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天子的价码

第八十八章：天子的价码 ，二次改写 如情节对不上，看上一章

密室之内，烛火摇曳，将靖王楚天奕的身影，在墙壁上投射成一尊沉默的巨兽。

他那句“你的血，究竟是什么？”像一柄出鞘的利剑，横亘在两人之间，

空气中弥漫着凝固的、几乎能听见心跳的寂静。

苏锦言端着茶杯的手，稳如磐石。

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一点点驱散了方才因失血而带来的寒意。

她抬起眼帘，那双总是清冷如秋水的眸子，平静地迎向了靖王那双充满了探究与压迫感的眼睛。

她没有首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又重若千钧：

“殿下认为，它是什么？”

靖王没有料到她会将问题抛回来。

他微微一怔，随即，唇边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本王只知，”他缓缓踱步，走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吸进去，

“它能让西凉国师这等人物，不惜以国运为赌注，为你设下‘涅槃’血祭。

又能让鬼医那种身中奇术、生机将绝之人，一滴，便起死回生。”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危险的磁性：“苏锦言，你这滴血的价值，怕是比这整个天下，还要重。”

苏锦言的心，猛地一沉。

她知道，靖王不是在试探，他是在“开价”。

他在用这种方式，衡量她的价值，衡量她这个盟友的“价格”。

她不能退，更不能怯。

“殿下说笑了。”苏锦言缓缓放下茶杯，站起身，与他对视。

她的身形比他娇小许多，但那股从骨子里透出的、不屈不挠的气场，却丝毫不落下风。

“若真如殿下所言，我的血如此贵重，那我又何须与虎谋皮，与殿下您，结此危险的盟约？”

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自嘲，一丝恰到好处的脆弱，

“我不过是，一个从南疆外祖母那里，继承了一些‘异术’的可怜人罢了。”

她开始编织一个半真半假的谎言，一个足以解释一切，却又保留了核心秘密的谎言。

“我的血，并非万能。

它能救人，但每一次，都会耗费我自己的本源生机。

它能克制邪祟，所以西凉国师才视我为‘天敌’，欲除之而后快。”

她指了指自己的心脏，“殿下，我这颗心头血，救得了一时，却救不了一世。

它，是恩赐，更是……诅咒。”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

既满足了靖王的部分好奇心，又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同样身不由己的“受害者”，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靖王沉默了。

他看着她那张苍白却倔强的脸，眼中的锐利，渐渐被一丝更复杂的情绪所取代。

就在这密室中的博弈，陷入僵局之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靖王的心腹，田先生，在门外沉声禀报：“殿下，宫里来人了。

陛下急召您与苏宗女，立刻入宫面圣！”

该来的，终于来了。

三皇子楚天佑，终究还是将昨夜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戏，捅到了皇帝的面前。

金銮殿上，气氛压抑得仿佛凝固的铅块。

皇帝端坐于龙椅之上，脸色阴沉如水，看不出喜怒。

太子与三皇子，分立两侧，一个脸色煞白，一个则是难掩的得意与激动。

满朝文武，噤若寒蝉。

苏锦言与靖王，一前一后，走入大殿。

“儿臣（臣女），参见父皇（陛下）！”

皇帝没有让他们起身，他那双浑浊却依旧锐利如鹰的眼睛，缓缓地扫过每一个人。

最后，目光落在了苏锦言的身上。

“苏锦言，”皇帝的声音，带着帝王特有的、不容置疑的威严，“你来说。昨夜，常乐坊之内，究竟发生了何事？”

这是在给她一个“定性”的机会。

苏锦言心中雪亮。

她知道，皇帝要的不是真相，而是“平衡”。

他既不能让太子因此事被废，也不能让三皇子借此一家独大。

她深吸一口气，朗声回道：“回陛下。昨夜，臣女与靖王殿下，联手查获了一桩西凉妖人，意图谋害我朝储君的惊天阴谋！”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太子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三皇子脸上的得意，也瞬间僵住。

苏-锦-言！

她竟然，将此事，定性为了“西凉妖人谋害太子”？

“哦？”皇帝的眉毛，微微挑起，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说下去。”

“是！”苏锦言不卑不亢，娓娓道来，“那西凉国师，心怀叵测，竟妄图以‘换命’邪术，窃取太子殿下的龙气，嫁祸于我大周！

他绑架民间神医，在常乐坊地下布下血祭大阵，这一切，都是为了谋害储君，动摇我国本！”

她绝口不提太子“不孕”或是主动寻求“换血”之事，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那个己经被擒获的西凉国师身上。

她继续说道：“三殿下忧心兄长，听闻此事后，义愤填膺，立刻率兵前往，意图救兄长于水火！

而靖王殿下，更是深谋远虑，早己在常乐坊布下天罗地网，与臣女联手，

最终才能在千钧一发之际，将那西凉妖人擒获，救下了险些被当做祭品的鬼医，挫败了西凉的阴谋！”

这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她将太子，从“主谋”变成了“受害者”；

将三皇子，从“夺嫡急先锋”变成了“爱护兄长”的莽撞弟弟；

将靖王，塑造成了“深谋远虑，有功之臣”；

而她自己，则是那个“发现阴谋，穿针引线”的关键人物。

每个人，都有了台阶下。

太子的储君之位，保住了。

三皇子“关心兄长”有功，但“无诏调兵”有罪，功过相抵。

靖王查案有功，深得圣心。

一场足以颠覆朝堂的惊天大案，被她用几句话，变成了一场“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共御外敌”的皇家美谈。

皇帝看着她，龙心大悦。

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好！好一个苏锦言！”皇帝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他站起身，朗声道，

“苏氏宗女苏锦言，心思缜密，忠勇可嘉，于国有功！”

他看向身旁的内侍：“传朕旨意！”

“苏氏宗女苏锦言，临危不乱，护驾有功。特赐‘金牌令箭’一枚，可见官大三级，可随时入宫面圣，禀奏内廷之事！”

“另，有感于宫中屡有巫蛊邪祟作乱，特封苏锦言为‘巡查宗女’，代朕巡查内廷一切巫蛊之事，任何人不得阻拦！”

轰——！

这两道旨意，如两道惊雷，在大殿之上炸响。

苏锦言，得到了她想要的，最强大的“护身符”！

退朝之后，靖王与苏锦言并肩走在长长的宫道上。

“巡查宗女，代天巡查。”靖王看着她，似笑非笑，“你这一手，玩得比本王还漂亮。

用一个虚无缥缈的‘真相’，换来了一把能斩断皇后所有羽翼的，真正的刀。”

苏锦言只是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前方，二皇子楚天佐的贴身太监，却快步走了过来，恭敬地对着苏锦言行了一礼。

“苏宗女，我们殿下有请。他说，有一样关于您母亲‘凤凰玉佩’的礼物，要亲手送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