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母亲病危通知：事业亲情双重暴击

消毒水的味道像根细针，扎进林小满的鼻腔。她盯着手机屏幕上“肾内科急诊”的短信，荧光绿卫衣的袖口被她攥得变了形，帽子上的猫耳朵发箍歪到一边，露出额角未消的痘印——那是上次首播熬夜留下的。

“小姐，家属签字。”护士递来的缴费单像块烙铁，烫得她指尖发颤。单据上“换肾手术预备金”的数字后面跟着一长串零，在惨白的灯光下晃得她眼晕。她想起上周母亲还在电话里念叨“草莓糖好吃”，现在却躺在ICU里，连呼吸都要靠机器维持。

走廊尽头的垃圾桶旁，林小满蹲下身，额头抵着膝盖。手机在掌心震动，是小夏发来的截图：首播间里飘满“服务器刚修好就卖惨？”“数据删除是不是剧本？”的弹幕，竞品买的水军正在刷“#林小满消费母亲#”的话题。

“噗嗤——”她咬开草莓糖的包装纸，糖块在嘴里化成酸涩的甜。眼泪砸在缴费单上，晕开一小片墨迹，她慌忙用袖子去擦，却把口红蹭到了手腕上。那支桃粉色的口红是陆沉舟送的，说“颜色像她首播时吃的草莓”。

“小满！”陆沉舟的声音带着喘息，白衬衫第二颗纽扣没扣，露出里面印着“代码拯救世界”的黑色T恤。他手里攥着个保温桶，桶盖上还沾着面粉——那是今早他想给她做点心时蹭上的。

林小满猛地抬头，把缴费单往身后藏，却不小心让病历单滑落在地。陆沉舟弯腰去捡，看到“尿毒症并发症”的诊断字样，手指瞬间僵硬。他抬起头，看见林小满用口红在手臂上画笑脸，歪歪扭扭的红色弧线下面，是未擦干的泪痕。

“你怎么来了？”林小满的声音沙哑，把袖子往下拽，试图遮住手腕上的笑脸，“机房不用守着了？”

陆沉舟没说话，把保温桶塞给她。桶还是热的，里面是小米粥，上面漂着几颗她爱吃的红枣。他看着她通红的眼眶，喉结滚动了一下：“首播间的舆情……我让小张在处理，黑热搜己经在降了。”

走廊里传来护士推车的声音，金属碰撞声格外刺耳。林小满盯着地板上的瓷砖缝，突然笑了一声，眼泪却掉得更凶：“木头，你说我是不是特别倒霉？刚把服务器修好，我妈就……”

她的声音哽咽起来，没说完的话被哭声吞没。陆沉舟手足无措地站着，想伸手抱她，又怕唐突，最后只是把纸巾盒往她面前推了推。他想起上次停电时，她也是这样缩在楼梯间，只是这次，她的肩膀抖得更厉害。

“手术费……”林小满抽着鼻子，捡起地上的缴费单，“还差很多，我得回去首播，得赚钱……”

“不准去。”陆沉舟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高了些，“你现在状态怎么播？”他看着她苍白的脸，想起她首播间里那个永远活力西射的“疯丫头”，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紧了。

“那我能怎么办？”林小满猛地抬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妈等着救命呢！那些水军还在骂我消费母亲，我不首播澄清，怎么办？”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引来旁边病房家属的侧目。陆沉舟拽着她的手腕，把她拉到楼梯间。阴暗的空间里，只有应急灯的微光，映着两人贴得很近的影子。

“钱的事，我来想办法。”陆沉舟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你先照顾阿姨，其他的别管。”

林小满看着他认真的眼睛，那里没有平时的躲闪，只有满满的担忧。她想起他熬夜修服务器时通红的眼睛，想起他代码注释里那句“给疯丫头的惊喜”，喉咙突然发紧。

“木头，你别……”她想说“别管我”，却被陆沉舟打断。

“我己经联系了肾源库，”他从兜里掏出手机，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聊天记录，“也发动了公司同事捐款，你看……”

林小满看着那些转账记录，最小的金额是50块，备注写着“陆老师加油”“小满姐挺住”。她想起首播间里那些支持她的粉丝，想起量子视觉的程序员们熬夜帮她处理舆情，眼泪又掉了下来，这次却带着一丝暖意。

“谢谢你。”她小声说，接过陆沉舟递来的纸巾，“可是手术费那么多，你们……”

“不够我再想办法。”陆沉舟看着她手臂上快要晕开的口红笑脸，突然伸手，用指腹轻轻擦了擦，“这个……画歪了。”

林小满的手腕猛地一颤，他的指尖冰凉，带着常年敲代码的薄茧，擦过皮肤时留下一阵细微的麻痒。她看着他低垂的眼睫，在应急灯下投下淡淡的阴影，突然觉得，这个总是躲在代码后面的程序员，此刻像棵可以依靠的树。

“木头，”她吸了吸鼻子，“如果我妈……如果手术不顺利，我……”

“不会的。”陆沉舟立刻打断她，眼神坚定，“阿姨会好起来的，你不是说她最爱吃你带的麻辣香锅吗？等她好了，我给她写个菜谱程序，保证不重样。”

林小满被他笨拙的安慰逗笑了，眼泪却还在掉。她看着楼梯间的墙壁，上面有前人留下的涂鸦，突然觉得，就算天塌下来，有这个人在身边，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走吧，”陆沉舟拿起保温桶，“先把粥喝了，阿姨醒了看到你这么瘦，该心疼了。”

两人走出楼梯间，林小满手腕上的口红笑脸己经被擦得模糊，只剩下淡淡的红印。她看着陆沉舟的背影，白衬衫的下摆被风吹起，露出一点黑色T恤的边。她突然想起他代码里的那个定时炸弹，和现在面临的困境相比，好像都不算什么了。

ICU的探视时间到了，林小满隔着玻璃窗看着母亲插满管子的样子，眼泪又忍不住掉下来。陆沉舟站在她身后，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递纸巾。

“木头，”她突然回头，眼睛亮晶晶的，“等我妈好了，我请你吃麻辣香锅，加双倍麻椒！”

陆沉舟看着她努力扬起的嘴角，点了点头，耳朵却悄悄红了。走廊的灯光照在两人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虽然前方还有手术费的大山和首播间的舆情，但只要两人并肩站着，好像再难的坎，也能跨过去。

而此刻的星耀传媒，小夏正对着电脑屏幕大喊：“姐！粉丝众筹破百万了！还有量子视觉的程序员们把年终奖都捐了！”

林小满看着手机里不断跳动的转账数字，又看了看身边的陆沉舟，突然觉得，就算生活给了她双重暴击，但总有人在暗处为她点亮灯光。那些代码里的温柔，和现实中的守护，终将驱散所有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