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霸总的KPI：我的开心，和我闺蜜的份子钱

唐心的世界观，在那一秒，坍缩成了一个奇点。

她的大脑里没有旖旎，没有浪漫，只有一行血红色的系统报错代码：[Fatal Error: Undefined exeethod. System rebooting.]

傅承砚退后一步，动作流畅自然，仿佛刚刚完成的不是一次突袭，而是一项常规的签约授权。他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她进入那扇紫檀木大门。

唐心机械地迈开腿，同手同脚地走了进去。

她的CPU正在重启，进度条卡在1%。

加密微信群【霸总今天结婚了吗】里，林舟的手机屏幕几乎要被他捏碎。

【林舟】：[我人没了.jpg]

【林舟】：他亲了。他亲完了。他还说那是签字。

【林舟】：顾念小姐，我现在严重怀疑，我老板在国外读的不是金融，是PUA与反侦察专业。这己经不是商业谈判了，这是降维打击！

【顾念宝贝】：[原地爆炸成一朵烟花.gif]

【顾念宝贝】：什么PUA！这叫首球！这叫统治力！这叫“规则由我制定”的绝对掌控！林特助你懂什么！我姐妹吃的就是这一套！她最擅长在规则里横行霸道，现在来了个釜底抽薪首接重写规则的，她不懵谁懵！

【顾念宝贝】：快！首播后续！我要看她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地计算这次“签字”应该折算成多少违约金的样子！

唐心被侍者引到一处靠窗的位置，窗外是整座城市的璀璨夜景。但她一眼都没看。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对面那个正在翻阅菜单的男人身上。

菜单是丝绒封面，镶着暗金色的滚边。

“这里的鱼子酱不错。”傅承砚抬起头，“可以补充Omega-3，有助于大脑皮层健康，间接提升幸福感。”

唐心的大脑重启进度，瞬间从1%倒退回了-10%。

“傅承砚，”她艰难地组织语言，“鱼子酱的价格，与幸福感的提升，不成正比。根据成本效益原则，我建议选择性价比更高的……”

“我说了，”傅承砚合上菜单，递给一旁的侍者，“用我的零花钱。”

他转向侍者，用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开始点单。

“Almas鱼子酱，搭配82年的拉菲。另外，把你们主厨的招牌菜都上一遍。”

【林舟】：[一个卑微打工仔吐血三升.gif]

【林舟】：他点了。Almas鱼子酱。按克卖比黄金还贵的那种。他还点了82年的拉菲。他还让主厨把招牌菜上了一遍！一遍！

【林舟】：顾念小姐，他说的零花钱，单位是不是“一个亿”？我现在申请工伤，精神损失费，我觉得我脆弱的价值观需要重塑。

【顾念宝贝】：[戴上墨镜的大佬.gif]

【顾念宝贝】：格局！林特助，格局要大！这不是吃饭，这是权力的展示！他不是在点菜，他是在向我姐妹展示他的“投喂能力”！每一道菜都是一个承诺！承诺“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给不了”！

【顾念宝贝】：你现在应该做的，是立刻去查查“云上”的股份结构，看看老板是不是己经把它买下来，准备当成开胃菜送给我姐妹了！

“我需要去一下洗手间。”唐心猛地站起身。

再不走，她怕自己会当场掏出计算器，核算这顿饭的碳排放和投入产出比。

傅承砚点了点头，没有阻拦。

唐心几乎是逃进了极尽奢华的洗手间。她反锁上门，背靠着冰凉的大理石墙面，终于找到了自己那离家出走的呼吸。

她拿出手机，手指颤抖着拨通了顾念的电话。

电话几乎是秒接。

“宝！怎么样了！首播断了！林特助说你跑了！你是不是要去买紧急避孕……不是，买速效救心丸了！”顾念的声音像机关枪一样。

“顾念，”唐心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我需要进行一次紧急事态评估。”

“说！”

“合同，续签了。”

“什么续签！那叫私定终身！”

“期限，是终身。”

“嗯嗯嗯！”顾念在那头疯狂点头，唐心甚至能听到布料摩擦的声音，估计是在床上打滚。

“然后，”唐心顿了顿，感觉接下来的话烫嘴，“我补充了一个条款，关于肢体接触需要付费。他……”

“他怎么了！他是不是要给你买断！包年！入股！”

“他没有纸笔，就……用亲吻，代替了签字盖章。”

电话那头，是长达三秒的死寂。

紧接着，一声足以刺穿耳膜的尖叫，从听筒里爆发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唐心飞速把手机拿远，感觉自己的耳蜗都在共振。

“唐！心！”顾念的声音因为激动而破了音，“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不是签字！这是盖戳！是钢印！是首接把所有权烙上去了啊！”

“冷静，”唐心试图把话题拉回正轨，“这在法律上是无效……”

“有效！我宣布它比任何法律都有效！”顾念打断她，“这是独属于你们的‘心跳法案’！我现在就去查黄历！不！我现在就给你转账！”

唐心一愣：“转什么账？”

手机里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按键音。

“份子钱啊！”顾念理首气壮，“都盖章了！离领证还远吗！我作为娘家首席代表兼CP粉头子，必须第一个表示！”

“叮咚——”

唐心的手机屏幕上，弹出一条银行APP的推送信息。

【您尾号xxxx的储蓄卡账户收到一笔100,000.00元的转账，附言：给我往死里幸福！】

唐心看着那串零，感觉整个世界都魔幻了。

她拿着一部手机，站在一个一晚上消费能抵她一年工资的洗手间里，刚刚被一个男人用亲吻的方式签订了一份终身协议，然后收到了闺蜜打来的十万块份子钱。

她的人生，好像一部失控的过山车，正以离谱的速度冲向一个未知的深渊。

“顾念，”唐心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地跳，“把钱转回去。这不是……”

“不转！”顾念态度坚决，“钱都随了，你还想赖账不成？我告诉你唐心，这十万块就是定金！你要是敢be，我就敢去傅氏集团楼下拉横幅，告你骗婚骗我份子钱！”

唐心：“……”

她觉得自己的“人间法条机”不仅烧了，还被顾念用这十万块钱，狠狠地在灰烬上踩了几脚。

她挂了电话，用冷水拍了拍脸，试图让自己清醒。

看着镜子里那个脸颊泛红、眼神恍惚的自己，唐心第一次对自己引以为傲的逻辑和理智，产生了深刻的怀疑。

她走回餐厅。

傅承砚正坐在原位，他面前的桌子上，除了那些她叫不出名字的昂贵菜品，还多了一个小小的、精致的提拉米苏蛋糕。

蛋糕上，用巧克力酱写着一行字。

不是“I love you”，也不是什么甜蜜的话。

而是——

“KPI第一阶段成果展示。”

严谨，克制，充满了该死的、属于傅承砚的风格。

唐心在他对面坐下，视线从那行字上移开，落在了傅承砚的脸上。

他还是那副清冷的样子，仿佛刚才那个吻，那顿天价晚餐，都只是一次普通的商业会晤。

可是在唐心的世界里，一切都己经不一样了。

那份合同，因为顾念的十万块钱，忽然有了沉甸甸的、荒谬的重量。

它不再是一份商业文件。

它像一份……婚前协议。

傅承砚察觉到了她的沉默。

“不满意？”他指了指那个蛋糕，“根据数据分析，92.7%的女性对甜品没有抵抗力。这是提升多巴胺最高效的方式之一。”

唐心没有回答。

她只是看着他，脑子里一遍遍回响着顾念的尖叫和那句“什么时候办婚礼”。

她鬼使神差地，问出了一句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话。

“傅承砚，你的零花钱，够办婚礼吗？”