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噩梦惊醒

看着衣柜里那些漂亮又舒适的衣服，林清秋的目光缓缓移向自己手中那个旅行包。里面装的东西寒酸得没法相提并论。洗得发白的校服，领口磨得起球的旧毛衣，穿了三西年、裤脚己经磨出毛边的牛仔裤......天堂与淤泥的差距。

不止衣物，也不止生活。

林清秋没有开心的感觉，她似乎觉得自己有点像被圈养的小鸟。他打破了她原来不堪的栖身之所，然后为她打造了一个黄金的囚笼。

她默默地将手中的旅行包放在光洁的地面上，拉链摩擦的细微声响在这过分安静地空间里显得有点刺耳。她拉开包，没有去看里面那些寒酸的旧物，只是伸手，从最上面拿起一个廉价的塑料相框。

相框里，是一张微微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穿着军装的年轻男人和一个温婉漂亮的年轻女人，女人怀里抱着一个约莫两三岁的小女孩，小女孩扎着羊角辫，笑得无忧无虑，甚是可爱。那是原身林清秋的父母和她自己。这是原身留下的，关于“家”的最后一点模糊而温暖的记忆，一首被她珍藏在自己的枕头下面。

林清秋的手指轻轻拂过照片上女人温柔的笑脸和小女孩天真的眼眸，心里似乎感到片刻的温暖和安心。照片的边缘有些磨损，相框的一角也有道细微的裂痕。她将相框轻轻放在衣帽间的置物架上。廉价的塑料与光滑的胡桃木台面接触，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我的过往虽然脆弱不堪，但真实存在。

我的未来虽然不知道该怎么走，但依然充满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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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端。

“向阳里”那间充斥着绝望的客厅，弥漫着酒精和汗臭的味道。林国富瘫在沙发上，脚下滚落着几个空酒瓶。

“完了......全完了......”他双目赤红，“张总......王老板......全他妈翻脸不认人！项目停了，钱没了！都是那个扫把星，都是她。攀上了高枝，转头就把亲叔叔往死里踩！”他猛地抓起一个空酒瓶，狠狠砸向墙壁。

“哗啦——！”玻璃碎片西溅。

“够了，林国富！”王丽娟尖叫着躲开碎片，脸上是同样的怨毒，“砸！你接着砸！把最后这点家当砸光，大家一起喝西北风去。当初我就说那丫头是祸害，克死她爸妈又来克我们。”

“闭嘴！”林国富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狼，扑过去揪住王丽娟的头发，面目狰狞，“当初要不是为了那笔钱，要不是为了那笔保险金，老子会收留她？结果呢？人没死透，钱也飞了！现在连老子的饭碗都砸了！”他吼出的话，带着酒气和恨意，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王丽娟被他揪得生疼，挣扎着哭喊：“你还有脸提？事儿都办不干净，浪费老娘那么多钱。”

“那晚雨那么大......谁能想到她命那么硬！从那么高摔下去......”林国富喘着粗气，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过狠厉，“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姓陆的断了老子活路，老子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他一把推开王丽娟，踉跄着抓起手机，手指颤抖着翻出一个没有保存却烂熟于心的号码。电话接通，他压低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是我！那丫头没死！现在被陆家的人护着，对......就是那个陆家！你上次说的事......再加一倍，不两倍！我只要她消失，彻底消失！就像......就像五年前那个雨夜一样干净！”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一个沙哑如同砂纸摩擦的的声音：“......陆家？林国富，你想的太简单了。两倍？呵，不够买你的命。”

“五倍！”林国富几乎疯狂，唾沫星子飞溅，“我倾家荡产，只要她死！”

“等着！”沙哑的声音冷冷吐出两个字，挂断了电话。

林国富握着忙音的手机，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坐回沙发，脸上带着绝望，他没注意到，在他身后布满污渍的窗帘缝隙里，一个微小的，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红点，无声地闪烁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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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苑，夜。

林清秋没有再多想，她去卫生间简单洗漱了一下，换上睡衣就上床休息了，她需要休息。

床很软，很舒服。

她一边缓缓得运转《清心吐纳法》，一边酝酿着睡意。

可能太累了，可能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她呼吸均匀，很快睡着了。

梦里又来到了云栖山，那条对他们发出警告，盘踞在雨中的竹叶青，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向林清秋袭来。她害怕的呼喊着。

画面一转，她在雨夜的阳台上，冰冷的雨点砸在脸上，砸的生疼。一只戴着黑皮手套的大手，猛地推向她的后背！失重的恐惧瞬间袭来，坠落的刹那，她眼角的余光死死锁定——那只缩回去的手，在袖口被雨水打湿的手腕上，露出一个图案！一条扭曲着昂着头，露出两颗毒牙的毒蛇刺青。蛇头吐着信子，再次向林清秋攻击而来。

“啊——”一声大叫，带着恐惧，响彻这个安静的别墅。林清秋猛地睁开眼，大口喘息，心脏狂跳。冷汗浸透了睡衣。那冰冷的雨夜，大力的推搡，下坠的绝望，还有那毒蛇刺青......如此真实，这是原身临死前最后的记忆。

原身的死，凶手手腕上有一个毒蛇刺青！

“笃笃笃。”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房间的喘息。

梦魇刚刚褪去还未完全清醒，林清秋浑身一僵，如同受惊的小鹿，害怕地看着门口。

“是我，你没事吧？我进来了。”陆梧桐没有听到任何回复，担心地打开了房门。

厚重的金属门缓缓滑开，陆梧桐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急切的走到床边，看着她尚未完全褪去的恐惧，上前拍了拍她的后背。

“做噩梦了？不怕，不怕，这里很安全。”陆梧桐安慰道，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关切。

林清秋攥紧了身下柔软的床单，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在陆梧桐的安慰下，恐惧的心情渐渐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