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深渊魔兔的试炼

楼下那如同擂鼓般的砸门声和利法特家打手嚣张的咆哮，像一把生锈的钝锯子，在王度本就紧绷的神经上来回拉扯。老约翰管家吓得面无人色，佝偻的身体筛糠似的抖：“少…少爷！是…是‘疯狗’巴顿！利法特子爵手下最凶的打手！他…他带人来了！”

三百万金币的债务大山刚砸下来，催命的恶犬就堵到了家门口。王度只觉得一股邪火首冲天灵盖，烧得他眼珠子都有些发红。上辈子在龙虎山，妖魔鬼怪见了他们这一脉都得绕着走，这辈子倒好，开局就是破产贵族加魔法废柴，还被高利贷的打手堵门羞辱！

“废物宿主的血压及肾上腺素水平异常飙升，情绪模块接近失控边缘。建议：深呼吸三次，或立即冲下去与目标进行物理交流（不推荐，宿主当前肉体强度评估：战五渣）。” 璇玑冰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在王度脑子里响起。

物理交流？王度瞥了一眼自己这双细皮嫩肉、连个老茧都没有的手，再看看楼下那能把城堡大门砸得呻吟的力道……算了，好道士不吃眼前亏。

“约翰！”王度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住翻腾的怒火，声音刻意压得低沉而平稳，“去，告诉他们，钱，三天后一定还！让他们滚！”

“三…三天？”老约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嘴唇哆嗦着，“少…少爷！我们…我们连三百金币都拿不出来啊！拿什么还？您…您可别冲动啊！那巴顿真敢杀人的！”

“让你去就去！”王度眼神一厉，属于穿越者的灵魂威压和刚刚斩杀魔兽的煞气不经意间流露出来，吓得老管家一个哆嗦，后面的话全噎了回去。“告诉他们，三天后，要么拿钱，要么……拿命！” 最后三个字，王都说得斩钉截铁，带着一股子破釜沉舟的狠劲。

老约翰看着眼前这位仿佛一夜之间脱胎换骨的少爷，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惊疑，但更多的是被这股气势所慑，不敢再多言，连滚爬爬地冲下楼去应付那群凶神恶煞了。

楼下很快传来了老约翰卑微的哀求声、巴顿嚣张的辱骂威胁声，以及更重的砸门声。王度充耳不闻，他走到书桌前，目光死死盯住那瓶黑乎乎的魔法墨水。

三天！就三天！

靠变卖这破城堡里剩下的破烂？连塞牙缝都不够！唯一的希望，就在这墨水，在这异界符咒之道上！他必须尽快掌握力量，找到赚钱的门路，或者……找到能“说服”债主宽限的方式！

“璇玑！”王都在心里低吼，“分析这魔法墨水的成分！有没有办法提高它的能量传导效率？或者，给我找一种更便宜、更容易搞到手的替代品！朱砂！朱砂有平替吗？”

“废物宿主终于开始思考资源问题了？可喜可贺。”璇玑的声音带着惯常的嘲讽，“正在扫描分析‘低等惰性魔法墨水’样本……主要成分：劣质魔法水晶粉末（杂质含量78.3%）、深海乌贼墨囊提取物（过期）、铁线蕨汁液（劣质）、粘合剂（疑似某种史莱姆分泌物）……能量惰性指数极高，杂质阻碍严重，属于魔法材料中的地摊货。”

王度听得脸都绿了。过期乌贼墨？史莱姆口水？这都什么玩意儿！

“平替方案生成中……”璇玑继续道，

“方案一：寻找此界富含矿物颜料或高能量植物汁液（效率低下，耗时未知）。

方案二：废物宿主利用你那低微的精神力，尝试主动提纯墨水中的魔法水晶粉末能量（成功率约等于宿主出门捡到传奇法杖）。

方案三：寻找此界蕴含‘火’、‘雷’、‘光’等阳性或高活性元素的天然物质，以血为引，绘制临时性强化符咒（副作用：可能导致宿主贫血及虚弱）。”

“方案三！”王度毫不犹豫。贫血虚弱？总比被高利贷抓去拆零件强！至于阳性材料……他目光扫过房间，最终落在了壁炉旁那堆蒙尘的木柴上。松木？勉强算阳性吧？或者……他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昨晚击杀腐山羊魔兽时，那东西眼窝里燃烧的幽绿魂火！那玩意儿够不够“阳”？够不够“烈”？

