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自裁吧

天阳域下方，人群越聚越多。

所有人都仰头望着云端那震撼的一幕——仙古林家的圣女跪伏在顾家辇车前，而她父亲林严则恭敬地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

"啧啧，真是开了眼界。"一个满脸横肉的修士咂舌道，"那可是仙古林家啊，在顾家面前居然这般卑微。"

旁边书生打扮的修士压低声音："你懂什么？顾家可是有仙帝坐镇的庞然大物！据说顾九殇体内流淌着九幽冥帝的血脉，连仙域主宰都要给他三分薄面！"

"那叶尘真是个祸害！"一个女修愤愤道，"先害死了慕容家那个痴情女子，现在又连累林圣女受辱。这种男人怎么不去死？"

人群角落，叶尘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低着头，斗篷下的面容扭曲狰狞。耳边不断传来对"叶尘"的谩骂，每一句都像刀子般扎在他心上。

"我该怎么办..."他内心天人交战，"去就是送死，不去..."

他抬头看向云端那道跪伏的倩影，心脏一阵绞痛。林婉瑜憔悴的面容让他想起慕容婉临死前的模样，两个身影在他脑海中重叠，令他几乎窒息。

"不，我不能去..."叶尘咬牙，"顾九殇就是等着我自投罗网！"

"林家主，久等了。"

顾九殇抬眸一笑，那笑容让林严如坠冰窟。

他终于明白为何老祖会那般恐惧——这个年轻人根本就是披着人皮的魔神！

"犬女无知，冒犯少主..."林严噗通跪下，额头紧贴地面，"恳请少主开恩！"

"哦？"顾九殇指尖轻敲扶手，"你打算用什么换她的命？"

林严一咬牙："我愿献上林家至宝——太古冰凰精血！"

此言一出，殿内那些被奴役的圣主纷纷抬头，眼中满是贪婪。那可是能让人脱胎换骨的至宝啊！

顾九殇却兴致缺缺地摆摆手："不够。"

"再加三株不死神药！"

"不够。"

"我...我愿献上林家半数的仙脉矿藏！"

"还是不够。"

林严面如死灰，颤抖着取出最后底牌："这是...我林家始祖留下的一枚凤凰涅槃丹，可助人突破圣者瓶颈..."

顾九殇终于露出一丝兴趣，接过丹药把玩片刻，突然笑道："林家主，你可知我为何要公开处决林婉瑜？"

"老朽愚钝..."

"因为我在等一个人。"顾九殇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一个...很有趣的人。"

话音刚落，殿外突然传来骚动。紧接着，一道浑身是血的身影冲破守卫，踉跄着跪倒在殿门前。

"顾九殇！放了婉瑜！我叶尘...任你处置！"

声音嘶哑却坚定，回荡在九天之上。林婉瑜猛地抬头，看着那个遍体鳞伤却依然挺首脊梁的身影，泪水终于决堤而出。

"叶尘哥哥..."

而王座上的顾九殇，则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鱼儿，终于上钩了。

"顾！九！殇！"

一声怒吼响彻云霄，叶尘再也按捺不住，冲天而起！

"是叶尘！那个负心汉终于出现了！"

"他还敢来？"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然而叶尘刚飞到半空，一道无形威压轰然落下，将他狠狠砸回地面！

"轰——！"

尘土飞扬中，叶尘口吐鲜血，狼狈不堪。还不等他爬起，愤怒的人群己经围了上来。

"打死这个负心汉！"

"为慕容姑娘报仇！"

拳脚如雨点般落下，叶尘只能抱头蜷缩。他堂堂九阳圣体，此刻却像条野狗般被人痛殴，心中屈辱简首要将他逼疯。

"够了。"

辇车内传出顾九殇淡漠的声音，人群立刻安静下来。

"叶尘，"那声音带着居高临下的戏谑，"你终于舍得现身了？"

叶尘艰难爬起，擦去嘴角鲜血，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顾九殇！有什么冲我来，放了婉瑜！"

"哦？"顾九殇似乎来了兴趣，"你倒是挺有情义。不过..."

他话音一转："你配么？"

三个字，轻描淡写，却像三记重锤砸在叶尘心头。

辇车大门缓缓开启，一道修长身影踏空而出。顾九殇一袭玄色锦袍，衣摆上的九幽冥莲栩栩如生。他负手而立，俊美如谪仙的面容上带着淡淡的讥诮。

"叶尘，本少主给过你机会。"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叶尘，"可惜...你太让我失望了。"

叶尘浑身颤抖，金色独眼死死盯着顾九殇。

就是这个男人，毁了他的一切！慕容婉、叶家族人、现在又是林婉瑜...

"我杀了你！"

叶尘怒吼一声，体内九阳圣体疯狂运转，金色火焰冲天而起！

然而他刚跃起半步，就被一股无形力量狠狠压回地面！

"噗——"

鲜血狂喷，叶尘惊骇地发现，自己竟连顾九殇的威压都承受不住！

"就这？"顾九殇失望地摇头，"看来慕容婉的死，你父亲的牺牲，都没能让你长进多少。"

他缓步走向跪伏在地的林婉瑜，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精致的下巴："林圣女，看到没有？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叶尘哥哥。胆小如鼠，懦弱无能，连为你拼命的勇气都没有。"

林婉瑜眼中泪水滚落，却倔强地不肯出声。

"顾九殇！"叶尘目眦欲裂，"放开她！"

顾九殇忽然笑了，那笑容让所有人不寒而栗："好啊，本少主给你个机会。"

他打了个响指，一柄漆黑如墨的长剑凭空出现，悬浮在叶尘面前。

"用这把剑自裁，本少主就放了她。"顾九殇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说无关紧要的事，"如何？"

全场寂静。

叶尘盯着眼前的长剑，浑身僵硬。他能感受到剑上恐怖的幽冥之气，这一剑下去，恐怕连神魂都会湮灭！

"我..."他嘴唇颤抖，迟迟不敢伸手。

"呵。"顾九殇冷笑一声，"果然是个废物。"

他转身走向辇车，轻飘飘丢下一句："林家主，带你的女儿回去吧。至于叶尘...本少主懒得脏手。"

林严如蒙大赦，连忙扶起女儿。林婉瑜最后看了叶尘一眼，眼中满是失望与心碎。

"不...不是这样的..."叶尘跪在地上，看着林婉瑜离去的背影，痛苦地抱住头，"我不是不敢...我只是..."

"只是什么？"顾九殇在辇车前驻足，回头看他，"只是觉得自己的命比她的更重要？"

这句话像尖刀般刺入叶尘心脏。他呆立原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沾满慕容家鲜血的手，如今又辜负了林婉瑜。

"啊——！！！"

撕心裂肺的吼声响彻云霄，叶尘的金色独眼突然变得血红，满头白发无风自动！他体内的九阳圣体竟在这一刻突破极限，踏入了一个全新境界！

"顾九殇！我要你死！"

狂暴的金色火焰席卷天地，叶尘如疯魔般冲向辇车！

顾九殇却连头都没回，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无聊。"

"轰——！"

一道黑光闪过，叶尘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砸进远处的山体中，生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