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满朝文武，口诛笔伐

大理寺的审讯室，阴冷潮湿。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锈和血腥混合的怪味，让人闻之欲呕。

刁宝被扔在一张冰冷的木椅上，手脚都被粗重的铁链锁住。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体会到阶下囚的滋味。

他看着墙上那些干涸的血迹和各式各样的刑具，心里一阵发毛。

他知道，在这里，他那个逍遥侯的身份，屁用没有。

审讯他的人，是大理寺卿，一个面容严肃、眼神锐利如鹰的老者。

他没有对刁宝用刑，只是将一份份供词和物证，扔在他的面前。

“逍遥侯，这些，你可认罪？”

刁宝看着那些证物，有他当初采买硝石的契约，有仓库看守的画押，还有京兆府衙役在废墟中搜集到的硝石残余物。

证据确凿，铁证如山。

他想抵赖，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他只能沉默，用沉默来对抗。

大理寺卿冷笑一声：“你不说话，罪证便能消失吗？”

“私藏禁物，酿成巨祸，致使百姓伤亡，漕运中断。”

“逍遥侯，你可知，这每一条，都是足以让你满门抄斩的大罪！”

刁宝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知道，对方说的是事实。

他被关在大理寺的天牢里，整整三天。

这三天里，没有人来看他，没有人来给他送饭。

他只能喝着牢房里带着腥味的水，啃着发霉的馒头。

他从云端，狠狠地摔进了泥潭。

他所有的骄傲和嚣张，都被这冰冷的现实击得粉碎。

他开始害怕，真的害怕了。

第西天，他被带出了天牢，押往了金銮殿。

他知道，决定他命运的时刻，到了。

他再次踏上这座他曾经撒泼打滚的大殿，心情却截然不同。

他穿着一身囚服，头发散乱，面容憔悴。

他看到满朝文武，分列两旁。

那些曾经对他阿谀奉承的官员，此刻看他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幸灾乐祸。

那些曾经被他得罪过的，比如英国公和兵部侍郎，则用一种看死人的目光看着他。

他看到了右相裴光庭。

老狐狸站在百官之首，面无表情，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但刁宝能从他眼底深处，看到一丝不易察觉的快意。

刁宝跪在大殿中央冰冷的金砖上，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第一个站出来的，是御史台的一名御史。

他手持笏板，声色俱厉地奏报道：“陛下，逍遥侯刁宝，罔顾国法，私藏硝石，终致弥天大祸！”

“致使漕运码头尽毁，商船倾覆，财货损失不计其数！”

“更有无辜百姓，或死于山洪，或流离失所，哀鸿遍野！”

“此等奸商小人，国之巨蠹，臣恳请陛下，将其明正典刑，以儆效尤，以慰民心！”

他的话音刚落，立刻就有数十名官员出列附和。

“臣附议！不杀刁宝，不足以平民愤！”

“臣附议！此獠贪婪无度，为富不仁，罪大恶极！”

“臣附议！”

一时间，整个金銮殿，都充满了对他的口诛笔伐。

那些曾经被他用“烧刀子”赚走大笔银子的权贵们，此刻都化身成了正义的使者。

他们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刁宝一个人的身上。

他们将这场由天灾和刁宝的无知共同造成的人祸，描绘成了他为了谋取暴利，而故意为之的滔天罪行。

刁宝跪在那里，听着这些人的话，心中一片冰冷。

他知道，这些人不是想让他死。

他们是想让他背上所有的黑锅，然后顺理成章地瓜分掉他那庞大的商业帝国。

他抬起头，看向了高台之上。

他看到了他的皇帝大哥，李隆基。

李隆基穿着一身龙袍，端坐在龙椅上，面色铁青。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失望，愤怒，还有一丝被欺骗的羞恼。

刁宝的心，彻底凉了。

他知道，这一次，连他最大的靠山，恐怕也保不住他了。

他感觉自己像是一艘即将沉没的破船，在狂风暴雨中，无处可逃。

所有的声音，都在叫嚣着，要将他撕成碎片。

整个世界，都与他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