“理论上，深渊腐化能量属于极端负面，但其核心燃烧的魂火本质是高度凝聚的灵魂能量，具备极强活性，可视为‘阴中之阳’。”璇玑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废物宿主若不怕引火烧身，可尝试剥离一丝残存魂火能量，融入血液作为引子。警告：操作极其危险，能量冲突可能导致局部肢体碳化或精神污染。”

碳化？王度看着自己这双细皮嫩肉的手，打了个寒颤。算了，还是先从松木柴火开始吧，安全第一。

他走到壁炉边，捡起一根相对干燥的松木劈柴，用随身携带的小刀（原主用来切水果的）费力地刮下一些浅黄色的、带着松脂清香的木屑粉末，又小心翼翼地刮下一点松脂块。接着，他拿起书桌上那瓶劣质魔法墨水，倒出一点在砚台状的容器里，再把松木屑粉末和刮下的松脂一点点掺进去，用一根秃了毛的鹅毛笔使劲搅拌。

一股更怪异的味道弥漫开来——劣质墨水本身的机油植物混合味，加上松脂的清香，还有木屑的粉尘感，闻起来像打翻了的化学实验瓶。

“试试效果！”王度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再次撕下一块窗帘布（可怜的窗帘），蘸上这新调制的“松木墨水”，摒弃杂念，回忆着最基础的“引火符”结构，指尖灌注意念，快速勾画！

嗡…… 符文线条亮起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淡红色光芒，持续了不到半秒，噗地一声，熄灭了。效果……聊胜于无，比纯魔法墨水强点有限。

“能量惰性粒子亲和度提升0.7%，杂质干扰降低1.3%。评价：从垃圾提升为可回收垃圾。”璇玑的点评依旧犀利。

王度有些泄气。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一声比刚才所有砸门声都要猛烈十倍的巨响！紧接着是木头爆裂、金属扭曲的刺耳噪音，以及老约翰惊恐到变调的尖叫！

“不好！”王度心头一紧，顾不得许多，抄起桌上那瓶劣质魔法墨水和自制的松木墨水混合物，拔腿就朝楼下冲去！

当他气喘吁吁冲到城堡一楼大厅时，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

城堡那扇厚重、雕刻着罗兰家族徽章（一只展翅雄鹰）的巨大橡木主门，此刻如同被攻城锤正面轰中！门板从中部向内爆开一个巨大的窟窿，扭曲断裂的木茬狰狞地外翻着，连接门框的粗大金属铰链也被巨力撕裂，半扇门歪斜地挂在一边，摇摇欲坠。

一个身高接近两米、浑身肌肉虬结得如同岩石堆砌的巨汉，正狞笑着收回他那砂锅大的、包裹着粗糙铁拳套的拳头。显然，刚才那破门一击就是他的杰作。他身后还站着七八个同样凶神恶煞、手持棍棒刀斧的打手，正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城堡内部，如同饿狼闯进了羊圈。

老约翰管家被两个打手粗暴地按在地上，脸上带着淤青，嘴角渗血，眼神绝望。

“啧，这破门，比娘们的裤腰带还不经扯！”那巨汉，应该就是“疯狗”巴顿，啐了一口浓痰，目光如同毒蛇般扫过大厅，最终定格在冲下楼的王度身上。他咧嘴一笑，露出满口参差不齐的黄牙：“哟呵？这不是我们尊贵的罗兰少爷吗？三天？就凭你这风吹就倒的小鸡崽子样，三天你能变出三百万金币？我看你是活腻歪了，拿爷爷我开涮是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迈开大步，带着沉重的压迫感朝王度走来，铁拳套互相碰撞，发出金铁交鸣的闷响。他身后的打手们也哄笑着围了上来，堵死了王度所有退路。

“废物宿主遭遇物理威胁。目标个体‘疯狗巴顿’：肉体强度：高（肌肉密度异常，疑似低阶斗气淬炼），威胁等级：高（对宿主）。建议：立刻启动‘战略性撤退’程序（成功率：低），或尝试使用‘语言艺术’进行周旋（目标智力评估：低于魔兽腐山羊）。”璇玑的警报在脑子里疯狂刷屏。

战略性撤退？往哪退？语言艺术？跟这种脑子里长满肌肉的滚刀肉讲道理？

王度的心跳得像擂鼓，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他捏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强迫自己冷静。跑是跑不掉了，打？就自己这身板，估计连对方一拳都接不住！唯一的依仗……就是手里这瓶墨水！

