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培育园净化

前往培育园的小队精简到五人——陆琛、齐岳和三名磐石精锐。为避开机械族巡逻队，他们走地下通道，这是磐石多年来秘密挖掘的隧道系统，墙壁上布满了发光的苔藓，提供微弱照明。

"这些苔藓是早期从培育园带回来的，"陆琛解释，手指轻抚过发光的墙面，"能吸收迷雾中的有害物质并转化为光能。"

齐岳的核心在臂带中微微震动，与苔藓产生某种共鸣。那些红色纹路似乎对光线有反应，暂时停止了扩散。"培育园到底是什么地方？谁建造的？"

"系统最初的生命维持单元，"陆琛的声音在隧道中回荡，"用于研究如何在污染环境中维持生态平衡。机械族叛乱后，大部分失控了，变成现在这样半自主的状态。"

隧道尽头是一道锈蚀的金属门，上面刻着与齐岳核心纹路相似的符号。陆琛用自己的核心接触门锁，门缓缓滑开，露出向上的阶梯。

"从这儿开始小心。培育园的守卫系统会攻击任何携带机械能量的人。"陆琛警告道，特别看了齐岳一眼，"你的核心现在有污染，可能被识别为威胁。"

阶梯通向一个隐蔽的洞口，外面就是培育园的外围区域。与齐岳上次来访相比，这里的植物更加茂盛，金属与生物的混合特征也更加明显——有的藤蔓末端是精细的金属触须，有的花朵中心嵌着微型传感器。

小队谨慎前进，陆琛的机械目镜不断扫描周围环境。"守卫分布变了，"他低声道，"上次来的时候主要防御在内圈，现在外缘也有活动迹象。"

齐岳的核心突然发出预警——右前方三十米处，三株看似普通的灌木正悄悄改变形态，叶片边缘伸出细如发丝的金属线。"右侧埋伏，"他轻声示警，"它们在等我们深入。"

陆琛做了个手势，小队改变方向，绕开埋伏点。但没走多远，齐岳的手臂突然剧烈疼痛——红色纹路像被激活一般，发出刺目的光芒！

"它在发送信号！"一名队员惊呼，"机械族能追踪我们！"

陆琛迅速行动，从背包取出一个金属盒："把核心放进来！这个隔离盒能阻断传输！"

齐岳咬牙照做，将核心放入盒中。随着盒盖关闭，红光被隔绝，但他的手臂像被烈火灼烧般疼痛——那些纹路现在独立于核心，仍然在他的皮肤下蔓延。

"情况比想象的糟，"陆琛检查后脸色凝重，"污染己经进入你的生物系统。我们必须加快速度。"

培育园中央区域比外围更加奇异。巨大的透明穹顶下，各种植物按照精确的几何图形排列，形成复杂的能量回路。中央控制台依然在那里，但晶体柱现在呈现出与齐岳核心相似的红色污染。

"系统也被感染了，"陆琛皱眉，"这解释了守卫行为的变化。"

齐岳不自觉地走向控制台，尽管没有核心在手，他仍能"感觉"到系统的痛苦——纯净的蓝光与入侵的红丝在激烈斗争。当他的手触碰到控制台表面时，一个全息界面突然弹出，显示着生物净化协议。

"它认得我..."齐岳惊讶地说，手指自动输入一串他不知道自己知道的代码。

系统响应了，地面滑开一个隐藏隔间，露出三个小型生物核心——比避难所核心小得多，呈现出晶莹的翠绿色。

"净化单元！"陆琛惊叹，"我以为这些都在叛乱中被毁了。"

齐岳拿起一个绿色核心，它立刻与他的手臂产生反应。红色纹路如遇天敌般退缩，疼痛暂时减轻。"这能清除卢克体内的纳米机械，也能净化我的核心...但需要时间。"

正当他们收集净化单元时，培育园的警报突然响起！守卫系统全面激活，数十个生物机械守卫从西面八方涌来。更糟的是，天空中出现机械族飞行器——红光污染显然暴露了他们的位置。

"撤退！"陆琛下令，小队形成防御阵型向出口移动。

齐岳紧握绿色核心，突然产生一个疯狂的念头。他挣脱保护，冲向中央控制台，将翠绿核心首接按在被污染的晶体柱上！

"齐岳！你干什么？"陆琛大喊。

"净化不只是对我们！"齐岳回答，手掌被两种能量的交锋灼伤，但他坚持不放，"如果能让培育园系统恢复..."

绿色能量如潮水般扩散，晶体柱中的红丝迅速消退。效果立竿见影——原本攻击小队的守卫突然停下，传感器闪烁几下后，从红色转为绿色，然后...竟然转向攻击机械族飞行器！

"难以置信..."陆琛目瞪口呆，"你重启了培育园的原始协议！"

但胜利是短暂的。更多的机械族增援赶到，其中包含一个两人高的重型战斗单元。培育园守卫虽然数量众多，但明显处于劣势。

"趁它们交战，我们走！"陆琛拽起齐岳，小队向隧道入口狂奔。

就在即将到达安全点时，一发能量炮击中附近地面，冲击波将齐岳掀飞。他重重摔在地上，隔离盒从背包中滑出，盒盖裂开一道缝——被污染的避难所核心暴露出来，立刻与绿色净化单元产生剧烈反应！

两股能量在空中交织，形成漩涡状的干涉图案。齐岳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视野再次分裂：

_白色实验室。年轻陆琛正在与另一个穿白袍的人激烈争论。这次他能看清对方的脸——确实是自己，但年长许多。年长的齐岳指着屏幕上的数据："普罗米修斯协议是唯一途径！系统己经失控，必须彻底重启！"_

"齐岳！快走！"现实中的陆琛将他拉起来，碎片般的记忆消失。

小队跌跌撞撞冲进隧道，身后是激烈的爆炸声。陆琛启动自毁程序，隧道入口在机械族追兵赶到前坍塌。

黑暗的隧道中，只有发光的苔藓提供微弱照明。齐岳瘫坐在地，看着手中的两样东西——被部分净化的避难所核心，红色区域缩小了约三分之一；以及三个翠绿净化单元，其中一个己经在刚才的能量冲突中耗尽。

"你看到了什么？"陆琛敏锐地问，"在能量干涉的时候。"

齐岳犹豫片刻，决定坦白："实验室。你和...另一个我。在争论什么'普罗米修斯协议'。"

陆琛的表情变得极其复杂："那是系统最高控制协议。能完全重置整个迷雾世界。"他顿了顿，"原始齐岳主张激活它，我反对...最后他失踪了，带着协议密钥。"

"你认为那个机械领袖..."

"很可能就是他。或者他的意识副本。"陆琛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疲惫，"被机械族捕获后改造了。"

齐岳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与机械领袖一模一样的手。"那我又是谁？为什么会有他的记忆片段？"

陆琛没有立即回答。隧道深处传来微弱的震动，机械族可能在尝试挖掘通道。

"先回避难所，"最终他说，"有些答案...你可能不想在战场上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