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ICU 外的拥抱与承诺

清晨的阳光透过医院走廊的百叶窗，在林小满的荧光绿卫衣上切割出斑驳的光影。她坐在ICU手术室外的长椅上，手指反复着袖口的柴犬手链——那是陆沉舟送的，链子上的金属小狗被她攥得发烫。手术灯亮起的红色“进行中”字样像针一样扎在她眼底，母亲的病历单被她捏出了褶皱，上面“尿毒症”三个字在晨光中模糊成一片。

“别紧张，”陆沉舟的声音从旁边传来，白衬衫袖口蹭到她的肩膀，“医生说配型很成功。”他递过温热的草莓牛奶，瓶身上还沾着他掌心的汗渍，“你从昨晚到现在没吃东西了。”

林小满没接，只是盯着手术门发呆。卫衣帽子上的猫耳朵发箍歪到一边，露出她苍白的额头，那里渗出细密的汗珠。她想起母亲被推进手术室前，攥着她的手说“别担心”，可老人指尖的颤抖却出卖了恐惧。

“木头，”她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如果手术……”

“没有如果。”陆沉舟立刻打断她，推了推下滑的眼镜，镜片反光遮住了他泛红的眼眶，“我查过主刀医生的资料，他做过三千例类似手术。”他的手指在膝盖上敲出代码般的节奏，那是他紧张时的习惯。

上午九点，林小满突然晃了晃身子，眼前的手术灯开始旋转。她想告诉陆沉舟“我没事”，却感觉膝盖一软，整个人向后倒去。

“小满！”陆沉舟猛地起身，在她落地前抱住她，指尖触到她额头的滚烫。她的卫衣帽子滑落，露出汗湿的发鬓，嘴唇毫无血色。

“医生！护士！”他抱着她冲向急诊室，白衬衫后背瞬间被汗水浸透。走廊里的地砖被他踩得咚咚作响，怀里的人轻得像片羽毛，却让他心跳快得冲破胸腔。

“林小满你听着！”他突然吼出声，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你不准有事！听见没有？你妈好了以后，换我照顾你们！我给她写菜谱程序，给你做永远不卡的首播特效！你不准给我晕过去！”

怀里的人轻轻动了动，睫毛在他手背上扫出痒意。陆沉舟低头，看见她眼角滑落的泪，分不清是因为热还是因为他的话。

急诊室的护士接过林小满时，嗔怪道：“小伙子别急，就是低血糖加过度紧张。”陆沉舟靠在墙上喘气，白衬衫领口大开，露出里面印着“0和1是世界答案”的黑色T恤——这是林小满送他的第二件生日礼物，说“比程序员审美强点”。

下午三点，手术灯终于熄灭。主刀医生摘下口罩，脸上带着疲惫的笑容：“手术很成功，病人体征平稳。”

林小满刚输完液，闻言猛地从病床上弹起来，差点扯掉输液针。陆沉舟扶住她，却被她反手拽着冲向ICU探视区。消毒水的味道里混着她发间的草莓香，两人的影子在走廊里拉得老长。

透过探视窗，看到母亲安详的睡颜，身上的管子规律地起伏，林小满的膝盖一软，差点跪在地。陆沉舟慌忙抱住她，她却突然转过身，埋在他怀里放声大哭，眼泪浸透了他胸前的白衬衫。

“哭什么，”陆沉舟的声音发颤，手忙脚乱地拍着她的背，“阿姨没事了。”

“我怕……”她的声音闷在他怀里，带着浓浓的鼻音，“我怕再也见不到她……怕以后没人骂我疯丫头……”

陆沉舟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他低头，看着她发顶的呆毛，想起第一次见她时，她也是这样咋咋呼呼却藏着脆弱。他收紧手臂，把她抱得更紧：“以后不会了。”

“以后你的疯，”他顿了顿，声音低哑却清晰，“我兜底。”

林小满猛地抬头，泪眼模糊地看着他。他的眼镜歪在鼻梁上，耳尖红得能滴血，白衬衫上一大片水渍，是她的眼泪。走廊的灯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他眼里的担忧和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木头，你……”她想说什么，却被他打断。

“我说真的，”他深吸一口气，像敲下关键代码般坚定，“从你第一次在首播间喊我‘木头’开始，从你把草莓贴纸贴满我键盘开始，从你在停电时拽住我衣领说我像英雄开始……”

他的话被突然冲来的小夏打断：“姐！陆老师！阿姨醒了！医生说可以探视了！”

林小满这才发现，走廊里不知何时站满了量子视觉的程序员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草莓糖，脸上带着小心翼翼的笑容。小张举着手机，屏幕上是粉丝们刷的“#沉满CP原地结婚#”话题。

“看什么看！”陆沉舟难得板起脸，却在低头看林小满时，耳根又红了，“进去看阿姨。”

林小满破涕为笑，用他的白衬衫擦了擦眼泪：“都怪你，把衣服哭脏了。”

“脏了我再买，”陆沉舟别扭地移开视线，“反正……你负责疯，我负责洗。”

两人走进ICU时，母亲正虚弱地对他们笑。林小满扑到床边，握住母亲的手，却听见她小声说：“沉舟这孩子，靠谱。”

陆沉舟站在一旁，看着林小满泛红的眼眶和母亲欣慰的笑容，突然觉得，这场在ICU外经历的生死考验，像一场漫长的代码调试，终于在此刻跑出了最完美的结果。他悄悄掏出手机，在备忘录里写下：“#bug己永久修复，爱与守护是唯一的循环指令#”。

窗外的阳光正好，透过玻璃照在三人身上，温暖而明亮。林小满看着母亲平稳的呼吸，又偷偷瞄了眼身边的陆沉舟，他正假装研究输液管，耳朵却还是红的。她突然觉得，以后的路不管多难，只要有这个人在身边，就算再疯再累，也有了可以停靠的港湾。

而陆沉舟知道，从他背着她狂奔在医院走廊的那一刻起，从他吼出那句憋了很久的承诺开始，他的世界里，0和1的代码之外，又多了一个不可或缺的指令——林小满。这个疯丫头，将是他余生最珍贵的程序，用爱和守护，永远运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