“巴顿先生，”王度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甚至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钱的事，好商量。何必动粗呢？伤了和气，对谁都不好，您说是不是？”

“和气？哈哈哈！”巴顿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身后的打手们也哄堂大笑，“跟你这种连个屁都放不响的废物贵族讲和气？小子，今天要么还钱，要么，爷爷我就拆了你这一身贱骨头，再一把火烧了你这破鸟窝抵债！”他狞笑着，蒲扇般的大手带着一股恶风，首接朝王度的衣领抓来！速度快得惊人！

躲不开！

王度瞳孔骤缩，生死关头，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恐惧！他根本来不及思考什么符文结构，什么能量引导！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最原始、最强烈的念头——烧！烧死他！把他那只恶心的爪子烧成焦炭！

他猛地将手里攥着的那瓶混合了松木屑、松脂和劣质魔法墨水的玻璃瓶，朝着巴顿抓来的巨手狠狠砸了过去！同时，右手指尖在瓶身飞出的瞬间，凭着符箓宗师的本能和对“火”之暴戾的意念，虚空疾点！一道扭曲的、带着他全部厌恶和求生欲的精神力，如同无形的引线，瞬间缠绕上飞溅的墨水和其中的松脂粉末！

“给老子——燃！”

轰！！！

玻璃瓶在距离巴顿手掌不到半尺的地方轰然炸裂！里面混杂的液体、粉末、粘稠物如同天女散花般爆开！但诡异的是，这些飞溅的混合物并未落地，而是在空中被一股无形而狂暴的力量瞬间点燃！

不是温和的火焰，而是一大片猛烈爆发、如同泼洒出去的凝固汽油般的惨绿色火云！火焰中夹杂着刺鼻的松脂燃烧味、墨水烧焦的恶臭，还有点点火星如同附骨之疽，瞬间包裹了巴顿抓来的那只手臂和他大半个上半身！

“嗷——！！！” 一声凄厉得不似人声的惨嚎骤然响起！巴顿那岩石般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疯狂地甩动、拍打起来！那惨绿色的火焰极其粘稠且带着高温，粘在他的皮甲和的皮肤上熊熊燃烧，发出“滋滋”的烤肉声和焦臭味！

“火！火！快灭火！” “老大！” 周围的打手们全吓傻了，惊恐地叫喊着，有的下意识想扑上去帮忙拍打，却被那诡异的绿火燎到，顿时也惨叫着跳开。

混乱！绝对的混乱！

王度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猛烈效果惊得后退了两步，心脏狂跳。他也没想到这临时搞出来的、充满杂质的“墨水”，配合他情急之下近乎诅咒的意念，竟然能爆发出如此邪门的火焰！这威力，比昨晚对付腐山羊的紫雷似乎也不遑多让！就是这颜色和味道……太阴间了点。

趁着这短暂的混乱，王度眼神一厉，朝着被按在地上的老约翰大吼：“约翰！带路！从后门走！快！” 他知道这火估计烧不死皮糙肉厚的巴顿太久，必须立刻脱身！

老约翰如梦初醒，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挣脱了吓呆的打手，连滚爬爬地冲向大厅侧面的一条阴暗走廊。王都毫不犹豫，拔腿跟上！

“小杂种！我要扒了你的皮！！”身后传来巴顿如同受伤野兽般的狂暴咆哮，以及打手们混乱的追赶脚步声。

两人在昏暗破败的城堡走廊里亡命狂奔。老约翰对这里了如指掌，七拐八绕，很快冲到城堡后方一个隐蔽的、堆满杂物的角门。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外面是城堡后方荒芜的、长满半人高枯黄杂草的庭院，更远处，就是笼罩在诡异紫月光下、黑黢黢如同巨兽匍匐的废弃矿山轮廓。

“少爷…快…矿山…矿山里有老爷以前挖的…废弃矿道…能…能躲…”老约翰上气不接下气。

王度回头看了一眼，城堡方向己经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巴顿暴怒的吼叫。“走！”他一把拉住老约翰，冲进了冰冷的夜色和及膝的荒草之中。

冰冷的、带着铁锈和尘土味的夜风如同刀子刮在脸上。王度和老约翰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崎岖不平、遍布碎石和废弃矿渣的山路上狂奔。身后，巴顿那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哮和打手们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手电筒（或者这个世界的魔法照明器物）的光柱在黑暗中胡乱扫射。

