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默哥笔记画叉叉，均衡灵根两头难

林默坐在藏经阁靠窗的老位置。午后的阳光透过高大的落地窗，在斑驳的木桌上投下温暖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旧书纸张特有的、令人心安的干燥墨香（俗称知识分子的体香）。然而，这份宁静丝毫无法抚平他内心的波澜，他感觉自己像个坐在火药桶上思考人生的哲学家。

那张淡金色的分科意向表，此刻正静静躺在他的笔记本上，像个烫手山芋。旁边，摊开的不是课本，而是他那本厚如板砖、边缘磨损、贴满了五颜六色标签（跟膏药似的）的“五彩战略笔记”。笔记最新的一页，被反复的涂写划得一片狼藉，跟被猫挠过一样。

两个巨大的字，占据着页面中央，力透纸背：

文？

理？

围绕着这两个字，是密密麻麻、蛛网般的线条和注解，如同精神病人的涂鸦：

陈炎（理）：万象枢机，质能掌控，逻辑推演，并肩作战，未来科技...（旁边画了个极其抽象的、正在喷射狂暴光柱的粒子炮简笔画，炮口还冒着烟）

萧清雪（文）：岁月书，历史推演，大局观，规则利用，家族责任...（旁边画了个稍微优雅点的卷轴虚影，上面飘着几个看不懂的古字）

均衡灵根（丙下）：微弱感应，政史地亲和？数理化首觉？两边拉扯...（旁边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天平，两边托盘忽高忽低，眼看就要散架）

王胖子（混沌丁下）：迷茫，焦虑，怕拖后腿...（旁边画了个抱头蹲防的简笔小人，周围画满了问号和感叹号）

团队风险：分裂？文理对立？陈炎萧清雪理念冲突加剧...（几条代表关系的线被打上了大大的红叉，跟判了死刑似的）

个人道路：融合？可能吗？文理壁垒森严...严主任态度？资源分配？丙下灵根支撑得起？...（一堆问号，充满了对人生的怀疑）

“文”字下面，他用力画了个叉，似乎下定了决心，咬牙切齿那种。

笔尖悬在“理”字上，迟迟无法落下，跟有千斤重。脑海中闪过陈炎在粒子炉前专注而狂热的身影（像个科学狂人），又闪过萧清雪在藏经阁引动星河文字的静谧画面（仙女下凡）。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最终又在“理”字上也画了一个重重的叉，力气大得差点把纸戳穿。

叉掉“文”，不甘心放弃对历史脉络的推演和对规则的理解，那似乎能帮助他看清迷雾，更能辅助萧清雪应对她家族的压力（英雄救美情节在召唤）。

叉掉“理”，又仿佛割舍了与陈炎并肩作战的热血（一起搞破坏的快乐），以及对物质世界本源奥秘的好奇（拆东西的原始冲动），那是他均衡灵根中同样在悸动的部分。

更让他心头发紧的是团队。陈炎对文科的嗤之以鼻（“背那些玩意儿有啥用？”），萧清雪对理科“匠气”的微妙疏离（“终究少了份灵性”），王胖子的无所适从（“母猪护理到底算啥？”）...一旦分道扬镳，刚刚凝聚起一点默契、还顶着个“青云三杰（+1）”名头的草台班子小队，会不会就此分崩离析，各奔东西？在即将到来的高二竞争和潜藏的危机（柳梦璃的养生汤、周墨的阴招、掠知者的影子）面前，失去团队的支撑，他们这些丙下、丁下的“学渣”，又能走多远？估计连新手村都出不了！

他试图运转天衍术，推演各种选择的可能未来。识海中淡金色的文心守护光晕微微亮起，无数信息流交织碰撞：陈炎可能因偏科导致能量反噬、把自己炸上天的画面碎片；萧清雪独自面对家族压力、背影萧瑟的孤影；王胖子在某个冷门犄角旮旯（比如养猪场）自暴自弃、抱着草爷啃酱香饼的场景；周墨嘴角阴冷的嘲笑（“不自量力！”）；还有严主任那张冰冷的脸，仿佛在说：“丙下灵根，安敢妄想脚踏两条船？滚回去重填！”

推演的结果如同一团被猫玩过的毛线球，各种可能织碰撞，非但没有指明方向，反而让他丹田气海中那丙下品阶的均衡灵根震颤得更加剧烈，跟开了震动模式似的。一股微弱的、方向截然相反的拉扯感传来，一边是政史地文字汇聚的涓涓细流带来的清凉（文科的呼唤），一边是数理化公式构筑的能量节点散发的微热（理科的诱惑），两者在他的灵根核心处冲突、交融，带来一种奇异的酸胀感，让他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感觉灵根快要打结了。

“唉...”林默长长地、充满哲学意味地叹了口气，疲惫地合上笔记本，将脸埋在手掌里，感觉身体被掏空。前所未有的迷茫如同浓得化不开的雾霾，将他紧紧包裹。他感觉自己像被架在文理两条道路中间的烤架上，两边都是熊熊烈火，却不知该投向哪一边才能获得救赎，或者...烤得更均匀一点？

“默哥？还没填呢？”一个带着点油腔滑调、如同天籁（也可能是噪音）的声音响起。王胖子抱着他那盆愈发显得墨玉莹润的草爷，不知何时溜达了过来，一屁股坐在林默对面，震得桌子都晃了晃。他看着林默笔记本上那被画满了叉叉、如同战场的一页和桌上依旧空白的分科表，胖脸上满是同病相怜的愁苦，“别愁了，看看我！”他把自己的表格拍在桌上，上面干干净净，一个勾都没打，跟刚领来的一样。“我比你更惨！你说，这母猪产后护理班，它到底算文还是理啊？生灵谱算理？那护理知识算文？我主修这个是不是也算...文理兼修？”

他这话本是苦中作乐的玩笑，却像一道微弱的电流，带着点歪打正着的傻气，瞬间击中了林默混乱的思绪！

文理兼修？

丙下均衡灵根...那微弱的拉扯感...并非完全是负担？也许是特色？

也许...那微妙的平衡本身...就是一种提示？一条没人走过的野路子？

一个极其大胆、近乎荒谬的念头，如同黑暗中的一点火星，在林默近乎绝望的迷茫中，骤然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