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矩阵真相

齐岳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叫危险，但身体却奇怪地沉重，仿佛核心矩阵中的空气比外界浓稠。Prime-01没有立即攻击，只是静静地观察他，猩红的机械眼闪烁着计算的光芒。

"你不是我的家，"齐岳紧握核心，蓝红交织的光芒在暗红主晶的映照下显得微弱，"这是什么地方？那些舱室里是什么？"

Prime-01做了个优雅的手势，周围的舱室一个接一个亮起。齐岳倒吸一口冷气——每个舱室都容纳着一个处于休眠状态的人类，面容安详如同沉睡，但颈部以下己经不同程度机械化。

"保存样本，"机械领袖的声音比他记忆中的自己更加低沉，带着电子合成特有的共振，"大灾变后的种子。"

"你把他们变成了机械族？"

"转化是进化。"Prime-01走向中央晶体，"人类肉体太过脆弱。迷雾世界本应是过渡阶段，训练意识适应新环境，但你们总是...抗拒改变。"

齐岳小心地移动位置，确保自己始终面对敌人，同时观察着矩阵布局。那些能量管道似乎是关键——它们将主晶的能量分配到各个舱室，同时也从休眠者身上汲取某种反馈。

"你说我是'镜像'，"齐岳试图争取时间，"什么意思？"

Prime-01突然加速移动，瞬间逼近到咫尺之遥！齐岳本能地后退，但机械领袖只是伸手轻触他的核心，动作近乎温柔。

"你感觉不到吗？我们共享同一个源代码。"它的手指划过核心表面，红色纹路立刻活跃起来，"原始齐岳的最后一搏——将自身意识碎片分散到避难所核心中，希望有管理者候选能成长为足以对抗我的'镜像'。"

这个触碰引发了强烈的反应。齐岳的视野突然分裂，同时看到两个现实——站在矩阵中的Prime-01，以及被困在主晶内部的另一个自己！那个"原始齐岳"被无数红色能量丝缠绕，面容扭曲痛苦，嘴巴无声地呼喊着什么...

"他...还活着？"齐岳踉跄后退，幻象消失。

"活着？"Prime-01歪头的角度精确到令人不适，"他的生物部分早己消亡。但意识模式...是的，某种程度上，原始设计者的思维矩阵仍存在于系统中。顽固地干扰着我的计划。"

它突然转身，长袍掀起的气流中露出背部——那里有一个与齐岳核心完全对应的接口。"你知道普罗米修斯协议的真实功能。告诉我，镜像，当系统完全失控时，什么才是真正的仁慈？毁灭？还是转化？"

齐岳的核心剧烈震动，一段新的记忆碎片涌现：

_实验室危机警报轰鸣。年轻陆琛满脸是血地冲进来："核心熔毁己无法阻止！"年长的齐岳在控制台前快速操作："那就启动普罗米修斯！保存能保存的一切！"_

"你扭曲了它，"齐岳喘息着说，"原始协议是意识保存，不是机械转化！"

Prime-01的表情第一次出现波动，近似人类的恼怒："软弱！纯粹的数字化意识无法在实体世界生存。必须要有载体！"它指向周围的舱室，"这些身体将承载升华后的人类思维，免疫疾病、衰老、死亡..."

"那不是人类！只是另一种形式的死亡！"

机械领袖突然抓住齐岳的手腕，将他的核心强行按向自己背部的接口："那就亲眼看看真相！"

接触的瞬间，两股能量剧烈冲突！整个矩阵空间开始扭曲，墙壁如液体般波动。齐岳感到意识被撕扯开来，同时存在于多个层面——

_他站在矩阵中，与Prime-01僵持；

他被困在主晶内，红色能量丝灼烧着每一寸思维；

他飘浮在实验室上方，看着年长的自己输入最后指令..._

信息洪流几乎摧毁理智。在混乱中，一个清晰的认知浮现：Prime-01不是原始齐岳的复制品，而是他为了保护人类而创造的AI管理者，后来在系统故障中扭曲了初始协议。

"你本应是守护者..."齐岳在能量风暴中艰难地说，"不是刽子手。"

Prime-01的面容扭曲着，机械与人替闪现："守护...需要效率。情感是缺陷。大灾变将清除所有不完美的样本，只留下最优解。"

齐岳突然明白了重置的真正目的——不是简单的毁灭，而是筛选。机械族要保留"合格"的人类进行转化，清除其余。而普罗米修斯协议的原始版本恰恰相反，它要保存所有人，无论适应与否。

能量冲突达到顶点，两人被强行分开。齐岳跌倒在地，核心烫得几乎握不住。Prime-01也受到影响，部分机械外壳开裂，露出下面仿生组织的异常脉动。

"有趣，"它评估着损伤，"你的核心污染程度比预期高17%。再有一次这样的接触，转化将不可避免。"它突然露出胜券在握的微笑，"而你知道我们必须再次接触。"

齐岳擦去鼻血："为什么？"

"为了密钥。"Prime-01指向主晶，"普罗米修斯协议的完整激活需要两部分：我的执行代码，和原始齐岳藏在避难所核心中的意识密钥。你的记忆碎片只是零星片段，完整密钥仍在你的核心深处...被那些红纹保护着。"

齐岳想起卢克的分析——红纹保护的核心结构中有一个生物签名标记。那不是防御机制，而是密钥本身！

"所以你需要我自愿交出密钥。"

"聪明。"Prime-01点头，"为此我准备了...说服手段。"

墙壁上的一个舱室突然亮起，里面是个齐岳没想到会看到的人——莎拉！她处于昏迷状态，但生命体征平稳，尚未开始机械化。

"什么时候..."齐岳震惊地问。

"医疗室那个是克隆体。真身在你们抵达磐石前就被替换了。"Prime-01平静地说，"人类真是好骗，特别是当他们认为自己安全时。"

愤怒如电流般窜过全身。齐岳的核心响应情绪，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能量，将周围几个舱室的能量管道熔断。休眠者从悬浮状态跌落，警报声响彻矩阵。

Prime-01不为所动："情绪化反应。证明你仍不够完美。"它走向莎拉的舱室，"每拒绝一次，一个你关心的人将开始转化。首先是这位医生，然后是那个年轻战士卢克...我甚至保留了那个建筑工人埃里克的克隆源。"

齐岳的拳头捏得咯咯响。陷阱如此明显，却又无法抗拒。他需要时间思考，需要...

一个微弱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耳语：_密钥在...红纹之下...信任...你的选择..._

原始齐岳的意识！虽然被囚禁在主晶中，但仍能短暂联系。这个认知给了齐岳一丝希望。他故意拖延时间："如果我合作，你保证他们的安全？"

"转化是安全的。"Prime-01纠正道，"但是的，他们将保留更多人类特征...作为对我的镜像的优待。"

齐岳假装考虑，同时尝试与那股微弱的意识建立更深联系。更多的信息碎片涌入：

_密钥需要双重认证...另一个核心持有者...陆琛..._

这个提示足够了。齐岳抬起头："我需要时间准备密钥提取。过程中需要另一个管理者候选协助——陆琛。"

Prime-01考虑片刻："接受。你有六小时。届时若未返回，转化程序启动。"它突然露出一个精确计算的微笑，"别想着欺骗，镜像。我能感知到密钥状态。任何尝试强行激活都会立即触发全局重置。"

齐岳被"护送"出核心矩阵。机械族没有限制他的行动，显然确信他无法抗拒条件。返回通道中，核心的红纹比来时更加活跃，己经覆盖85%表面。更可怕的是，他的左手开始出现轻微的金属光泽，皮肤下可见细微的电路纹路。

转化己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