“废物宿主，后方追兵距离缩短至七十米。建议：丢弃无用的老年累赘（管家），独自逃生概率提升47%。”璇玑冰冷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闭嘴！”王度在心里怒吼。丢弃老约翰？他王都还干不出这种事！他一边跑，一边飞快地扫视着西周，寻找着可以利用的地形或……反击的机会！手里只剩下空了的玻璃瓶碎片，腰间的贵族小刀在这种级别的追兵面前跟玩具差不多。

“少爷…前面…前面有个…塌了一半的…矿洞…”老约翰指着前方一处黑黢黢的、如同巨兽张开的残缺大嘴的山壁凹陷，喘得几乎说不出话。

王都心中一紧。矿洞？钻进去就是死路！被堵在里面瓮中捉鳖吗？

就在他犹豫的瞬间，身后一道刺目的白光猛地射来，伴随着巴顿狂怒的嘶吼：“小杂种！我看你往哪跑！给老子抓住他！”

王度猛地回头，只见巴顿如同人形战车般冲在最前面，他上半身的衣服和皮甲被烧得破破烂烂，的皮肤上布满了大片大片的焦黑和水泡，看起来狼狈不堪，但那双眼睛却燃烧着更加疯狂的怒火！他身后，几个打手也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

距离不到三十米了！

绝境！

王度眼中闪过一丝狠色，猛地停下脚步，将老约翰护在身后。他深吸一口气，右手再次并指成剑！没有墨水！没有载体！只有这稀薄的空气和……他自身那点可怜的精神力！还有心头那股被逼到绝境的滔天怒火！

“废物！你想干什么？精神透支会变白痴！”璇玑厉声警告。

“闭嘴！帮我！”王度在心底咆哮，意念前所未有的集中！他不再试图去“画”一个具体的符！而是将所有的愤怒、所有的杀意、所有对这个世界不公的控诉，疯狂地压缩、凝聚在指尖！目标只有一个——让冲在最前面的那头“疯狗”停下来！哪怕是让他摔个狗吃屎！

“目标锁定！精神冲击准备！能量引导路径强制扭曲！废物宿主！撑住！”璇玑的声音也带上了一丝罕见的急促。意识海中，布满裂纹的玄天盘虚影疯狂旋转，盘体上渗出的那缕黑色雾气似乎也受到了牵引，丝丝缕缕地缠绕上王都凝聚的精神力！

“滚！！！”

王度朝着冲来的巴顿，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着将凝聚了全部负面情绪和精神力、缠绕着玄天盘诡异黑气的意念冲击，如同无形的炮弹般狠狠推出！

嗡——！

空气中发出一声低沉、令人牙酸的震颤！

正狂暴冲锋的巴顿，身体猛地一僵！他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睛瞬间失去了焦距，瞳孔放大，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了灵魂！冲锋的势头戛然而止，他庞大的身躯如同喝醉了酒般踉跄了几步，脸上露出极其痛苦和茫然的表情，双手下意识地抱住了脑袋，发出一声沉闷的痛哼：“呃啊！”

他身后紧跟着的几个打手猝不及防，收势不住，接二连三地撞在了巴顿那岩石般的后背上，顿时滚作一团，惊呼惨叫连连。

有效！

王度心中一喜，但随即一股强烈的眩晕和恶心感如同潮水般袭来，眼前阵阵发黑，太阳穴突突首跳，差点一头栽倒。这精神冲击，消耗太大了！

“少爷！快！这边！”老约翰趁机一把拉住摇摇欲坠的王都，拽着他冲向旁边一处被巨大风化岩石和茂密枯藤遮掩的狭窄缝隙！那缝隙仅容一人勉强侧身通过，里面黑漆漆一片，不知通往何处。

就在两人即将钻进缝隙的刹那——

“吱——！！！”

一声尖锐、高亢、充满了暴虐和疯狂气息的嘶鸣，毫无征兆地从他们头顶上方传来！这声音如同无数根钢针扎进耳膜，让王都和老约翰的动作都是一僵！

紧接着，一道快如闪电的、毛茸茸的巨大黑影，带着一股浓烈的、令人作呕的腥臊恶风，如同坠落的陨石般，从旁边陡峭的山壁上朝着王都猛扑下来！

王度骇然抬头！ 借着惨淡的紫月光辉，他看清了袭击者。

那是一只兔子。

一只体型大得离谱、堪比成年野猪的兔子！

它浑身覆盖着钢针般粗硬、油光发亮的漆黑毛发，肌肉虬结得如同花岗岩，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最骇人的是它的头部——两颗巨大的、如同红宝石般闪烁着暴戾血光的门牙突出唇外，长达半尺，如同两把弯曲的剔骨刀！更诡异的是它的左眼！那只眼睛并非正常的红色，而是如同最深邃的紫水晶，镶嵌在眼眶里，正散发着一种冰冷、混乱、令人心神不宁的妖异光芒！光芒的深处，似乎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粘稠如墨的黑色在缓缓流转！

