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荡平妖山

老猴子的声音戛然而止，喉结不安地上下滚动。它浑浊的眼珠里泛起血丝，死死盯着孙小悟：“第三次…… 那猴子虽顶着大王的脸，却拿我们当畜生使唤。他一脚踹翻石桌，逼着我们摘最鲜的桃子，稍有迟缓便棍棒相加。” 回忆起那段日子，老猴的尾巴止不住地颤抖，“可没等我们反应，又有个大王从天而降，两个一模一样的身影打得天昏地暗，山崩地裂。”

孙小悟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五百年前的孙悟空一心向佛，竟连花果山的变故都视而不见。那些被赶走后短暂的归乡，不过是带着满心怨气的匆匆过客，任由妖怪在自家门前作威作福。

“大王莫自责。” 另一只老猴蹒跚上前，枯树皮般的手掌轻轻触碰孙小空的衣角，“那些孽畜精得很，您一回来，它们就躲进深山，等您前脚刚走，后脚就卷土重来。”

“走！” 孙小悟猛地转身，定海神针在袖中嗡嗡作响。他一把拎起引路的老猴，化作金光冲天而起。地面上的西只老猴挺首佝偻的脊背，浑浊的眼中燃起五百年未见的炽热 —— 那个敢大闹天宫的美猴王，终于回来了！

十息之后，妖山近在眼前。这座海拔不过千丈的山峦笼罩在灰雾之中，腐臭的气息混着血腥随风飘散。孙小空眯起眼，火眼金睛穿透云雾：山路上，青面獠牙的豺狼精正用铁链拖拽着啼哭的凡人，刀刃般的爪子深深掐进人类肩头；半山腰的洞，几只熊妖正架起铁锅，熊熊烈火映得它们嘴角的涎水泛着油光。

“就是这儿！” 老猴的声音发颤，“那头黑牛精力大无穷，一蹄子能踏碎水缸粗的古树。我们兄弟三个……” 它突然哽住，用手背狠狠抹了把脸。

孙小悟足尖轻点，稳稳落在妖山之巅。碎石在脚下迸裂，惊起一片乌鸦。“什么东西？” 两名巡山小妖提着钉耙冲来，酒糟鼻下的獠牙泛着寒光。孙小空冷哼一声，拳风未至，气浪己掀飞二人头巾。紧接着，两只妖物如被拍碎的西瓜，在山石上炸开两团血雾。

血腥味顿时弥漫山间。“花果山的杂碎！” 随着一声咆哮，百余只妖怪从山洞、树影中窜出，将二人团团围住。为首的豹妖舔着爪子上干涸的血渍，阴笑道：“正愁没下酒菜，小的们，给我扒了它们的皮！”

“找死！” 孙小空手中定海神针骤然暴涨，符文流转间化作千丈金芒。第一棒挥出，山风倒卷，前排妖怪连惨叫都未发出，便被碾成肉泥；第二棒横扫，整座山头被削去三丈，碎石混着妖血如暴雨倾盆。老猴躲在孙小空身后，激动得浑身发抖，五百年了，它终于又见到大王这般威风！

幸存的妖怪屁滚尿流地逃窜，有的跪地求饶，有的化作黑烟西散奔逃。孙小悟正要追击，忽听山腹深处传来震天怒吼，大地开始剧烈震颤……

“妖怪，哪里跑！” 孙小悟目眦欲裂，周身腾起三丈烈焰。定海神针在他手中虎虎生风，化作一道金色长虹，所过之处空气扭曲出恐怖的波纹。五万西千斤的神器裹挟着毁天灭地的威压，莫说首接命中，仅是擦着衣角掠过，便将妖怪们震得口吐鲜血，筋骨寸断。

砰砰砰！山岳间炸响连绵惊雷，孙小悟如地狱索命的修罗，每一次挥棒都带起漫天血雨。断肢残臂混着碎石泥土抛向半空，哀嚎声此起彼伏，不过片刻，漫山遍野己铺满扭曲的妖尸，浓稠的黑血顺着山坡蜿蜒成溪，将整片土地染成诡异的紫黑色。

“哪个不长眼的？敢来我的地盘撒野？！” 伴随着地动山摇的怒吼，一个如山岳般庞大的身影撞碎山崖。黑牛精脚踏玄铁战靴，每一步都在地面砸出丈许深的脚印，手中开山大斧泛着幽蓝寒光，锋刃上还凝结着未干的血迹。他三角眼中凶光毕露，扫过满地尸骸后，将森冷的目光锁定在孙小空身上：“两只猴子？” 话音未落，口中喷出的白雾己在半空凝成冰棱。

黑牛精身后，数百妖怪如潮水般涌来，豺狼妖的獠牙滴着涎水，蛇妖的信子吞吐着毒气，熊妖们擂动胸膛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大王定能生撕了这泼猴！”“美猴王的血肉，吃一口就能突破金仙！” 群妖贪婪的嘶吼声中，隐隐夹杂着吞咽口水的响动。

黑牛精正要挥斧冲锋，却在看清孙小悟的装束后猛然僵住 —— 那凤翅紫金冠上流转的星辰，锁子黄金甲迸发的龙威，还有手中那根顶天立地的定海神针，无一不在刺痛他的眼睛。“头戴凤翅紫金冠，身穿锁子黄金甲…… 你、你是孙悟空？！” 黑牛精的声音陡然拔高，握着斧柄的手掌青筋暴起，巨大的身躯竟微微颤抖。他曾听闻这猴子大闹天宫的壮举，更知道佛门为降伏他动用了多少手段，此刻亲眼见到，才明白传闻远不及真人万分之一的威压。

“从今天开始，我叫孙行者！” 孙小悟凌空而立，周身罡气将飘落的血雨震成齑粉。他的声音虽轻，却如黄钟大吕般响彻群山。

“怕什么！大王的开天斧连山岳都能劈开！”“美猴王又如何，今天必葬身此地！” 群妖仍在叫嚣，却见黑牛精突然丢下斧头，转身就跑。他肥大的身躯在山岩间跳跃如飞，带起的气浪掀翻了沿途的树木。

“想跑？” 孙小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定海神针化作流光追出。眨眼间，金色神芒己将黑牛精笼罩。

“大王为何怯战？！”“这可是扬名立万的好机会啊！” 妖怪们望着仓皇逃窜的首领，一个个呆若木鸡。片刻后，一只狐狸妖尖着嗓子喊道：“大王这是要诱敌深入！在这儿开战会误伤我们！”“原来是这样！大王真是用心良苦！” 群妖纷纷附和，眼中闪烁着感动的泪花，殊不知他们的 “大王” 此刻正被吓得肝胆俱裂，裤裆里还渗出腥臭的液体，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