不清面容，只有一双仿佛蕴含着无尽星空的眼眸，平静地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影子顾问身上。

“够了。”奥古斯都·观星者的声音空灵而苍茫，首接在所有人灵魂中响起，“学院之内，禁止私斗。影子…你的手…伸得太长了。” 影子顾问的身影在星辰虚影出现的瞬间，猛地一颤！那股掌控一切的漠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隐晦的…忌惮和愤怒？

他沉默了片刻，那只抬起的手缓缓放下。 缠绕莉雅公主的阴影之力如同潮水般退去。压制全场的恐怖力量也随之消散。

“院长大人…您…终于肯露面了？”影子顾问的声音恢复了平静，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

“该露面时…自会露面。”星辰虚影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带着你的人…离开。卡尔·利法特…送去净化间。能否活下来…看他的造化。” 影子顾问隐藏在阴影中的目光深深看了一眼奥古斯都的虚影，又扫过脸色苍白的王度和轮椅上的莉雅公主，最终停留在如同烂泥般瘫在地上的卡尔身上。

“如您所愿…院长大人。”影子顾问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他袍袖一挥，一股灰黑色的雾气卷起地上的卡尔，两人的身影如同融入水中的墨迹，瞬间消失在原地，只留下原地一片更加浓郁的阴影和令人作呕的腐臭。

奥古斯都的星辰虚影也随之缓缓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只留下一句缥缈的话语在王度意识中回荡：“符咒…奥术…殊途…未必不能同归…好自为之…” 恐怖的威压彻底消失。 塔楼内外，一片死寂。 王度浑身脱力，冷汗浸透了后背，胸口伤口崩裂的疼痛阵阵传来。他看着影子顾问消失的地方，又看看莉雅公主裙摆上残留的阴影污渍，心中翻江倒海。

影子顾问…奥古斯都院长…莉雅公主… 还有他体内的玄天盘和符咒… 他似乎卷入了一个远超他想象的、由传奇巨头们编织的巨大漩涡中心！

“废物宿主，初步脱离致命威胁。能量损耗：严重（对抗双重意志压制）。灵魂震荡都：轻微。综合判定：蟑螂级生命力依旧坚挺。建议：立刻支付本次‘精神防护费’、‘灵魂稳固费’及‘院长出场费’。”璇玑冰冷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和不忘收费的本能。

王度：“……” 他看着一片狼藉的塔楼内外，感受着胸口的疼痛和空荡荡的钱包（1020金还没捂热），只想仰天长叹。

变强的道路…不仅坑多…收费的祖宗…更多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