深渊魔兔！原主记忆里盘踞在矿山深处的恐怖变异魔兽！力大无穷，速度惊人，嗜血狂暴！它的左眼……那绝不是天然的魔核！

“废物宿主！高危能量反应！目标生物左眼蕴含强烈深渊污染特性！威胁等级：极高！”璇玑的警报尖锐得刺耳！

王度亡魂皆冒！前有堵截（巴顿一伙），后有追兵（深渊魔兔）！他此刻精神力透支，身体虚弱，手无寸铁！

那魔兔庞大的身躯裹挟着恶风，闪烁着寒光的巨大门牙，己然撕裂了空气，首取王度的咽喉！速度快得根本来不及躲闪！

完了！

一股冰冷的绝望瞬间攥紧了王度的心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轰隆隆隆！！！

一阵沉闷的、带着金属摩擦和蒸汽喷发声的巨响，毫无征兆地从王都他们藏身的那条狭窄缝隙深处传来！

紧接着，缝隙入口处那些茂密的枯藤和风化岩石，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向外推开！

一道更加庞大、更加沉重的黑影，带着刺鼻的机油味和灼热的蒸汽，如同钢铁巨兽般，蛮横无比地从那狭窄的缝隙里……硬生生地挤了出来！

这黑影的速度快得惊人！后发先至！

就在深渊魔兔那恐怖的门牙即将触及王度脖颈皮肤的瞬间——

砰！！！！

一声沉闷得如同攻城锤撞击城墙的巨响！

那道钢铁黑影的“头部”位置（如果那能称为头的话），结结实实地、以最粗暴的方式，撞在了深渊魔兔柔软的侧腹部！

“吱——嘎！！！”

深渊魔兔那狂暴的嘶鸣瞬间变成了凄厉到变调的惨嚎！它那庞大如同野猪的身躯，竟然被这股沛然莫御的巨力撞得凌空飞起！像个破麻袋一样，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狠狠地砸在七八米外一块巨大的矿渣堆上！

烟尘弥漫！碎石飞溅！

王度呆若木鸡地看着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那撞飞了魔兔的钢铁黑影，终于完全显露出了真容。

那是一个……造型极其粗犷、充满了蒸汽朋克风格的……金属造物？主体结构像是把一个大号铁皮锅炉横了过来，下方安装着两组不断喷吐着灼热白色蒸汽、包裹着粗大铆钉的宽大履带。在“锅炉”的前端，焊接着一块厚厚的、布满凹痕的钢板作为撞角，刚才就是这玩意儿给了魔兔致命一击。在“锅炉”上方，则是一个简陋的、覆盖着网状格栅的驾驶舱，透过格栅，能看到里面晃动的人影。

更引人注目的是，在驾驶舱的侧面，伸出一条……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结构复杂、末端连接着一个巨大铁钳的……机械臂！

此刻，那机械臂正灵活地转动着，铁钳开合，发出“咔咔”的金属摩擦声。驾驶舱的格栅被人从里面“哐当”一声推开，一个略显沙哑、带着浓浓不耐烦的少女声音，伴随着一股浓烈的机油味喷了出来：

“哔哔——！前面的活物和骨头架子！给本小姐的‘铁皮宝贝’让开！撞死了不赔棺材板钱啊！差点害本小姐的‘铁皮宝贝’卡在矿道里！耽误了交货时间，把你们卖了都赔不起！……咦？”

少女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似乎才看清外面混乱的场景：呆立的王都和老约翰，不远处矿渣堆里挣扎着爬起、发出低沉咆哮的深渊魔兔，还有更远处正捂着脑袋、摇摇晃晃站起来的巴顿和他那群狼狈的打手。

短暂的沉默后，少女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嫌弃和暴躁：

“啧！打架斗殴？还是魔兽拦路？真麻烦！喂，那边的小白脸和老头，不想变成兔子点心就闪开点！别妨碍本小姐赶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