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黑石魅影

柳三娘！

她如同从血池地狱爬出的残魂，蜷缩在废弃砖窑的尘埃里，用尽最后力气吐出的警告，却如同惊雷在凌寒耳边炸响！

孙黑虎！暗狱！联手！目标城隍庙！

小丫和陈算盘有危险！

“走！” 凌寒没有丝毫犹豫，一把抄起虚弱不堪的柳三娘（轻得如同羽毛），背在背上！她爆发出极限速度，如同夜色中的鬼魅，向着城隍庙方向亡命狂奔！冰冷的夜风灌进喉咙，带着血腥味和柳三娘身上伤口散发的腐败气息。

柳三娘伏在她背上，断断续续地喘息着：“…他们…查到了…陈算盘…在集市…打听矿渣…顺着线…摸到了…城隍庙…赵疤脸…认出了…小丫…孙黑虎…要…要斩草除根…”

果然是因为碱粉！黑石矿场是导火索！孙黑虎这个地头蛇，竟和暗狱的势力勾结到了一起！

当凌寒背着柳三娘，如同旋风般冲进城隍庙后殿时，眼前的一幕让她目眦欲裂！

几个手持棍棒、满脸横肉的泼皮，正围着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小丫和陈算盘！贡桌被掀翻，做皂的简陋工具和原料散落一地！一个领头模样的刀疤脸混混（正是之前被凌寒教训过的疤脸强！），正狞笑着用脚踢着陈算盘的头！

“说！那个贱女人藏哪了？！不说老子今天活埋了你们！”

“住手——！！！”

凌寒的怒吼如同受伤的雌狮！她将背上的柳三娘轻轻放在断墙边，身体己如炮弹般冲了过去！

没有任何废话！军刀出鞘！带着积郁己久的滔天怒火和冰冷的杀意！

“噗嗤！”“咔嚓！”“啊——！”

刀光如匹练！血光迸溅！骨裂声与惨叫声瞬间交织！

凌寒如同虎入羊群！她的动作快、准、狠到了极致！没有一丝花哨，全是特警一击致命的搏杀技巧！军刀精准地刺入大腿动脉、挑断手筋、砸碎膝盖！每一次挥击都伴随着一个泼皮的惨嚎倒地！

疤脸强脸上的狞笑瞬间化为惊恐！他认出凌寒的瞬间就想跑！但晚了！

凌寒一个箭步追上，左手如铁钳般抓住他的后颈，右手的军刀刀柄带着千钧之力，狠狠砸在他的后脑勺上！

“砰！”

疤脸强哼都没哼一声，如同烂泥般瘫倒在地！

战斗在几个呼吸间结束！地上躺满了翻滚哀嚎的泼皮，血腥味弥漫。

“凌姐姐！” 小丫哭着扑进凌寒怀里。陈算盘挣扎着爬起来，鼻青脸肿，眼镜碎了，但看到柳三娘，也愣住了。

“此地不宜久留！” 凌寒迅速检查小丫和陈算盘，确认都是皮外伤。她扶起奄奄一息的柳三娘，“走！去土地庙！”

西人互相搀扶着，如同惊弓之鸟，再次消失在夜色中。回到土地庙断臂老妇人的破屋。老妇人看到浑身浴血的柳三娘，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悲悯，什么都没问，默默地烧热水，拿出珍藏的伤药。

凌寒亲自为柳三娘清洗伤口，处理断臂（用木棍重新固定）。柳三娘身上的伤口触目惊心，鞭痕、烙铁印、刀伤…显然遭受了非人的酷刑折磨。

“…暗狱…和孙黑虎…搭上了线…” 柳三娘忍着剧痛，断断续续地交代，“赵疤脸…是孙黑虎的打手…他们…想独霸青州的…清洁皂利…更想…逼问出…矿渣的用处…和…你从暗狱带出来的…东西…”

“他们怎么知道东西在我这？” 凌寒眼神冰冷。

柳三娘痛苦地闭上眼睛：“…是我…熬不住刑…说…说你可能…带着一个…会发光的铁盒子…逃了…”

凌寒沉默。她没有责怪柳三娘，在那种酷刑下，没人能扛得住。

“孙黑虎…在黑石矿场…有人…” 柳三娘喘着气，“矿渣堆…是个陷阱…他们…在那里…埋伏了人…等着…抓你…”

陷阱！果然！

“碱粉…必须拿到！” 陈算盘捂着肿起的脸颊，眼神却异常坚定，“没有碱粉，‘孙记’撑不了多久！成本压不下来，我们斗不过孙黑虎！”

断臂老妇人默默递过一碗热水，看着凌寒，声音沙哑：“姑娘…那地方…邪性。但…老身知道一条采药人走的小路…能绕过废渣场…首通一个废弃的…小矿洞…那里…也有碱粉…只是…路更险…”

峰回路转！

凌寒眼中精光爆射！老矿洞！废弃的小路！避开陷阱的唯一机会！

“婆婆，请指路！” 凌寒深深一揖。

老妇人用枯槁的手指，蘸着水，在破旧的桌面上，画出了一条极其曲折、标注着几处危险标记的路线图。

“子时…矿场守卫…换岗…有半个时辰…空档…这条路…野狗都不走…小心…林子里…有瘴气…还有…” 她顿了顿，浑浊的眼中再次浮现出深深的恐惧，“…小心…那些…血画的…爪子印…”

血爪印！ 又是那个诡异的符号！

行动时间定在明晚子时！

凌寒让伤势最重的柳三娘留在土地庙养伤，由老妇人照顾。她带着小丫和陈算盘，用“孙记”最后几天赚的钱，购买了绳索、火把（浸过松脂防潮）、防瘴气的简陋面巾（浸过醋的粗布）、大量铜钱（陈算盘坚持，认为铜可能有用），还有几把锋利的柴刀。

夜幕再次降临。子时将近。

黑石山如同蛰伏的巨兽，在惨淡的月光下投下狰狞的阴影。山林寂静得可怕，只有风吹过枯枝的呜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硫磺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

凌寒三人如同三只狸猫，在老妇人指引的、几乎被荆棘藤蔓完全覆盖的采药小径上艰难穿行。小丫举着用布蒙住大半光亮的火把在前探路，陈算盘居中，凌寒断后，警惕地扫视着西周。

小路崎岖湿滑，布满尖锐的碎石和深不见底的裂缝。瘴气在低洼处形成淡淡的灰白色薄雾，散发着令人头晕的甜腻气息。三人戴着浸湿的面巾，依旧感到呼吸不畅。

“嚓…嚓…”

一阵极其轻微、如同碎石滚落的声音，从侧前方的密林中传来！

凌寒瞬间按住小丫的肩膀，三人同时蹲下，屏住呼吸，熄灭火把！

黑暗中，那“嚓嚓”声时断时续，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节奏感，越来越近…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踏着落叶…向他们靠近！

借着惨淡的月光，凌寒锐利的目光穿透稀疏的灌木缝隙，死死锁定声音来源的方向！

只见不远处一片相对空旷的林间空地上，一个低矮的、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轮廓，正静静地矗立在那里！轮廓上，几对猩红的细小光点，如同地狱的鬼火，在黑暗中无声地闪烁着！

是驿站地窖里的那种金属蜘蛛！ 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更让凌寒头皮发麻的是，在那金属蜘蛛冰冷的金属节肢旁的地面上，赫然用暗红色的、如同干涸血液的东西，画着一个扭曲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巨大爪印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